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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纪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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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刺客四人围剿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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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递上膳食来!”

拓跋戍一天一夜未喝过一口水,未吃过一口饭,可谓是又饿又困,这辈子也鲜少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他眯起双眼,朝着门外大喊一声。

可整个营寨却是一片死寂,安静得竟能听到在他喊叫后,一阵阵回声传来。

拓跋戍也并未多想,他麾下兵马大部队如今都在吉莲山大吃大喝,留守军营中的那些守卫又喝得醉醺醺,军营里没有声音倒也正常,只要有护送自己回来的那些护卫在便足够了。

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拓跋戍迷迷糊糊地在桌案前半梦半醒,突然房门被“吱呀”地一声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大步迈着向拓跋戍走来,突兀地巨响声吓得拓跋戍浑身一激灵,美梦被打断,他顿时心中愠怒地暗骂到:

“什么人?竟如此的不懂规矩,闯进本将军宅中,不敲门也不通报,真是在找死不成!”

拓拔戍愤愤地睁开双眸,正要抬眼望去,来人却已大步走到桌前。

此人手中端着个红漆木餐盘,上面似乎盛着些吃食,拓跋戍现在又渴又饿,全身上下都仿佛被掏空一般,提不起半点力气,罢了,待自己吃饱喝足,再来训斥此人的无礼也不迟。

他有气无力地伸手想要接过餐盘,可当此人将餐盘放到桌案上时,他却是再度怔愣住。

只见偌大个餐盘上,却只盛着一个拳头大的陶瓷碗,碗中空空如也,别说是吃食,就连一口水都没有。

被戏弄了?拓跋戍顿觉遭受奇耻大辱,他本就愠怒的心情更是勃然大怒,熊熊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几乎就要将他由内及外焚烧殆尽。

怒火几乎要让拓跋戍失去理智,他此时已将饥渴之感抛之脑后,猛地将矮桌一把掀翻,陶瓷碗碎裂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拓跋戍却全然不顾,带着勃发的怒意抬起头张口就欲怒骂,可当看清楚站在桌前,离自己不到一尺距离的那道身影时,他却瞬间如坠冰窟,瞳孔猛然放大,张着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来人身形挺拔如松,一身黑袍,容颜掩藏在宽大的兜帽之下,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唯有眼下一道伤疤颇为显眼。

来者,正是马羽!

马羽眼底下的那道伤疤,简直如同惊雷一般在拓跋戍心中炸响,他本以为早已随时间流逝而渐渐平复的恐惧之感,再度席卷他全身。

眼前的这人,岂不正是三年前他大摆寿宴之时,于堂中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图穷匕见、行刺自己的那名刺客?

拓跋戍就是死,也绝不会忘记那名刺客的身影,在那次刺杀之后,那名刺客俨然已经成为他心中的梦魇,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惶恐不安,活得战战兢兢。

他本以为,随着文刚死于摩格之手,高岗山上的贼子悉数覆灭,那名刺客也定是死在高岗山上,从今以后,他便大可以高枕无忧,不必再事事谨小慎微、胆战心惊时,没想到那名刺客不仅没死,还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面对这名刺客,拓跋戍可没有任何反抗的勇气,他浑身冰凉地翻身从地上爬起,拖着无力的身形迅速向后连连推开几步,想要尽可能与刺客拉开距离,同时扯着嗓子朝门外高喊一声:

“来人!有刺客!快来护我!”

马羽目光如剑般锐利,却也只是这么死死地盯着他,既不追击也不阻拦,那种眼神,似乎是在说,无论拓跋戍如何挣扎都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而对于马羽这般冷眼旁观,拓跋戍心中困惑不解,他咬着牙脚步连点迅速向后撤出,他的屋宅是有后门的,等他从后门撤出与营中的守卫汇合,那无论刺客武艺再怎么高强,也断难伤及到他。

拓跋戍没有与马羽正面交手的勇气,一心只想要与守卫汇合,却又突然间听到身后传来大步迈进的脚步声,莫非是守卫支援到位?拓跋戍下意识扭头望去,待看清后面的身影,却是当即强行止住后撤的步伐,心中刚刚兴起的希望却又再度熄灭。

在他身后之人,同样是一身黑袍,手中拿着一把短匕不停把玩着,双眼平淡而又带着些许戏谑地看着自己,模样看上去比起马羽要年轻一些。

此人,便是与马羽一同乔装于屠夫队伍之中,潜入军营的小陶白。

这哪是什么守卫啊,分明是另一名刺客。

身后的刺客大马金刀地拦在拓跋戍的身后,将他的后路给堵得严严实实。

前路、后路皆已被封堵,那岂不是说明……拓跋戍谨慎地用眼角余光扫向他身前左右两侧,果真是看到一左一右两道身影,将他团团包围。

左边腰间佩挂长刀者,乃是左超,而右边膀大腰圆者,则是大陶青。

屋内的四名刺客无一不是身着黑袍,头戴宽厚兜帽,给人以莫大的压迫感,他们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昂立着,将拓跋戍的每一条退路都尽数堵死,让他插翅难飞。

拓跋戍面色惨白,慌乱的视线不断在四人身上梭巡,四人皆是杀气烈烈,身上的更是有着浓烈的血腥味,威慑力十足,压迫得拓跋戍头脑发昏几乎就要当场昏厥,而若是在这种场面上昏厥,跟死了又有何异?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用以防身,接着轻咬舌尖,利用舌尖刺痛感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然后再目光狠厉地死死盯着最前方的马羽,咬牙叱问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元邦大军的军营,莫非当我营中守卫,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他的声音尖利,虽面色凶狠,却颇给人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拓跋戍的心中确实没底,眼神不断往门外、窗外瞥去,祈祷着营中守卫能尽快赶来,将他解救于危难之间。

可让拓跋戍疑惑的是,他无论是掀桌还是怒骂,动静可都不小,不说高岗城内能否听得清楚,至少在军营范围内能够听得分明,可为何却不见一人前来救驾?

