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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吟之七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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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自古正邪一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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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面对着高手云集的江湖群豪,燕氏兄妹的确下了重手,但在慕容逸尘看来他兄妹二人却是迫不得已才选择这样做。这并非是因为他嗜血,而是因为这种我不杀人人杀我的两难境地他已经经历了数场,对于慕容逸尘来说,这世上有一些人是不可理喻的,他们一旦动手就狠辣无比,面对这种人已经无法用仁义道德来劝解,只能与之全力相博,这也就意味着不得不下重手,否则下一刻倒在剑下的就是自己。客栈里的江湖人,他们的下手之重在慕容逸尘看来较之那些黑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凶恶、冷酷深深地刺痛了慕容逸尘。

江湖,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暴徒与主持正义的人毫无分别吗?

于是,他冲了出去,速度之快竟连君韶歌也未能及时拦下。

挺身而出,义正词严,那些久经风浪的老江湖们都不由得为之语塞,君韶歌本来举起的左手也重新放了下来。

或许,慕容逸尘的言行再次触动了他心底的某些回忆,不然,他又为什么没去阻拦这个冲动的少年去做想要做的事呢?

慕容逸尘的确又一次像个小孩子似的过于冲动,他甚至没有好好地考虑一下眼前的局势就贸然冲上前去,当然,因为有君韶歌在身旁,他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但是他这么做的后果仍然会很麻烦,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确实做的不应该。

但是,他真的做错了吗?

慕容逸尘在冲上前去的一刻心底也涌起了这样的疑问,但随即发生的事已经容不得他细想,他甚至忽略了站在客栈一角的那个年轻公子,只顾得与众人唇枪舌战,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一直都在躲着这位老熟人,也没顾及到那位公子一直为他捏了一把汗。要知道,若非担心慕容逸尘的身份被鲁先生等人知道后会引起的大麻烦,那人绝不会只是站在角落里远瞻而不发一言的。

好在有那苗女仗义执言,慕容逸尘才觉得自己并非孤军奋战,不过他也很是好奇:这苗女与自己素不相识,为什么会出言帮助自己,难道说她认识燕氏兄妹?可是怎么看也不……

更加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群蛮不讲理的江湖群豪似乎会对楼上的女子十分畏惧,先前还是凶神恶煞似的喊打喊杀,一听到那女子的话音就立刻安静了下来,而鲁先生、凌太夫人等首脑人物,更是如同仆役一般任由那女子呼来喝去,此情此景,他就算是想也不曾想见过。

不仅如此,头戴斗笠、不想被人认出的君韶歌似乎也认识那女子,尽管他显得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上去见她。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慕容逸尘一边小心地守护着燕氏兄妹,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就在此时,一串巨响在客栈里响起,随之而来的烟雾使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混乱之中,晕头转向的慕容逸尘突觉眼前一暗,竟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罩住,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人已经置身于一辆马车上了,身边的苗家女子正在笑吟吟地向他问候着。同车的还有燕氏兄妹和一个年轻的僧人,他们尚在昏迷之中,听了那苗家女子的解释,慕容逸尘才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苗家女子虽然见到鲁先生等人对楼上的女子极为畏惧,但听那女子的口气似乎并不想介入此事,因此暗忖燕氏兄妹恐怕仍是难逃被押回青龙山庄的厄运,而慕容逸尘很可能会因多管闲事也被这些人纠缠上。于是,她兵行险招,暗中命自己的一个手下趁着鲁先生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女子身上的机会从侧窗翻身跃出,用特制的迷药迷倒了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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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门口的丐帮弟子,又命店内的其他苗人将随身携带的烟幕弹尽数施放。这么一来,“福悦客栈”里自然是陷入一片混乱中,紧接着,为了防止燕氏兄妹与慕容逸尘在烟雾中被其他人控制住,苗家女子情急之下叫人将本来涂有迷药、准备另作他用的两块大黑布分别掷向三人。终于,在客栈内的混乱不堪中截走了燕氏兄妹和慕容逸尘。

“那这位师傅是怎么回事儿?”慕容逸尘看了一眼兀自昏迷的年轻僧人,不解地道:“怎么连他也给截来了?”

“啊呀!别提了,”那苗家女子突然脸上一红,冲着车外笑骂道:“这群夯货连话都听不明白,我让他们用涂有迷药的黑布抛向你们三人,为的是将围在你们身旁的江湖人尽数迷倒后再裹着你们溜出来,谁知扔向你的那块布最后竟连这小师傅也给裹了进来,这群夯货情急之间也不曾细看,只顾催马驾车逃离长沙府,直至奔出十几里地才发现布里多裹了个人。”

不过这桩悬案没过多久随即宣布告破,因为那年轻僧人醒了过来。

这僧人正是慧见。

说来也够倒霉的,慧见本是站在心劫的身旁,烟雾袭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有几个人和自己撞在了一起,之后他便在浓烟里找不到心劫的身影了。他一着慌,脚下就失了准,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走,可是在这片充满混乱的烟雾之中,休说摸索到心劫的踪迹,即便是他的高声呼喊,也都淹没在众人潮水般的嘈杂声里。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了好几步,忽听身旁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金刃碰击声,那声音似乎是一声,但又似乎是由十几次相同的响声合成的一声,似乎是很多人正在用刀剑互斩,又像是两人正在比武切磋,总之离慧见近得很,震得他头脑发涨,几乎要昏了过去。正在这个时候,慧见只觉右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了,如同戴上了一只铁箍般被箍得死死的,可还未待他反应过来,那人猛地一发力,竟像扔破布似的将他整个人都丢了出去,径直丢进了包裹着慕容逸尘的那块黑布里。巧的是慧见飞过来的时候正是黑布向慕容逸尘头上罩下的时候,慧见被掷来的速度又迅捷无比,是以那几个苗家汉子才错认为只罩住了慕容逸尘,即便是在搬上马车的时候也因为情势紧迫而没细想布包过重的原因。

就这样,慧见也稀里糊涂地被卷了进来。他一搞清状况就急得不得了,想要在中途下车去找心劫,但是众人此时距长沙府少说也有百十里地,他要徒步赶回去还不知要走多久,到时候心劫在不在“福悦客栈”还不知道呢?而身旁的这些人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他又哪能叫人家为他再冒险折回呢?

