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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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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再逢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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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沁蹙眉,随后忽然笑起来:“好,来得正是时候!”她依旧带着卿音他们向府外走去。

“此生若待,两鹊相栖……”刚到府门口,便听得一阵小调传来,一白袍男子,未曾束发,墨发披散在两肩,颇具神仙之意。

紫沁无奈地看着他:“南宫离,怎的,改行唱戏了?”

“唉呀,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去唱戏又怎样?到时候也能压那些伶人一头!”南宫离一副你不懂的神情,“再说,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毒医,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以唱戏为生吧?”

紫沁还赶着进宫呢,可没功夫与他斗嘴,便压低声音,把今日盛德酒楼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随后,又指了指药房:“孤让她们把药放那儿了,你若有空,便去看看吧。”

南宫离弯了眉眼,一副惊奇又惊喜的样子:“终于有敢给你下毒的了,唉,千年难得一遇啊!”

紫沁被气得不轻,板起了脸:“你可不能乱说,孤已经有反应了,现在用的药就三天药效……”

“好,我明白了,这就去看看,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南宫离未听紫沁说完,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去了药房。

紫沁轻叹口气:但愿他能研究出来吧!想着,他们上了马车,向皇宫飞驰而去。

这次,依旧是到了正门,就被拦下。紫沁只得下车来,步行进去。这时,她身后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顾尊主吗?今日怎么进宫了啊?”

紫沁转身看去,昭华郡主一行人跟了上来。她云淡风轻道:“孤今日进宫来来见皇贵卿。”

“哦,去见父亲啊。本郡主还以为您有什么大事呢!”昭华郡主似乎有些失望,轻飘飘地看了紫沁一眼。

紫沁正想灭灭她的风气,故问:“昭华郡主,你既然是皇贵卿的女儿,为何不封公主,只封郡主啊?”

一听这话,昭华郡主莫名脸红了,开了半天口,却说不出句完整的话:“你!这,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别多管闲事,小心下次,本郡主真烧了你!”

紫沁看着郡主远去的背影,神情渐渐冷了下来。一旁的夏芝打抱不平道:“她这是什么态度啊!真该好好教训一番。”

紫沁盯着,昭华郡主身边的那个瘦高的侍女,莫名地轻笑起来,说出了一句,令人奇怪的话:“莫急,马上,机会就来了!”

说罢,她也没多做停留,径直去了桂澜宫,把郡主的事情放到了一边。她身后的卿音,看昭华郡主的眼神愈加模糊,狠狠咬了咬唇,跟上了紫沁。

桂澜宫门口的小太监,远远地就看见了紫沁,忙跑进宫去报给皇贵卿:“主子,西域的顾尊主来了。”

正侧躺在榻上的皇贵卿一怔,随后,连忙整理好衣衫,起身迎接。其实,没什么人知道,皇贵卿以前与紫沁有过一面之缘;更无人知晓,皇贵卿从那时候起,就倾心与她。只是最后,却被朱韵瑾纳进了后宫。

这也不能怪皇贵卿,毕竟,紫沁的容颜和身材,根本不是朱韵瑾所能比拟的。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不惊叹。

“皇贵卿大人安好。”紫沁微微拂身,温声道。

皇贵卿忙回礼:“尊主妆安。”随后,又请紫沁入座。他给身旁的太监使眼色:“上茶!”时隔许久,再次相见时,他颇有些不自在,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本宫这里没什么好茶,便只时时为尊主备着铁观音。不知尊主可否喜爱?”

紫沁心里一惊,随后,唇间一抹柔和的笑:“谢过皇贵卿款待,孤喜欢得紧。”

一听这话,他顾虑全消,亲自给紫沁斟茶。茶香袅袅,面前公子玉手仔细,面上含笑:“尊主,今日来可有什么事啊?”

