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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热血少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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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腰的伤口不深,却是皮肉翻烂不规则,混着血和洗过后的苍白,很吓人,听裴东锦的语气,确实不轻,她说怎么这么疼呢,自己看不见后背,只见前腹部的划伤,可能是天气冷后背白里透红,趁的伤口更狰狞,只是撩开衣角就让人不忍睹,裴东锦半扭过头去,这还是个孩子,和弟弟妹妹差不多的孩子,不是贫困之家出来的富家儿郎都这样,那平时就不得温饱的人们呢?刘训该死,作为纵容他的王氏贵妃更是罪责难逃,明天---就在明天,王大郎可不是个沉得住气的,身边又有各色心思的各种阵营的,他们对自己简单粗暴的下手最好,依照他的嚣张,他也只会直接的出气,那就好。

裴东锦这样走神儿,晾着的柴溪有些冷了,一个喷嚏打的响亮,唤醒了他。

“得等大夫了,伤的太严重,虽是冬季也要以防溃烂,对了,我刚才说什么?是遇音坊的人动的手?”

柴溪这才重视了些,是啊,这个时候可没有消炎药,现在自己还没有发烧,就怕---自己要活着呀。

“也不算全是,是逃跑过程伤的!”

团团一直看着想凑近些替她吹吹,却绕不过裴东锦,找不到合适顺手的位置,急的左挪动几小步,右挪动几小步,加上圆润身材,转来转去活活儿的一个人肉大陀螺。

柴溪细细的把在流民中所见惨状叙述出来,至于被抓和逃跑这是不做重点的带过,自己能逃出来只能是巧合,是打手放松所致,不是自己聪明天成,这点儿必须要不动声色的让他听出来,讲述完,裴东锦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好像知道自己想听什么,没有说被骗被挟裹到遇音坊的委屈,也没有如同在大街上说她们失去父母护持,有多么可怜,更没有像别的孩童哭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孩子,只是长得像个孩子。

柴溪不知道自己的表述太过小心适得其反了,只是见他眼神儿不对,嘶嘶一声,让他没有时间细思量。

这时候二白领大夫进来,他才得以机会仔细看这小郎的脸,是个孩童无疑,奶牙整齐,眼睛明亮没有一丝杂质,是自己的错觉,想的太多,累了。

团团趁见礼的空档可算坐到好位置,一个劲儿的吹气。

“裴家阿兄---”

大夫必定要求脱衣服的,全部,这个老大夫没有70也差不多了,医者不分男女,也没有什么,可是十几岁的少年---

“爷,张公子来访!”

柴溪偷偷地舒一口气,他有事被请出去,自己22岁青年女子灵魂就不用别扭了。

“小郎,为兄有客,你这里诊完就歇着,不用担心,好好养伤就是,缺少什么和二白说,大夫,少陪!”

一个长揖后出屋,大夫安心给她诊看伤情,一刻功夫,开好药方,叮嘱了注意事项,由刚刚回来的二白引着离开。

同年举子张路达见到裴东锦没有多客套,只打了个拱就分宾主坐下,单手抓起茶杯直接饮尽,小侍童上来添了一杯,他看了眼,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放在桌上。

“武丁也就百余人,远远不够,形式真的如你所料?我看---”

裴东锦一脸凝重,自己的护卫全加上也只有10余人,对方呢?

“只会更严重,刚才我带回的柴小郎说仅相州西北百里内,饥民分了10余波,最近的不足1舍之地,刘训和王家惯了压制,哪里会有顾忌,尤其王大郎,前几天和今天两次让他丢了面子,他能忍,刘训的劣迹中,无论对方权势如何,哪一条不是逆他者亡!王家在京中反而表面收敛些,他只是个妾的外家,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也好。”

“是啊,天若使人灭亡,必先使之疯狂,他如此丧心病狂,自从那天路上得到消息,我这个心七上八下,这会---这会更不定了,咱们手里没人呀,还是和杨氏三郎商量一下吧,他不似轩二郎,总是对杨家有利无害!”

张路达没有历过事儿,要不是秋闱结识了裴东锦,他想都不敢想---

裴东锦微微摇头。

“我再想想,这事先机咱们占了,左右这些流民也有青壮,为了自己会出全力,总不至于如了刘训的愿,王大郎只是找回些颜面,再深,他不敢!咱们虽是俩面受敌,却只全力阻住一面即可。”

“虽是这样说,咱要的是护住那些饥民,可是刘训争得或许是前程,甚至身家性命,他孤注一掷全力一搏呢?”

他出身寒门穷困家,为了村头几亩良田或者一个祖传的打铁的手艺以命相搏的也见得多了,然而他没有说,这个说出来是他大惊小怪,裴东锦作为大家公子,也算谦和,但是就算个奴仆传出去,会笑他小气没有格局也说不定,这个随首相嫡孙做事的机会,不只是积累名声,更是进阶的阅历,这个很重要。

裴东锦如他所料不以为然,祖父说王家一族之所以有着皇帝这个偶人,又有皇子傍身,近20年仍旧不能成事,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占着嫡出大意,也不是他们没有杨皇后母家的兵权,而是舍不出,为自己留的退路太多,霸着小便宜不放手,手就会被剁掉。

但是他能和张路达这个举子说的只有他自己的观点,不涉及争储的。

“先帝最痛恨各种名目取民利,何况闹得这么大,当今最崇敬先帝,也处处学着先帝!再宠王氏,再偏袒刘训,只凭尊先帝教晦,这点儿都不会变!只要有人证物证,只要上达天听。”

祖父行政有阻碍时,多少次都是仗着皇帝这个矛盾的心态,不得不依旧例的无形囚笼,现在自己要试试了。

这些话是张路达从朝廷抵报上看不出,分析不到的,他不只是听着,他要想想,好好想想。

“嗯,七郎要的只是截住他毁灭证据,再把事情闹大,让他无可遮掩,我懂了!”

“嗯,还有赈济,第一批饥民明后应该会陆续到相州府,那个吴县令,被我这么稚子自以为是的玩闹一通,大约不会关城门了,只是这个知府---只为我名不副实的处事,忽略咱们。”

“周知府咱们没有见,王大他们可是酒宴开席,想来---”

他本想说会如同七郎所料,一想,如此武断也有拍马之嫌,忙换了话头儿。

“开粥场的帖子,该送到的官家富户一家不漏,这么大动静,他安静如斯,或许是不想蹚浑水也说不定!你做个热血之外一无是处的少年相,他会把重点放在杨三公子身上。”

裴东锦反而眉头微皱了,这个周知府可是从这一代才从了文,祖父父亲都是北境程家麾下的武将。

“周知府是举子出身,没有考中进士,自从八品到现在的正五品,尤其是本朝升迁难成如升仙的情态下,这个人---不容小觑!”

张路达比裴东锦大了4,5,岁,从乡试到会试,乡邻追捧的少年才俊到了京城两眼一抹黑,他以为打击要从明年考中的万人瞩目到被授予最低等官员的落差中开始,没有想到一进京城就已经洗透他了,不只是财力上捉襟见肘笔墨都要俭省,更有见识的不如人,他知道裴东锦这么多,这么透,又带他行事,都是善意提携,感激中疑惑更甚。

“七郎,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你,这个春闱,你果然不参加,缘何不打算入仕?明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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