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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止于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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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再找一个靠山,现在没有选择了,大约---相州能选的只有杨三公子,身份最高的也是杨三公子,裴七抛出自己不算什么,不拿他当垫背的就好!

京城缟素裴府。

“大人,钉在老爷棺椁上的,我们追出去没有追到人,所去方向也不知。”

跟在裴尚书身边30年的长随祖安紧张的把带着镖的信交给疲惫不堪的主子,裴尚书蓬头垢面眼睛里没有光彩,哪怕这信不在他预料。缓慢的进了临时休息的后厅,还没有坐下来,就拆开了信,这字迹---虽说是分不出字迹的小楷,但是,竖笔带勾,横笔带弯,特点很明显---不是说谢相以病相拒,不管朝事吗?连忙仔细看下去,字不多,一张纸都只占了4行,留白多,而没有署名,裴尚书稍欣慰,谢家终归还是顾忌俩家的姻亲关系,肯承担一二的。

“不用追了,去吧!”

“分家?”

他在嘴里斟酌着,不停重复着分家二字,被祖安听到,惊的说出来,幸好声音不大,意识到以后又压低些。

“大人,老爷刚刚---二爷也---七公子没有回来,分家,怎么行,怕是被礼部诟病。这纸条---藏头露尾谁知道居心。”

何况现在分家,怎么来得及?

裴尚书叹一声,轻轻摇头。

“礼部,现在保命保根,还顾得上礼部,居心---有居心的都已经准备好庆祝了,谁还传什么纸条,去,把铭儿叫来吧。”

祖安应下,低头退下去。

裴铭跪在祖父的棺椁前,哀哀流泪,祖父何等慈爱,还有二叔,二叔次次游商带给自己的新奇东西---越想越让他伤心。听到父亲叫他,边擦眼泪,边站起来,一时身形不稳,踉跄了一下才被祖安扶住,进了后厅。

“把你祖父的手稿都找出来,裱糊一副遗嘱----”

假如分家是父亲临终前的吩咐,才能说得过去,也能被允准,起码保住二弟一支。

裴铭动作很快,捧着纸过来,从灵前跟上来的还有大公子裴铎,眼看着那张刚刚裱糊好的分家遗嘱,他立马明白了,虽然仍不平与父亲偏心,这几天,他也认清了,裴家大厦将倾,谁都无能为力了,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前形势分家保全二房,是对裴家最好,但是父亲却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包括母亲,他不是一向有事情一家人商量吗,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这么不懂得顾全大局?

“父亲,你不和母亲商量一下吗?”

母亲虽在后宅,一向睿智见解独到,这关系到全家的事情,母亲得说话,得有所准备。

“昨晚,你母亲,我们就这样想了,只怕是咱们一厢情愿,皇上不允,现在---既然传信的人说了,肯定会为我们裴家周旋,总能逃出一支,哪怕是流放,裴家嫡支也不至于断了---”

裴尚书说着被从中来,怪自己迟钝,父亲对于当时那几个官职何其谨慎,说虽然最高的只是从六品,但是位置重要,一定要从3代查起,邻居也不要放过,是自己,---到现在他才知道,这里面自举自检的一个,竟然是旧仇家,裴家倾覆---都是自己疏忽,亏在京城还有“周全尚书”一称。

裴铎就抓住了父亲口中的传信的人这个信息,迫切的想抓住。

“是谁传信,徐家还是谢家?既然能帮我们出言分家,保住二房,那么---”

裴尚书明白他的奢望的一丝侥幸,也心酸于他热切目光。

“别存幻想了,不管传信的人是谁,都并非全然为了情分,甚至说,大部分不是因为情分!”

裴铎不死心,怎么会?

“裴家,祖父鞠躬尽瘁,这,怎么会如此绝情,皇上一向宽仁---”

裴铭都有些看不下去大哥的糊涂了,裴家从祖父称病,甚至之前,就不是裴家了,墙倒众人推,世人惯是如此,哥哥做相府长孙太久做成了傻子不成。

“哥,能做皇帝的哪有什么宽仁,郑家的倾覆,咱们小时候见过,卢家还有太后在,也是只有个空架子了,裴家又算什么?”

自己这个儿子一身意气用事傲慢不明理,还是刻在骨子了,裴尚书叹一口气。

“不只如此,裴家树大招风,对于朝廷,我们已经在中枢太久了!”

裴家怕是神仙难救了,也不知道七郎什么时候能赶回来,相州的事---他办的如何,假使不顺利,又算一桩罪。

裴铭给裱糊好的遗属扇风,希望它干的快些,听到父亲的话,心纠在一起,很难受,他不懂朝堂,即使有心理准备,可,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怕是不会这么快吧,毕竟佳阳公主才逝,京城经不住吧?”

别说大哥,裴铭也是有侥幸心理在,至少,处置裴家不会太重,他倒是临近了也不怕什么死也活的,就算---觉得不至于。

“佳阳公主一去,朝廷乱的更快,怕是也为了朝堂稳定,这人才肯传信提醒和承诺相助的,佳阳去的不是时候!”

“佳阳?哼!程家是始作俑者,所谓夫妇一体,佳阳公主也不清白!”

“驸马和公主一向不合,佳阳公主守身持正,即使这回有程家,也不会有公主。”

裴铎急急追问,他坚信程家和公主这次就是至裴家与死地,尤其那天父亲的表情,就证明被说中了什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是现在不重要了。

“那太医怎么算?还有那个小内监,那可都是佳阳公主的人!”

裴尚书也没有想太通,自己知道的关于女帝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种种迹象表明:佳阳公主不是贪权的人,或许,驸马的程家收买了太医?怎么可能,公主的人---她一向御下极严,不过谁知道呢,朝堂暗流一向是看不清的。

“不说这个,让你母亲把私产都笼好,全部的,要交上去——以你七弟的名义!”

不说就不说,不过父亲这是---财产怎么被说起了?

“父亲,咱们没有了权势,你把铺子财物都交上去了,七弟他们就算逃出一条命,肯定被欺凌,二婶又不是个能掌事儿的,你让他们一房怎么活?”

况且,父亲和自己这些成年的被牵连,六岁下的,也要二房照顾,总不能什么也没有。

裴尚书难得脸上有些许欣慰之色,自己儿子嫉妒心虽然重,到了生死一事上,心里,还是有家有族的。

“你能为你七弟想,这很好,你是个好孩子,但是,裴家到今天,何止是因为你祖父和我在朝中说的上话,又不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二叔,他太善于理财了,党争需要的钱财,何止万千,对谁,裴家的浮财都是肥肉,你让他们吃不到,他们万步会罢休!”

“父亲,儿子的意思是,假如给你传信儿的是谢家---谢大姑娘---就算为了谢大姑娘,他们也要留七弟一条活路呀!”

“傻孩子,你总说门当户对,嫌弃你妻子出身低微,你怎么不反过来想,没有了你祖父,谢家高出你七弟何止一层?你祖父去的那一刻,谁也指望不了了,财物,没有权势保护,就是祸患,是杀人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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