哎呀,这可怎么办?

见他急得团团转,慕容逸尘和那苗家女子便问他是否还有什么要紧事,慧见哪能将取“焰影斩”的事告知二人呢?但出家人又不能扯谎骗人,慧见只好含含糊糊地说自己和师叔到苗疆有要事去办,二人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再多问什么。倒是那女子笑着劝慧见想开些,说反正自已一行人也要回苗疆,不如顺道带慧见一同前往,他师叔如果也继续赶路的话,两人说不定还会遇见。慧见权衡再三,觉得那女子说得有些道理,也就答应了。

可是转眼间,慧见就后悔了。

原来几个人一通姓名,那女子竟是滇中祭灵教湘南分坛的坛主,叫做娜伊,因为接到总教的命令才率领坛中高手赴中原执行任务,在回来的途中,眼见江湖群豪围攻燕氏兄妹而深感不忿,所以就借机将燕氏兄妹和“路见不平”的慕容少侠给救了下来。

慕容逸尘的江湖阅历浅显,听到“祭灵教”也没觉得什么,倒是慧见当场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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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滇中祭灵教向来行事诡秘、手段狠辣,合教上下更是擅长用毒、催蛊、修炼邪术等种种为武林正道所不齿的行径,据说其中有些邪术的恶毒程度甚至超过了魔教典籍中的秘功。因此该教势力虽只限于滇中、苗疆、黔西等地,但恶名却早已传遍中原武林,名门正派往往斥其为邪魔外道而严禁弟子与其来往。慧见在和心劫离开少林寺时,圆空方丈还再三交代莫要与祭灵教的人产生什么纠葛,可是自己现在不但坐在祭灵教中人的车上,还认识了一个祭灵教的坛主,这……

这算不算是结交妖邪?

慧见可有点担心了。早知如此,刚才他就该不顾一切地中途下车才是,可现在却成了骑虎难下之势,这可如何是好?

“慧见师傅原来是少林弟子!”,乍一听到慧见的身份,慕容逸尘还真是倍感意外,不过他急忙客套地道:“咱们可真是有缘分,要知道数月前贵寺圆业大师还到过我们慕容山庄做客。哎呀,在下都忘记介绍自己了,在下慕容逸尘,家父正是江南慕容山庄庄主慕容笙。我大哥和二哥您应该听过,正是‘剑中信陵’慕容焕烨和‘衔玉公子’慕容沧浪。说起来,在下自小就仰慕少林派,时常盼着能多认识些少林寺的高僧呢!”心里却在暗暗嘀咕:“闹了半天,你和你师叔都是少林派的。可怎么连个公道话都不讲?难不成武林的泰山北斗也怕那群凶神恶煞?”

“噢,慕容公子过奖了,”慧见急忙合掌施礼,他虽然不是什么虚伪之徒,但这面子上的人事还是要有的。但他也不免在心里对这位慕容家的四公子有些看法:“说起来慕容世家也是武林世家,怎地这位公子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江湖阅历似的,竟然对祭灵教的人毫无防范之心,而且行走江湖动不动就将自己显赫的家世摆给人看,这怎么行?”

他却不知慕容逸尘正在心里暗笑道:“我偏偏要你知道,慕容世家的人就是有着一副侠义心肠,可不像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遇到一些江湖事就袖手旁观。”

一旁的娜伊看出玄机,也猜出了慧见心里的顾忌,于是她轻轻一笑,道:“说来真正要感到荣幸的是娜伊才对,既认识了少林派的高徒又认识了慕容世家的四公子,这在过去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要知道,本教的名号一说出口,别人都躲得远远的,名门世家谁也不肯正眼看我们一眼。”

“这是为什么呢?”慕容逸尘有些好奇。

娜伊微微一怔,显然也没有想到慕容逸尘会问这个在她看来人人尽知原因的问题,她看了看慕容逸尘,发现他并没有故作懵懂的样子,于是略带惊讶地道:“本教行事素来为各大门派所鄙视,认为是邪魔外道,难道公子不知道吗?”

慕容逸尘摇摇头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是因为你们总是动不动就杀人吗?”他心里随即生起警觉,暗忖自己恐怕是认识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要知道,他从小到大虽然从父兄的口中听到过不少江湖中的事,但对于祭灵教这样所谓的邪教并不知晓,也只是隐约听家人提起过该教行事诡秘,很是不受正派武人待见而已,确切的情况他也并不了解,是以才有此一问。

但身旁的慧见在听到这句话后,脸刷地一下就变白了。

这位慕容公子为何要问这句话?

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随时会引来杀身之祸吗?

慕容逸尘的江湖经验确实有待提高,须知像他这样毫无顾忌地对他人的门派进行指摘的做法实则是江湖中的禁忌,有很多人之所以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是因为他们口无遮拦。

祸从口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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