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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过度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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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过度亲密 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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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刀柄上全是顾维安的指纹。

白栀终于明白顾维安要做什么了。

他在伪造证据。

伪造出一个他失手伤了顾万生、让她清清白白的现场。

脸颊和手上皆沾了血的顾维安穿着那件带血的衣服,他走到白栀身边,凝视着她苍白的脸。

“栀子,夏雅之和你父亲都在楼下等你,江檐律师和我聘请的另一位律师会很快赶过来,他们会保证你的安全。无论警察怎么问,你都要保持沉默,不必应答。以英国警察的智商,他们不会怀疑你,”顾维安单膝跪在她面前,沉声嘱托,“不要担心普珏那边,我不在的时候,留下的那些人也能保证公司正常运行。另外,我所有账户的密码都是你生日,在瑞士银行有个账户,开户时用的你名字,里面存着……”

听他这样有条不紊地交代着,白栀脸上没有血色。

她问:“你什么意思?顾维安,我——”

耳侧警笛声越来越响,刺耳嘈杂,一下高过一下,像是催命符。

“先听我说完,快来不及了,”顾维安打断她,“不用在意世安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你有什么疑问就去问夏雅之,他绝不会背叛你。你放心,我在英国还有许多业务往来,这种事情,他们会竭力为我斡旋,也会有顶尖的律师为我辩护,这只是个短暂的离别,你就当我临时出差。当然,在我出差的这段时间中,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和其他男人来往亲密,我会吃醋。”

警笛声在楼下停住,这房子很小,警察快要上来了。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睡一觉,”顾维安细细叮嘱,“别再贪凉吃坏肚子,好好在意自己身体。以后想出去玩一定要找人陪着,英国治安不如国内,尤其小心扒手。栀子,一直以来,你做的都很出色,我为能拥有你作为妻子而感觉到荣幸。”

说到后面,他声音略低。

胳膊抬了抬,顾维安想要拥抱白栀,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血,又放下。

脏了。

白栀眼睛酸疼,泪水盈眶。

“哭什么,”顾维安笑了,他如今满身血污,没办法为她擦去眼泪,也没办法再给她一个安慰的吻,他放缓声音,问,“栀子,我是不是还没有向你表白过?”

白栀摇头,她搂住顾维安的脖颈,用力地拥抱他,眼泪落在他脖子里,烫的顾维安一颤。

她嗓子发疼:“等我们一起回家后,你再说。”

这一次,顾维安没有采取她的意见。

“我爱你,栀子,”他说,“这么多年,从未改变。”

脚步声杂乱,警察已经到了二楼,举着枪,大声叫着:“Armed police!freeze!don't move!show me your hands!”

“对不起,”顾维安在白栀耳侧温声道歉,“明天不能陪你去贝克街221B号了。”

第59章 那 贴肉肉

警察很快搜索了顾维安的身体, 防止他携带危险器具。

没有什么危险的,他身上什么都没有,钱包、手机……

警察检查钱包, 拿到里面的照片。

手一顿,转脸看旁边脸色苍白的白栀。

西方人很难猜测东方人的年龄, 他们就像是吃了防腐剂、抗衰老能力极强。

照片上的女孩看上去刚成年不久,或者,更小或更大一些。扎着马尾,穿着红色的校服, 对着镜头笑弯了眼睛, 背景是干净的、晴朗的天空,草地绿如茵, 充满着青春活力。

长相和现在这个明显受到惊吓的女孩一模一样。

警察用英文与顾维安交谈,有人去看受伤后的顾万生,高声叫:“他还有呼吸!立刻叫救护车!”

林思谨上了楼,他抿着唇,先去抱沙发上的白锦宁——她仍因遭受外力击打陷入短暂昏厥中。夏雅之和裁缝也上来,裁缝对警察描述着事情经过:“白女士和她的女儿是我店中的客人……”

一切乱糟糟的,有警察俯身关切地问白栀:“女士, 你没事吧?”

她的状态看上去太糟糕了,脸色发白, 唇色也是白的。本着怜悯弱小的原则, 警察破例允许夏雅之过来,扶着白栀离开。

小镇上的治安没有那样严格, 总带着一股懒懒散散、随心所欲的感觉。

白栀看着顾维安,她无法容忍他为自己这样做,她转身, 试图去叫警察:“先生,是我——”

“栀子,”正在接受问话的顾维安忽然叫她名字,眼睛犹如沉寂的冰潭,“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回去好好休息,别让我做无用功。”

警察打断他:“先生,抱歉,您现在不能和您妻子说话。我们需要核实方才发生的事情……您刚才说,您上来的时候,看到那位先生正试图侵犯您的妻子?”

