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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二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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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溪还没有喊,团团比谁都快,一剑挡住并振飞了刘小衙内的刀,和她的圆胖很不相称,又及其利索好看,只有她动手的时候才没有那么憨傻,她像天生的武人,只是还没有到火候儿罢了。

虎口被震裂的刘小衙内,另一只手握在手腕儿上,强忍着也没有能忍住呼出口的痛嚎,挡住他伤他的是个小童,还是个女童,他就没有半丝理智了,他从小到大,可是半丝油皮儿都没有破过,本来想留着他们,现下他改主意了。

“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听裴东锦慷慨激昂的话,呆住的士兵,看见自己的刀被夺过,又飞出去,眼看着刘小衙内嚎叫,反应过来,他不能明知道蛮夷在场刚刚屠杀过一场,现在助纣为虐,自己可是出身军户,祖父和叔祖父都是死在边境。和他有相似想法的不少,大多数是世代军户,有的祖上甚至从开朝就守边一代传一代,对于蛮夷的仇恨可想而知。当然,听从刘小衙内命令的也不少,刘训对于升职无望的他们可是有知遇提拔之恩,以后还会有前程。

醒过神儿来的还有刚才吓半死的王大郎,他要是真的后世有过山车这个东西,就更能描述这一天的起伏了,刘训?那不正是自己实实在在的亲戚吗?这个刘衙内---自己虽然没有正经见过,这亲戚关系是实打实的,可不是嘛,就看这干瘦的干练长相,就是王家一脉无疑了!怪不得他上来也看裴七不顺眼,亲戚所见略同!

“表弟!是我,表弟,替为兄报仇!”

他恐惧都没有了,也忘记自己的狼狈,更不准备装死了,扯着嗓子一口一个表弟,一口一个报仇,指的不是让他尿裤子的漠盟贼寇,而是裴东锦,这个宿敌,什么时候开始的宿敌呢?有四五年了?从那次他写了那篇《嫡庶论》,影射他们这个王家并非琅琊世家王家开始,还是他骂了太孙,都不是,就是他没有一个进宫受宠又生了皇子的姑姑,嫉妒他王家有一天成为大周第一家,明明之前是同窗呀,明明---别人都说讨好,攀附自己的呀。

不知道刘衙内是不是,听到了,反正命令是一声连着一声,哗变一触即发。

二十里外,相州城南,这对大周服制的兵士,前骑兵又20余,后步兵又千人,这是汤阴驻军中最精锐的,将军石平前天出发,一路不急不缓,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俩个时辰,现在正正好。

“斥候回话儿了吗?城里怎么说?”

最高头的马,被强拉住缰绳,蹄子也放不开,打了个响鼻,有点撒娇和不满的意味儿,马上的将军,大掌抚了抚爱驹,问副将:

“斥候去了1个时辰了,这么近,都没有回来!”

旁边的一个副将恭敬的回答,也有些纳闷儿,这个出兵的动作,本是小事儿,怎么还出了状况,这个斥候一向能干。

“那加快些,到城下看看,好即时接应。”

副将传令,缓缓而行的兵队,从前向后加快了速度,如二月长蛇复苏。

“报!”

长长的呼声,一声接一声,传来的方向是队伍的后方,而不是相州府方向。

“说,汤阴大营有事?”

石将军示意速度不减,自己把马向路边偏了偏,这是信使,不是军中斥候,禀报事情就不是马前奏报了,加上到了眼前,信使才从怀里掏信,就知道,这不是能当众禀报的。

接过信,石将军一目十行,看完眉头紧锁,思索几息,他只是勉强识字而已,是自己看错了?怎么会,那个字他都认识,风中哗哗响的信纸尽量拿稳,不放心的又细看了一遍,才敢相信,挥手示意队伍停下,信使退回,副将上前。

“将军何事?可是军中---”

将军石平没有回答,把信递给他,示意副将自己看,他---需要个意见。

“这!将军,这消息属实?”

没有署名的信,字迹好看,副将不知道何人所写,这个---怎么可能?他藏住自己对写信人的探究,摆出不确定的姿态。

石将军点头,这么多年的同袍,消息不会有误。

“仅仅是弹劾而已,哪怕是咱们大将军,京城杨副枢密,每年弹劾的折子都论框抬出去,这算什么?裴家根基稳固,哪里会因为几封弹劾折子被撼动分毫!”

这话有道理,仅仅是弹劾,一个马上入阁的尚书,对于他,对于裴家或许连风浪也算不上。

“退一万步讲,老相爷还在,即使有什么事儿,咱们这次调动,他裴尚书担不了,裴相还能没有这点儿担当?”

副将来自勋贵子弟,比起土里钻出来,靠打仗胜几次提拔起来的大老粗石将军,对于朝中局势,各方各家了解的多的多,不知道有意这个时候传信儿,阻止将军去助裴东锦一臂之力的是什么人,又居心何在?

“这个,朝廷的事情,我不懂,我就会打仗,就这,还能老将军指挥着,提携着,我就是---哎,不怕你笑话,你一个勋贵出身,十五岁时,一来就是百夫长,怎么能明白---”

石将军叹一口气,很是感慨。

“我一个山村,甚至十里八乡,就因为我这个将军让俺爹娘脸上有光,他们都不愿意跟我享福,就想天天在族里乡里受个奉承,还有俺岳父母---嘿嘿!”

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始他顶瞧不上这些勋贵,不敢得罪,也不会亲近,直到因为他们一个主意让盘踞汤阴十余年的河匪漕霸连根儿拔了,他才和眼前这位无话不谈。

“擅自动兵千人百里,这两条儿,哪一条儿单拎出来,即使有大将军护着,我死不了,也难当这个将军了,我爹娘脸往哪搁?我可禁不起半丝波及,谁都不愿意做那个什么---水塘鱼不是?”

“咱们这次虽然急,大将军也是点头的,总能承担一二,你看你,哎,我懂,放心,还有我---我们易家呢,你我一体,怎么也不能糊糊涂涂做了池鱼!”

石将军舒一口气,还是犹豫不决,这个消息要是不重要,他也不会传,他一向比自己精明。

“裴七公子,毕竟是奶娃娃,裴尚书是他伯父,他信他,由着他,可是---哎,他要真是这么神,何须我们?咱们不就是助个威,做个见证,顶多是吓唬吓唬人,去不去的---要不---”

易副将心中焦急,4年前入石将军麾下前,祖父就交代过,石将军前程有限,并非因为他的出身,而是他的见识和洞察力,要想留一个坑升一个位,怕是难,现在看来祖父说的对,这个将军位是老石的终点了,那重资历的内军,又不是北境军,机会多的是,跳过上司的也多的是,哎,自己也要熬着了,他挥散自己少年时判断失误的后悔,当前只能继续劝:

“刘训随位居太原知府,可是,并没有兼着太原总兵一职,他能调的动的,顶多千余人,这回进京他要带200护卫自己,留下的也就几百,咱们这次是领功劳去的,至于朝中,标下不知道给将军传信的是何人,但是---我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兵部在杨家手里,哪怕是为了不让王家做大,也不会由着刘训这个贵妃外家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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