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矮了他大半个脑袋，顾敖垂着眸，语调慢悠悠的：“就这样？”
纪芹心想，她都这么声情并茂的告白了，还要怎样？
不过也是。
网上那些小视频里，不管男女，告白的时候都挺隆重的。
她这样半夜三更倚着冰箱门，很随意的说出口，的确不够有记忆点。
将来什么在一起一百天纪念日，谈恋爱两周年纪念日，类似这样的日子回忆起告白的场景，会很遗憾。
花和烛光，她来不及准备了。
纪芹抬起头，在光与影之中，细细的打量着顾敖。
他五官精致，皮相完美，只是经常板着脸，硬邦邦的。
过去被她挑逗时候还会露出些失措，如今似乎习惯了，语言上再怎么撩拨，都淡定无比。
好气！
“那你想我怎么告白？”
顾敖要求很简单：“认真点。”
纪芹：……
刚刚那一段还不够认真？
她开始了各种尝试。
语言也越来越大胆，越来越离谱。
“我爱你？”
他摇头。
“跟我在一起吧，我保证爱你一生一世。”
他又摇头。
“想跟你谈恋爱，只有开始，永不结束。”
他还是摇头。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当蝴蝶，我做花，或者咱俩一起变蛤蟆？”
他又?叒叕摇头。
纪芹恼了：“顾敖，你什么意思，闹我玩吗？”
他的表情比她还认真：“感情的事，我从不闹着玩。”
“那你想怎么样？”想我说什么就告诉我，我说给你听。
顾敖微微弯腰，凑过去：“问问你自己的心，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想睡我？”
她好像懂了：“你还在计较这个啊？”
一开始有玩闹的成分，主要是看脸，说喜欢是假的，说想睡也是假的。
后来就不是玩闹了。
从她担心他一去不回，从她开始期待他的微信。
完蛋了。
好像真的动心了。
她解释：“那……大家都是成年人，谈谈恋爱，顺其自然，就睡了呗。”
顾敖不说话。
她怕他误会，又补了一句：“我不是随便的人，就是觉得情到深处了很正常啊，当然了，不睡也行，又不是非要睡了你才叫谈恋爱。”
他沉默几秒，眼神突然深邃起来，像望不到尽头的黑夜：“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纪芹情绪淡了。
气氛有点凝重。
“顾敖，我说不出为你殉情的话，人生太短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不会拿生命开玩笑，但是我会想尽办法不让你死，至少在自然正常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你得好好活着。”
他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如果我好好的，你会跟我走吗？”
这次，纪芹没犹豫：“不会。”
他拧起眉头。
“为什么要我跟你走，你不陪着我留下来呢？”
顾敖笑笑。
因为你根本不属于这里。
他说：“要我陪你留在这里也行，你再认真点，努力点，搞定了我，我都随你。”
纪芹眼里浮出失望：“那你是拒绝我了？”
他摇头：“不算。”
“嘁，”她冷嗤一声，“不接受，不拒绝，你个海王！渣男！”
他也有回应：“不喜欢，只想睡，你个海后！渣女！”
纪芹：……
朕的蒙汗药呢，迷晕他，拖床上，直接睡了！
这时，顾敖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当纪芹还是懵逼的状态时，俯身而下，亲在她脸颊上。
蜻蜓点水的一下，却让她整个人都绷紧了。
“你……”
“你上次偷亲我，隔了这么久，拿点利息回来。”
理直气壮。
纪芹眼中噙着笑。
要么不撩，撩起来要人命。
她突然能理解纣王，幽王，唐明皇了。
有这么个美人在，别说江山了，把宇宙送给我都不要。
她决定再逗逗他：“顾敖，既然你亲了我，那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这步骤是不是跳得太快了？
他挑眉：“我们好像还不是恋爱关系。”
“有什么关系，”纪芹耸耸肩，“古代男女婚嫁，也没有恋爱做铺垫，不是照样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他同意，但是纠正：“现在是新时代。”
纪芹媚眼如丝：“老祖宗的规矩不能丢。”
“哦，”顾敖点头，“娶你啊，下辈子吧。”
纪芹是神级理解：“真的吗？你打算跟我生生世世了？”
顾敖：……
真是个无赖。
纪芹感觉好了很多，但是后脑勺的位置还有一根筋吊着，隐隐作痛。
她没露出任何不适，而是往前迈了一步，指尖跳跃在他脸颊，描绘着他的脸部线条：“顾敖，我说真的，我想把你困在我心里，只属于我，谁都不能靠近你。”
姑娘眼里，从妩媚到强势，是浓浓的占有欲。
顾敖迎着她的眼神：“太晚了，去睡吧。”
纪芹：……
我好不容易营造出这种霸总气氛，你居然让我去做白日梦？
……
顾敖离开的时候，已经五点了。
住宅楼外的一片空地停着他那辆黑色辉腾。
容凡坐在驾驶座。
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他一个激灵，瞌睡醒了，但人还是迷糊的：“打雷了？”
容凡从小就怕打雷，前一天夜里还被雷声吓得躲在被子里发抖。
等他看清是谁，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四啊，怎么墨迹这么久啊？”
顾敖不接话。
他视线直往下面瞄。
“该不是她死而复生，你们干柴烈火，所以……哼哼哼了？”
“有病。”
容凡挠挠头。
看老四的样子，不像刚激情过。
他正经了点：“我问你，纪芹怎么没死啊？”
顾敖坐在副驾驶，脑袋悠闲的靠着椅背：“我早就说过，她不会死的。”
回答问题不审题啊？
“喂，我是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没死干嘛不回京城？”
顾敖轻叹：“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怪了。
上次见面，就觉得她不对劲。
“那连你也不记得了？”
“嗯。”
很遗憾了。
那么深刻的过去都忘了，顾老四得多伤心。
“不过，”顾敖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连语调都是慢悠悠的，“她现在在追我。”
很自豪，很得意。
容凡：……
狗东西，说话还是那么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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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芹：“今天这个告白走心了吧？”
顾敖：“你还是跟我走肾吧。”
纪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