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位公子，面生的很，第一次来玩啊？”
李晋刚靠近了门口，穿着一身红绿长裙的妖媚女子便贴了上来，娇滴滴地说道。
听着那声音，看着那不要脸的风骚模样，董浅梦心底极其鄙视。
皇帝就是再不济，也瞧不上这种货色，居然这么不要脸地贴上来...
可让董浅梦瞠目结舌的是，李晋很熟练地拍了一把女人，一副风月老手的做派，笑道：“本公子到京城办事，把本公子伺候好了，自然有的是赏钱。”
眼看着李晋拿着一两散碎银子顺着女人鼓囊囊的胸脯塞了进去，董浅梦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她无法接受皇帝居然能跟这种最下贱的风尘女子迎来送往。
那女人感受着银子咯在胸口软肉上的触感，满是脂粉的脸上几乎笑开了花，整个人都恨不能贴到李晋怀里去，“谢谢公子的赏，公子跟奴家来，奴家带公子进去。”
董浅梦张口想要叫住李晋，但这时候李晋却已经和女人搂在一起走进了青楼，最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董浅梦跺跺脚，咬牙还是跟上了。
青楼内，客人不少。
酒肉和胭脂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加上周围红粉交加的莺莺燕燕，的确是封建时代男人的天堂。
“二位公子，奴家带你
们去雅座，今儿个啊，二位公子可是有福了，秦淮第一名妓苏芮苏大家来我们这做客，邀请了不少京城的大人物呢，指不定二位公子人中龙凤之姿，能一亲芳泽也说不定。”
董浅梦板着脸，嗤之以鼻。
什么第一名妓，说得好听，不还是妓女？
在雅座坐下，李晋笑眯眯地说道：“行了，你伺候别人去，本公子这不需要你照顾着了，让龟公送一桌上好的酒菜来。”
女人娇滴滴地说：“公子，只吃酒么？奴家再给您点两个女子来陪酒？奴家亲自来也是可以的，或者公子您不喜欢，找个清伶唱支小曲儿助助兴也行呀。”
“找个清伶来吧，其他的不用了。”李晋摆手道。
见女人乖巧退下，董浅梦冷哼一声。
“怎么，还瞧不上人家？”李晋丢了一粒花生米到嘴里，说道。
董浅梦毫不回避地说道：“好好一女子，不找个好人家嫁了安心相夫教子，居然出来做皮肉生意，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每逢乱世，有两种职业最吃香，你知道是什么职业么？”
李晋也不指望董浅梦能答得上来，提问之后就自问自答地说道：“占山的草寇和青楼的风尘女。”
“要是太平盛世，人人有饭吃，人人有田种，谁愿意落到这
样的下场？你就是阳春白雪的太雅了，不懂真正的民间疾苦，嫁人？这乱世，寻常人家自家几口人能吃饱饭都不容易，再娶一个，有多困难？”
“那些女子，要么去大户人家做了丫鬟，有点姿色的指不准当个小妾，这已经算是好的，可也不是人人有这样的机会，反倒是青楼中，不偷不抢，舍得一身清白能换来一口饱饭，对很多人来说，是没得选择的。”
董浅梦愣在原地，她是真没想那么多，而李晋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圣贤书中不会告诉她的，一时间她竟有些懵了。
说话的功夫，酒菜上来了，唱曲儿的清伶也来了。
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瘦骨嶙峋，抱着一把琵琶都显得很吃力，而跟在后头的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叟，拿着一把二胡。
“二位公子，想听什么小曲？”
小女孩年纪不大，但显然已经见惯了这些场面，欠身行了个礼之后，小心翼翼地问。
“西江月会么，会的话就它吧。”李晋随意道。
这对爷孙俩的唱功不错，小女孩因为年纪的缘故嗓子还没彻底打开，但却也清丽婉转，一曲西江月竟给唱出了几分气象来。
“不错，看赏。”
一曲完毕之后，李晋摆手道。
董浅梦愣了一下，见李晋眼睛看过
来，慌忙想起来自己的身份，立刻起身从怀里摸出二两散碎银子交到女孩手中。
旁边的老叟慌忙拉着女孩跪下磕头谢恩。
民间疾苦，他们这样卖唱的，寻常时候五六首曲子唱下来，也就那么十几枚铜钱，能给出银子的，已经足够他们爷孙俩半个月的收入了。
董浅梦看得心酸，恨不能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给这瘦弱不堪的小女孩。
“够了。”
李晋阻止了她。
“再多，就不是恩，是送祸上门了。”
李晋摆手让爷孙两人退下。
“为什么说是送祸上门？”董浅梦问道。
“他们能来青楼卖唱，就是有人管着他们的，打赏的钱，都是要被扣掉很大一部分的，再说，就这么一对老的老，小的小的爷孙，你给他们十几两银子，岂不是招人眼红？”李晋没好气地说道。
董浅梦恍然大悟。
“皇...”
“叫公子。”李晋淡淡道。
“公...公子，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董浅梦问。
李晋正要回答，却听见雅座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喝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大骂，“妈的小贱货，本少爷让你陪本少爷是给你脸，既然不要这个脸，就给本少爷死去吧！”
李晋抬头看去，却见是那对爷孙正被一个身穿
华服的年轻男人拳打脚踢。
老叟抱着自己孙女，不住地求饶，而躲在爷爷怀中的女孩，死死地攥着刚董浅梦给她的赏钱，哭都不敢哭。
“大爷，求求您饶了我们爷孙吧，小女才十三岁，实在经不起折腾啊，大爷，老奴给您磕头了。”
年轻男人冷笑一声，贪婪地盯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说道：“本少爷就是喜欢这种嫩雏儿，老东西给本少爷滚开，要不然打死了丢乱葬岗都没人给你们埋的！”
董浅梦见状，脸色变化，愠怒到了极致。
“那人，你认识？”李晋问。
董浅梦咬着嘴唇说道：“认识，大理寺少卿的小儿子卢飞鸿，名声...很差。”
“传言他喜欢凌辱幼童，而且手段极其残暴，几乎每个月都有不少幼童被他折磨致死，只是他家权高位重，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我本以为都是传言，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这么变态残暴。”
微微皱眉，李晋手指扣了扣桌面。
在雅座隔壁，立刻有几名魁梧的男人站起来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站在李晋身边。
虽然是微服出访，可李晋又不傻，怎么可能不带侍卫出门，后面这几个人，就是刚组建的东厂侍卫，全部来自于羽林卫中最精锐的士兵。
“去，把人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