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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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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买路钱’案打开杭州官员的口子,是当下的上策,可是,对于全大周来说,也是下策,裴东锦做了快十年的计划,从他回来就已经想到现在,想到十年后,要是自此入手,必然迎来大范围的反扑,身在官场底层多年,裴东锦最清楚他们的能量,想要做成什么事情不容易,想要破坏什么——尤其大周本已朽坏,自己的家仇,上一回的国恨,最重要的人命都---

周先生的思路早在柴溪码头的为难之处上,没有注意到裴东锦的面色凝重,按着自己思路继续。

“要是银子够直接把快饿死的奴都买了,把附近的船厂买下,不用都买,只要十之七八---十之五六就行,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最笨的办法,可是她哪里去调动这么多银子?”

他像是沉吟,也像是想办法——他怎么想办法,他又不懂做生意。

“柴溪是个聪明的小子,比你聪明,嗯,她还有个优点是不拘泥,这点儿你比不上,你背负过多,过于自信——也怪不得你,要反来想,这一次能不能完全成功还不一定,何必想到整个大周,想到---以后的阻力。”

自己想什么周醒恭都猜到了,裴东锦有些挫败,他历经两世殚精竭虑,都没有这样能洞察人心大局,都说他是大周屈指可数的才俊之一,甚至好多时候他自己都信了,现在---笑话儿!他不能安慰自己天道如此,大道不改,只能责怪自己不够聪明,不够通达,这一回---定然---现在的进度---

裴东锦不做回应,周先生也不想费精神开导他,这个只能靠他自己。

柴溪这里,当然没有用最笨的方法,她也买不起什么奴仆,更对抗不了整个码头的既得利益者,她能做的也只是让杭州早已经存在觊觎洛家财路的一撮人行动,并且恰恰好的不能强于洛家。

收拾一个过路的嚣张客,柴溪就休战放手,任外面人都不动,没有继续收购船厂和船队,甚至,连运货的事情也不再过问,包括烂在码头的鲜鱼果子,京中准备太后大寿的各色丝绸珠宝等撑场面的奢侈品。那开始似乎要拿命去拼个码头的石溪阁只是玩玩儿?众人早没有心思去猜她怎么想,会怎么做,他们正忙着找出不知道时候的地契案卷,极力证明着这块地,那块地,这个船厂,那个地盘是你的,还是我的,架打了一回又一回,死伤一个两个要紧或者不要紧的青壮,这个时候,人命不是人命,也---至少条命而已。

像是享用狂欢的的区东家的拥趸,此刻像是小儿过年一样,就连出去杀人或者被杀都抢夺着,生怕赶不上,城里闹兵祸,他们可高兴的很,这一回,整个河道的政治格局都要变化了,机会吗?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最大,他的靠山最大,不止有浙江东路的土老大,这是东家的话,东家是带着老东家的在天之灵回来的,可不是吗?当初他要死,应该说是已经快死透了,在江里都漂起来好几个时辰了,还是到了今天,虽然---嗯,回归本姓就在眼前,先老太爷真是在天有灵。

洛家被景福王抓在手,本来怕的要死,现在---现在他们的姻亲,他们的靠山劳将军没有被押解进京,而是大杀四方,洛老爷子有没有怕什么,洛有信有没有也不重要,这个老爷子自己的话,他说家族家族,家即使族,族在,家---洛有信的银子就是族里的银子,现在---洛家的银子可以是他们洛家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稍微有些头脸的洛家人,都会是下一个贵且富的所在。

听完外面的情形,柴溪在岸上最高的楼上悠闲起来,码头附近的火把灯笼多到把天都映红了,还有楼下的一二三层,都是等着捡便宜的人,他们爱怎么挤随便,自己---

大白不情不愿的把他家七公子的信慢慢的念着——柴溪自己不识字吗,怎么就比主子还主子?自己的小厮现在干的活儿都比自己强,主子怎么想到,派来和个商户打交道,还是个小孩子,出身乞丐的商户,一身麻烦!

“---反而是这样的,不敢走官道,只能走小路,去应付那些土匪,或者是转到水路,而且是夜行昼歇---”

设置了越多的关卡,它们可作为的空间就越多了。柴溪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官道和匪道对于商家来说是一道,银子多被吃掉的就多,被盯住了,怎么也要被咬下一块肉去?

她也在想着,这个人有点聪明过头,不确定要用。

“声音大点儿,外面太吵,我听不见!”

柴溪懒洋洋的吩咐大白,现在得挫挫他的傲慢,不然,非出乱子不可。

大白简直要错牙,自己刚刚从六七十里外赶回来,她这是---欺人太甚。

“---水道虽然关卡抽成语三四之数,也少于官道,堵塞河道,势必南北人货运输都不畅---”

这是她刚刚想到的把杭州府放在皇帝面前的办法,裴东锦早就想到了,或者他想的更多,她也不想做祸国殃民的商户,但是,她的选择不多,这也算快刀斩乱麻,裴东锦说,这个皇帝,重要不到他眼前,不影响他吃穿用度的事情,都能当没有,懒政之态比他逼迫她看的历史书册上任何一个昏君都让人发指。

柴溪有些无奈,又带着兴奋的跃跃欲试,只要给她四五天,只要四五天,就有动静了。

大白的白眼儿,柴溪不理会,却记在心里,这人---要是二白像他这么聪明就好了,哪怕差点儿,也不至于让她时时刻刻想把他踹出去。

“---怎么着?你能来,老子就不能,凭什么?”

“就凭劳德彰倒台了!怎么着,不服?”

“啊!”

“---”

下面的声音戈然而止,甚至从他们所在的四楼的窗户里传出了惊慌声,大白听到,把手里主子写给柴溪的信往她怀里一塞,就想下去看个究竟,才迈出半步,就被柴溪伸腿挡在膝盖上,害他险些摔倒。

“你!外面打起来的,要死人了,你挡着我干什么?起码救人去呀。”

“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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