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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香君妹子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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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兴看他对多吃一顿饭的事都那么重视,想来应该是个懂得人间疾苦的读书人。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李明忠也算是加入了神顶寨。以举人的身份,成为百户所的唯一文吏。王文兴把百户所的文书工作,以及很多民政工作都交给他。事情很多,就要看看这个举人老爷是否也是个只会空谈之人。

总的来说,算是能给自己减轻一些负担了,很是值得庆幸。

而王文兴觉得更值得庆幸的,李明忠仿佛给他总结了出来一种思想。这个思想是自己秉承的,但是却没有这么明确过。他现在的耳朵里仿佛还在回响今天李明忠说的话:“大人追寻的路,不为私利、不为党争、不为皇权,只为能多救一个华夏同族百姓。这才是学生应该永远追随的大道啊!”

这就好像是一道光,被挡在门外,你透过门缝已经隐约看到了。光原本就在,只不过李明忠一脚踹开了门。

那这光又是什么?好像,有那么一点……似乎就是……“信仰?”

信仰……可以让李明忠不再考进士?不不不,他可能就是为了每天多吃一顿饭,土财主,都一个德行,鸡贼着呢!

但如果他只是天生有点抠搜,而来神顶寨,真的纯粹是因为我说的话?我说的话可以让一个举人放下读书人的骄傲,我说的话可以让一个举人心甘情愿做一个小吏?

我的话,到底该不该成为一种信仰呢?

这个问题对明末这个时代来说有点超前,王文兴要疯。他把训练交给了王景初、王浩和老爹。挖壕沟、加固寨门、安抚流民、管理物资等事都交给了李明忠。又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苦思冥想。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书房门才被打开。他平静的走出来,面容憔悴、眼圈黑紫,但眼神却更加的坚定。他穿着长袍,因为无法入睡,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脚步轻浮,竟显得有些仙风道骨了。

此时突然警觉,迎面一个黑影冲来!

他下意识要躲闪,却因为两天没睡觉,脚一发力才发现大腿整个都是酥软的。头脑的信息传递过去了,身子和胳膊都往边上躲,腿却没有带动起来。身体就失去了平衡,那人却已经到了。

“嘭……”的一声。

“哎呦喂!”“你他妈谁啊!”两个人撞了个满怀,都喊出来……

王文兴差点被撞倒在地上,心想来人一定是个强壮彪悍的猛将兄无疑了。站定看清楚,心中一阵恼火,却是面容和善、一脸无辜的李明忠。他急切地看过来,才发现是王文兴。

这下就更急切了,缓不过来气似的道:“快!快!快!跑死我了,急死我了!”

王文兴差点气笑了道:“你到底说不说什么事?”

“有土寇!有土寇啊!他们快冲进王召寨了!我找了根绳子,从另一侧寨墙翻墙出来的,跑死我了。求大人!求大人快去解救啊……”李明忠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王文兴想也不想道:“呵呵,我干嘛要去!土寇人多,又没提前安排好,跑去野地里对冲?”

“香君妹子在哭!对方就几个人!”李明忠瞪着眼睛道。

“李香君……在哭……”王文兴自言自语一下,突然转身对着他大吼:“你不早说!”飞也似地跑了,面容也精神了,腿脚也便利了。边跑边头也不回地骂道:“下次说话捡重点的先说!什么鸡毛信仰,香君妹子就是小爷我的信仰!”

李明忠也不懂他在说啥,只见他冲到院子门口大喊:“集合!全军集合!奶奶的,

平时给你们吃饱了饭,现在都给老子抄家伙!”

又是一阵竹哨声,一阵鸡飞狗跳。才训练不久的众人也明白这是集合哨,天天都在吹的。不过今天的集合哨,节奏怎么吹的这么快!钱万春睡的很早,最近他很辛苦。他被安排做一项新任务,眼睛都快熬瞎了。他躺下刚做梦就被吵醒,真真的以为赵大膀子又要去哪里干仗了!