“呵!”

听到他的责问,马羽冷冷一笑,沉声应道:

“守卫?哪还有什么守卫?”

拓跋戍闻言先是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马羽话里的意思,可下一秒却是瞳孔猛缩,脸上的狠厉表情也瞬间变得难以置信。

马羽冷笑声落下,屋子里诡异地陷入一片寂静,拓跋戍得以侧耳倾听一阵,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除了屋内几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外,任凭拓跋戍怎么倾听,却再也听不到营中有任何声响,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

拓跋戍脸色十分难看,恐慌与震惊交织。

高岗城大营对于他麾下大军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因此虽然他只留下不到百人守卫大营,可这些留守的守卫无一不是勇武过人、实力非凡的精锐,绝不是会被轻易歼灭的。

可眼下看来,留守军营的那群守卫,分明已成为这群刺客的刀下亡魂。

难怪!

难怪当他返回军营时,总觉得营中那股浓烈的酒气有些古怪,当时的他并未多想,如今细细思量才发现那股浓烈的酒气之下,竟隐藏着令人胆寒的血腥味。

拓跋戍就是不愿相信,他全然顾不上额头上如雨般落下的冷汗,咬牙切齿道:

“不可能!你到底做了什么鬼把戏?”

马羽冷着脸并未应话,反倒是拓跋戍身后小陶白的声音悠悠然传了过来:

“早在你昨日率军离营之后,我等便已将营中守卫尽数清剿,如今在这营中的朝廷走狗,只有你独自一人,你就是闹出天大的动静,也绝不会有人来救你。”

拓跋戍脸色很是难看,心中绝望,他心知小陶白所言非需,只是他想不明白,他们区区四人,究竟是如何做到以四敌百的?

原来,当初马羽和小陶白假借屠夫的两个表弟身份,混入军营,一开始还算兢兢业业地屠宰着猪羊,并未暴露自己的意图。

直到大军出营,营防空虚之时,二人这才卸下自己的伪装,潜行隐入阴影之中。

他们先是趁着拓跋戍离营之后,营门守卫放松警惕之时,于阴影之中将他们尽数暗杀,打开营门将早已在营门外等候的左超和大陶白放入军营。

接着四人合力,就如同一张摊开的天罗地网,笼罩在军营之上,军营里的守卫们就如同撞上蛛丝的小虫,只等马羽等人的收割。

短短一天,他们就将军营中留守的守卫们或杀或俘,死者尸首就地掩埋,而生者也都被五花大绑,尽数囚禁于营中大帐之内,每个人口中都塞上麻布,防止他们弄出动静打草惊蛇。

然后,为了掩盖军营中的血腥味,同时伪造出军中守卫都酩酊大醉的假象,哄骗提前归营的拓跋戍,马羽突发奇想,他们将搬出营中所有烈酒,扛着酒坛子倒在营中的每一个角落,并由大陶青装成守卫的模样为拓跋戍打开城门,最终蒙混过关。

个中的细节,马羽懒得与拓跋戍一个将死之人多说,可拓跋戍年仅十八岁便身居将军之位,率军久矣,运筹帷幄他同样在行,因此即便马羽等人不细说,可他脑筋急转,想通心中一直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后,马羽等人的谋划,便在他的脑海中被一一串联起来,拓跋戍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狰狞:

“风水大师,是跟你们一伙的?或者说,就是你们假扮的?你们故意将我大军远远调离军营,为的就是此时此刻,大军无法及时回援?尔等莫非还知晓我会提前归营?况且我军营戒备森严,尔等是何时混进来……屠夫?屠夫!尔等借屠夫的身份混入我军营?真是好算计啊!倒真是小瞧你们了……”

想通种种疑惑,拓跋戍双目赤红,咬牙切齿,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堂堂一军之将,居然会被一群出身微末的贱民给耍得团团转,这简直就是把他的尊严给踩进泥里,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他一改先前那般恐惧的姿态站直身子,提剑一一指向周围四人,狠声道:

“真是可笑!一群卑贱的蝼蚁,乡野之人也妄图颠覆朝廷,你们也配!贱民就是贱民,就该认清自己永生低贱的地位!尔等给本将军当家仆都不够资格,还敢妄图取本将军的性命,真是异想天开!来啊,你们一起上!本将军定要将你们一刀一刀凌迟而死!”

他一口一个“蝼蚁”,一句一个“贱民”,听得马羽四人皆是心头火气,即便是老实憨厚的大陶青也忍受不住,一声冷哼就欲提刀上前。

可马羽却是伸手将其拦下,接着面色冰冷地大步向拓跋戍走去:

“也好!家仇国恨,今日,就做一个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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