“没错,”顾维安沉静开口,“我拿刀捅伤了他。”

他面色坦然:“剩余的问题,请联系我的律师。”

顾维安被带走的时候,夏雅之死死地捏着白栀的胳膊,阻止她过去,提醒:“太太,您冷静,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别让先生前功尽弃,”夏雅之嘱托,“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请您一定相信他。”

夏雅之和林思谨都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十几分钟前,听说白锦宁和白栀单独出门后,顾维安脸色一变,问清去向后就往外跑。

他跑的快,先上去。夏雅之和林思谨站在楼梯处的时候,听见了顾维安对白栀的那番叮嘱。

两个人都不蠢,再结合楼下裁缝师傅的话,很快就推理出事情大概。

林思谨私心保护女儿,自然选择沉默。夏雅之则是完全拥护顾维安的决定,至少,到目前为止,顾维安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错误的。

“您现在需要休息,”夏雅之低声提醒,“诸如此类的案件,极大可能会在治安法院进行简易审判……您放心,先生和萨塞克斯郡影子内阁的议员是故交,况且这本就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

白栀没有去休息,眼看警车离开,她跟随父亲一同上了救护车——这样大的阵仗,不免引起游客的围观。白栀已经不在乎那些目光了,她身上的衣服尚带着顾维安的体温,感觉就像他仍旧在拥抱着自己。

眼睛一疼,差点落了泪。

一切如顾维安所叮嘱的那般进行,夏雅之以“她受到极大惊吓”为由,拒绝了警察的进一步审问。这个冲突并不是什么悬案,顾维安坦然承认自己为保护妻子和岳母刺伤顾万生。

关于这一点,包括裁缝师傅在内的三个人都愿意作证。

裁缝师傅坚持声称,在顾维安上楼之后,才听见“先前很凶恶的中年男人”的惨叫声。

——夏雅之和林思谨也是这么说的,也是他们两个人帮忙制服楼下的那个男人。裁缝师傅理所当然地信任他们,毕竟,这种东西没有做假的必要。而且,白栀看上去太瘦弱了,完全不可能会刺中顾万生这样体型的男性。

白栀就这么被顺利地摘出去,没有人为难她,警察还温声劝慰,询问她是否需要医生。

白栀不需要医生,她的母亲需要。

她跟着去了医院,这里虽然和帝都远远不能比,但也算是医疗基础设施齐全。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医生推测白锦宁是颈部受到重压外加心脏缺血引起的昏厥,除此之外,身体没有其他的问题。

林思谨守在病床边,安静地凝视着床上的妻子。

白栀胸口发闷,闷到喘不过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按照规定,在正式开庭前,她没有办法和顾维安见面,但律师可以。英美法系和中国法系不同,顾维安所聘请来的律师是一位高鼻蓝眼的男人,拥有中国血统,自我介绍中文名字:“于遥。”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栀总感觉于遥和陆程有点相像。

如今她没有精力去思考长相问题,冷静地询问于遥,关于拘留、审判的顺序。

于遥一一作答,他再一次肯定顾维安所说的话:“既然是为了制止顾万生而采取的暴力行为,那顾先生并没有违法。”

“英国是普通法系国家的代表,他们的刑事司法制度的两个要义是程序正义、无罪推定,”于遥说,“因此,这场审判的每个环节都会假设顾先生是清白无罪的,以如今的证据和情报来看,他并不会在这场审判中受到伤害。”

解释完之后,他又说:“明日上午,我和顾先生还会在无监控的条件下进行会面。顾太太,您有什么话需要我进行转告的吗?”

白栀说:“你说,让他好好注意身体,不用担心外面,我很好。”

于遥微笑:“我会完整转告给他。”

说完之后,他又和夏雅之说:“顾先生让我和您说一声,在顾万生醒之前,一定要找到林念白……”

江檐也在傍晚时分抵达,白栀并没有隐瞒他,将自己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夏雅之下午外出了约三小时,如今也在听。等白栀说完之后,他在旁边做补充:“这是先生的意思。”

江檐未置可否,他陪同着白栀去警局做了简单的口供。

在被问到和顾万生关系时,白栀如实回答。

过了一阵,她又说:“先前在国内的时候,他就曾对我进行过多次语言上的羞辱,我可以让朋友来作证。”

警察愣了愣,没有打断她,把这些也记下来。

经过下午的短暂询问和问话,警察已经总结出事情的大概。

虽然顾万生还没有醒,仍在接受治疗,但和他一同去的另一个人已经和盘托出,说出是顾万生指使他先打晕白锦宁,又叫他把白栀制服。

顾万生是顾维安父亲的兄长,口碑不佳,调查身份记录后发现,在一年前,他就曾因为性骚扰而被指控,还是两次,虽然结果最终还是无罪释放,但这条记录也让人不再怀疑白栀话的真实程度。

与之相对应的,顾维安毕业于名校,履历家世皆清白,无犯罪记录——

更要紧的一点,在他们对顾维安进行审讯之前,接到了来自于萨塞克斯的电话。

现在只有一点,那就是等顾万生醒来后,会不会说是白栀捅伤的他。

倘若顾万生坚持这点不放,也会影响庭审的进行。

而此时的顾万生,还躺在医院中,吸着氧气。

白栀那几下并没有刺中要害,又被及时发现,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后脑勺撞到铁熨斗后受伤,大脑震荡,现在只能躺着,坐、或者站都会呕吐。

他在深夜醒来,疼痛从四肢百骸中流淌过来。刚刚痛的□□一声,就听见林念白关切的声音:“先生,您怎么样?”

顾万生拿掉氧气罩,他喘着气,问:“白栀那个小贱人呢?”

林念白一愣,继而把情绪压下去:“我不清楚,应当在休息。”

“休息?”顾万生难以置信,“她把我捅成这个样子还能休息?”

白栀捅伤的顾万生?

不是顾维安?

林念白心中大骇。

难怪,难怪下午夏雅之见她……

原来他说的“帮个小忙”是这件事。

林念白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姿态,慢慢地说:“先生,为什么我听说,是顾维安伤了您?”

顾万生愣住。

他颊边的肉抽动两下,问:“你的意思是,被带走的是顾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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