紫沁接过茶,小啜一口:“哦,孤今日闲来无事,便想进宫来探望皇贵卿,正好路上碰见了昭华郡主,便闲聊了几句,这才耽搁了些时辰。”的确,铁观音的香气浓郁,苦中带甜,正是她喜欢的口味。

一听到昭华郡主,皇贵卿微不可察地皱皱眉,带些歉意:“昭华上次给尊主惹麻烦了,若是她再犯什么错,尊主便直接告与本宫,本宫亲自处罚她!她啊,就是从小管束不严,上次就因为过度胡闹,才被王上从公主降到郡主。这次又犯下大错,还望尊主谅解!”话语中,竟尽是对昭华郡主的厌恶。

紫沁心里奇怪:这做父亲的,怎能厌恶女儿到如此程度?但面上不显,依旧倾城一笑:“皇贵卿怎能这么说呢?昭华只是爱闹罢了,孤又怎会不喜她呢?”

皇贵卿听后,眉头微微舒展,赶忙把话题从昭华郡主身上岔开:“尊主这次来中域,是为了祭天大典吧?不知,今年的祭天大典何时举行啊?”

“孤也不知呢,不过,应该不会太久。这算一算,孤来中域,也快有半个月了,祭天大典一般是每年的五阳月初举行,所以,也不会太远了。”紫沁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仔细品着茶。

“嗯。”皇贵卿莫名有些失望,看样子,紫沁似乎不记得自己了。

“父亲!”两人正沉默着,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紫沁回头一看,又是昭华郡主。

昭华郡主显然也是一惊,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还没走啊?这都一柱香的工夫了!”

皇贵卿看着,这个坏了他和紫沁独处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你,太无礼了!平时教你的那些礼仪都哪去了!还不快给尊主赔礼道歉!”这些话说得铿锵有力,完全不似刚才与紫沁那般温文尔雅。

昭华郡主拗不过皇贵卿,只得恭恭敬敬地道歉:“昭华刚才失礼了,还望尊主谅解!”这话出口,一点也没有道歉的语气,反而又嚣张了几分。

皇贵卿刚想发怒,紫沁连看也不看昭华,冷声道:“郡主不必强求自己做不愿的事儿。孤不追究了。”

昭华郡主也不给皇贵卿说话的机会,只是跟他说:“父亲,母王让我告诉您,一会儿让您去她的寝宫见她。”说罢,也不看皇贵卿是什么反应,径直出了桂澜宫。

紫沁缓缓起身:“既然皇贵卿还有事,孤就先行告退了。”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本宫……墨儿谢过尊主,当年五阳月的荷包。尊主真守时,马上又到五阳月了。”温婉夹杂着些凄惨,低得几乎微不可闻。阳光正好,你又来了,再见真好,既美丽又残酷。

那刹那,紫沁几乎不可控制地回身,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掀起层层温风,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构成了阳光下一副永恒的画作:“墨倾!”声音轻颤,犹如花枝上的蝶儿,颤颤的。

反复开了几次口,墨倾几乎发不出声音,远处侍女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切。他意识到,不可能了,自己早已是朱韵瑾的皇贵卿了,别人的人了。这千万昼夜的思念,终被他化作这句:“恭送顾尊主。”

紫沁看着他,双眸闪了又闪,终是轻叹一声,转身,朝远方走去。只留他一人斜斜地倚着殿门,任凭阳光在身上践踏,一语不发。

花开花落,世间无常,再次相见的两人,又怎能似从前?墨倾心里默默唱着:此生若待,两鹊相栖,据梧桐,连比翼,却怎奈,世事流年,不复他年——

紫沁缓缓走着,向宫中昭华郡主的宫殿走去。半路,她拦住夏芝,朝卿音笑道:“好了,上次冥王府的事,又要来一次喽!”

卿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声道:“是,主人。”

两人躲在角落里,昭华郡主的话声声入耳:“你怎么办的事?她怎么还好端端的?不是说。一袋下去,两个时辰内必毙命吗?楚月,你可看见店小二把药倒进去了?”

一旁的楚月慌忙道:“是奴婢亲自倒进去的,一袋全倒进去了,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昭华郡主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说不定是她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被她查到了,是本郡主下的毒,她不一定要怎样呢!”

楚月连忙安慰:“郡主莫急,她还没有那个本事。不行,咱们再下一次毒,让她当场毙命!”

昭华郡主露出阴险的笑容,低声道:

“好,争取让她悄无声息地死,找个地方埋了,制造一场失踪案吧。对了,她的那个贴身侍卫,给本郡主弄过来,要活的。其他人,该杀就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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