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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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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卖艺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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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沁回头望过去,却是一个武将模样的人,正冲着她喊。一时间,酒馆里的人纷纷禁了声,望向这边来。大家知道,这位武将的官职很高,大家都很畏惧他。

紫沁见又惹上事儿了,一脸无奈,但她可是堂堂西域之主,又怎能亲自给别人弹琵琶?现在就属于骑虎难下了。

这时,戏台子上的那位小姐开口了:“既然这位小姐,觉得妾身弹得不好,那可否请小姐告知,您认为谁弹得最好呢?”

紫沁瞥了一下身旁的叶孤鸿,浅笑道:“这琵琶虽是女子常用的乐器,但也不代表男子不会,我听说,我身边这位公子,就弹得一手好琵琶。”

男子弹琵琶?这是众人从未听说过的,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那位公子弹得,能和舞台上的小姐比吗?

那位最先说话的武官开口了:“你是不知道,台子上的小姐可是教坊的头牌,谁能比得上呀!”说着,气得拍案而起,几步来到叶孤鸿面前,高傲道:“既然如此,你倒是来一曲啊!”

叶孤鸿狠狠地白了紫沁一眼,心里埋怨着紫沁,把这堆烂摊子丢给他,他本来就是看好戏的,谁知,竟被牵扯进去了!紫沁不能弹琵琶,他堂堂北域之主就能弹了?

但那武官在这里呢,叶孤鸿不想惹事,不好动用仙力,便让那小姐拿琵琶来,准备弹一曲。紫沁毕竟也是和叶孤鸿一起来的,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弹一曲。

紫沁起身来,望向那武官,朗声道:“众位都知道,这好曲儿呀,要配好人,好剑。不如,公子把身上的剑,借这位官爷,让这位官爷舞剑助兴,大家说,好不好啊?”

紫沁看着酒馆里的人,大家一看这架势,也不怕那武官了,一起高喊:“好啊!来一个!来一个!”

叶孤鸿一听,紫沁要把他的宝贝剑借出去,气得快炸了,紧紧地盯着紫沁,做着口型。紫沁也会读唇语,于是,叶孤鸿做口型道:“顾紫沁!你别太过分了!回头看本殿怎么收拾你!”

紫沁才不管,装作看不懂,自顾自帮叶孤鸿拿出剑,递给武官。那武官也不含糊,拿过剑,示意叶孤鸿开始。

听着从身旁传来的琵琶曲儿,紫沁终于满意了。她悠闲地听了会儿,还回头问卿音:“怎么样,他弹得好吗?”

卿音虽然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可不这么认为。他想着,紫沁若是弹这琵琶,肯定比叶孤鸿好听一百倍!

紫沁好像知道他想什么似的,笑道:“就这还叫好听?今晚回去,孤给你弹,肯定比他弹得好听!”听着,卿音难得地笑了,轻声道:“好。”

叶孤鸿本就是男宠出身,当初没少给青主弹曲儿,所以练得一手好琵琶。越是弹着,他就越认为紫沁这是在羞辱他,咬咬牙。此时,无名怒火升起,他仿佛想起,在青主身边的那些日子,这时刻都在提醒他,你是一个男宠,你只是一个男宠!

看出叶孤鸿的异样,紫沁冷冷地笑了。她一直在有意识地提醒叶孤鸿,他的身份。那是他一生的烙印,乃至耻辱!因为这,这么多年来,叶孤鸿的内心一直是自卑,他想反抗,想把那些鄙视他的人踩在脚下,但,始终不能如愿。

一曲罢了,众人都鼓起掌来。那武将也不再说什么,径直走了。紫沁也站起身来,招招手,示意卿音和夏芝跟上,不再去管叶孤鸿。

见紫沁走远,叶孤鸿才起身,冷眼扫着酒馆里的人,随手拿起琵琶,狠狠砸在地上。霎时,精美的琵琶坠到地上,碎成无数片。客人们和那位小姐吓傻了,统统愣在当地。

犹如一束光,照在他身上,忽然感觉,多年来的气愤在这一刻发泄。独自一人走在东街上,这时的他,似乎有些感谢紫沁了。他盯着脚下的青砖,忽然笑了,嘴里似乎在嘟囔:“顾紫沁,或许,本殿还真要谢谢你了。”

这时,紫沁已经回到了皇宫,看着赶来的侍女,问道:“琉华斋主给孤安排的住处,在哪里?”

侍女恭敬道:“回尊主,就在那边。请您随我来。”

几人走着,来到了永寿殿。侍女把紫沁她们带进去:“尊主,请吧。琉华斋主吩咐了,给您安排几个侍卫和宫女,也好伺候您。”

可紫沁又怎能不知道,朱韵瑾这只不过是想监视她罢了:“替孤谢过斋主的好意了,孤自己没能行的。”那侍女自然也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只得回去告诉朱韵瑾了。

入夜。永寿殿悄无声息,几只鸟雀停在宫墙上。这是,殿里忽传出琵琶声,悠扬婉转,柔美动听。

紫沁靠在贵妃榻上,手捧琵琶,专注地弹奏。卿音在一旁站着,他看着紫沁素白的手,又想起紫沁和他练功的场景,眼睛看着,不自觉地,眼底划过一丝笑容。直到这时,卿音才真的明白:他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紫沁。

但,身份的悬殊,让他只得把自己的心思,藏在心底。默默看着,紫沁是第一个让卿音知道,他还是个有感情的人,他还会笑。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卿音想着,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就好了。她在人前当一个威风凛凛的王,他在背后护她一切安好,山河无恙。

紫沁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怎样?孤弹得,是不是比叶孤鸿好多了?”

“主人弹得自然是极好的。”卿音低下头,一边称赞着,一边为自己刚才不耻的想法而自责。主人哪里是自己高攀得起的?

偏偏紫沁看到他这副模样,又起了坏心思,强迫他把头抬起来,挑眉轻声道:

“那,孤来教你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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