三十二人实到三十一人,却是钱万春磨磨唧唧的,揉着眼睛正赶过来。

王文兴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这次是第一次紧急集合,和平时的集合不一样。不知者无罪,下次再磨磨唧唧就打你军棍!”钱万春这才清醒,看着王文兴面目狰狞的样子,冷汗都要下来了。心想不知者无罪,你还不是踢我?

王文兴转身对大家道:“有几个不长眼的土寇看王召寨空虚,冲去寨子了。里面有你们以前的乡邻、亲友。更有大人我珍重的人,不瞒大家说,就是李老爷家的香君妹子!你们赶紧去库房,捡趁手的兵器!盔甲不要穿,对方就几个人!”

下面人目瞪口呆,最近才开始训练跑步,说是锻炼体能。刀枪还没摸过,就要去打仗了?心里这么想的,也赶紧往库房跑。心说这是演的哪一出,是英雄救美还是?好吧,对方才几个人还全部过去,大人一定是要演一个有排面的大英雄,就这个桥段是无疑了。

“这不是演习,这是实战!不过你们也别怕,估计你们也插不上手,站边上壮个声势罢了。老爹你留下,钱万春先行刺探!全军分两队,王景初、王浩你们二人各带一路,跟我冲!”王文兴大声吼着,布置的却井井有条。

虽然训练没多少天,气势已经大有不同。两队人打着火把刚好分两列,排好了队伍,在众军属担忧的眼神中,快步穿门而过向王召寨奔去。“啪嗒!啪嗒!啪嗒……”整齐的跑步声,感觉和平时训练没有什么区别。王景初、王浩分别都是队列的第一人,冲在最前。

王文兴自己在整个队伍的一侧,他边跑,边前后分别看去。因为要注意队伍的前进速度,担心有人掉队。看到队伍的最后,老爹王志远没听他的,拿了杆长枪跑在最后。好吧,来就来了吧。

老爹王志远边上,李明忠也在学着大家跑,脚步却凌乱。关键是你跟着就是,你也拿了杆长枪!跑得气喘吁吁的,脚步又乱,长枪还乱摆,你别再把前面的人给捅了。王文兴急忙跑过去把李明忠给拎出来,告诉他:

这样下去,他前面的人会很危险!

没多久,远远地看到了王召寨的寨门。寨门门洞大开,门洞内倒了几个火把还在燃烧,隐约照亮了边上的一具躺倒的尸首。队伍停下,钱万春就从黑暗里突然窜出来,众人吓了一跳。他对王文兴拱拱手道:“老爷!”

“说了多少次,别喊老爷,喊大人!快说里面现在情况如何!”王文兴急切的问。

“是!大人,土寇一共七人。直接奔着李永泰老爷家来的,应该知道王召寨防备空虚。现在都在李老爷家门口站着喊话呢!有大刀、长枪,没有弓箭,无人披甲。”钱万春赶紧回答,想了想又道:“刚才听了几句,说要银子,还要,还要,还要李香君……”

“狗日的,他们这是要疯啊!”王文兴骂了一句,利索地转头对身后众人道:

“所有人听着,我带着大队人马正面接敌。李天寿,你伤口还没好透,给我站后面壮下声势就行,不许冲!老爹,你看好他和李明忠。王景初、王浩,你们各带五个长枪手为一小队,迂回潜行。到李永泰家门口两侧的巷道,隐蔽起来。

贾友义在我身后,他的箭射出,就是所有人立即进攻的指令!你们两小队冲过去,我这边大队人马也会一起冲!”王文兴说完环视了众人一眼,心想对方七人,又没有弓箭,自己带上王景初,王浩二人应该就解决了。这次也算是很好的锻炼队伍机会,让他们见见血。于是,他目光坚定地道:

“所有人,注意队列纪律,保持安静,立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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