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王尘愣在了原地，沉吟片刻后询问道：“被杀？”
“寿终正寝。”
许老淡然一笑。
“嗯·····”
王尘闻言再次陷入沉默。
一个生龙活虎的人告诉你，他明天就要死了，还是寿终正寝。
王尘莫名想到了黄老，黄老当时也是这样的。
可寿命这东西真的能被人玩儿的这么明白么？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提前知晓自己的忌日？”
许老似是察觉到了王尘的疑惑，忍不住笑问了一声。
“嗯，确实很奇怪。”
王尘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生老病死这个东西不应该是很难探查的么，至少普通人是很难探查的才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老夫一个从未修行之人，为何能有这般实力？”
许老或许是因为自知大限将至，突然想多说点什么，多留下点儿东西。
王尘想了想后默默摇了摇头。
他对这个世界本就一无所知，能有人帮忙普及一下自然是好的。
“天地有正气，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其为气，至大刚，以直养而无害，塞于天地间，是为浩然正气。”
许老说完周身气息猛然一震，一种浩然，刚正的感觉迎面而来。
王尘暗自点头，这和自己猜的没什么区别，可他在许老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好像又不止这一种。
而且这和黄老知晓自己寿命有什么关系？
黄老又不是修养浩然正气的人。
“可我那日——”
“还有一种——”
没等王尘发出疑问，就见许老周身忽然亮起一阵白色荧光：“此乃功德人瑞之气！”
感受着前方传来的气息王尘顿时语塞。
人瑞之气？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百岁即人瑞。”
许老似乎是察觉到了王尘的疑惑，一边散去周身气息，一边出言解释道：“虽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若你是从未修行过的普通人，在你即将踏足百岁时，你若德行修养高远，于国于民于此方天地有些许建树，那你就可获得天地人三道认可。”
“届时便可蜕生魂化神魂，并可御使部分神道权柄，在百岁之时，只要能成功渡过百岁人神劫，便可立地为神。”
“嗯·····”
王尘闻言陷入了沉默。
百岁人瑞，立地成神，人神劫·····
拿出来自己都听得懂，但是连起来以后我怎么就不懂了呢。
话说，许老不会打算让我帮他渡劫吧。
“人神劫虽被冠以‘劫’字，但它却是最安全的劫难，若是单纯依靠实力，所有获得天地认可的人瑞都能安稳渡过人神劫，只此一点，说人瑞乃是天命钦定的神灵也不为过。”
许老似是发现了王尘的小心思，站在一旁笑着解释了一声。
王尘闻言眉头不松反骤。
天命钦定，立地成神——
真这么简单？
要是真这么简单，那别人累死累活的去修炼干什么，全回家做好事儿得了。
虽然可能性不高，但好歹也是一条光明出路不是。
许老也没有催促，只是自己拿起酒壶仰头又喝了一口。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不顾礼仪了，仔细想想，应是许久了。
“那许老您现在和我说这些——”
王尘一时有些迷惘不解。
虽然不理解的地方有很多，但他最不解的还是许老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既然你都要成神了，而且还没什么危险，那——托孤？
可也不对啊，都成神了，还托什么孤。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柔和云溪怎么也能跟着沾上点儿好处不是。
“明日申时就是我正式踏足百岁的时候，也是我寿终正寝之时。”
许老没有正面回答王尘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什么。
说罢，许老拖着酒瓶仰头又喝了一大口。
“节，嗯，恭喜····”
王尘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节哀吧，你都要当神了，这不知多少人做梦都在追求的事情，这节哀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恭喜，算了·····
“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先天灵木。”
许老笑着反问道。
“自是记得。”王尘点了点头。
其他的事情可能忘记，但先天灵木这东西王尘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
先不说那玩意儿事关自己能否重新激活刻印，就说先天这个词汇就足以让人记忆深刻。
“那你想不想要？”
许老双眼凝视着王尘，似是想要从王尘紧闭的双眼下看清他的内心一般。
王尘感受到了来自许老的视线，沉吟片刻后苦笑道：“许老····我若说不想要那肯定是假的，但就和我前面说的一样，有些东西真不是我想要就能要的。”
“想要就可以了，富贵险中求，若你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敢去试着追寻，那你还想去追寻什么？”
许老没好气的反问道。
“许老，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你就别诓我了。”
王尘无奈一笑。
你说其他的自己还可以试试，但这玩意儿一听就是要命的。
有命拿没命花的事情太多了。
“你这小子，年龄不大，词儿还挺多。”
许老忍不住吐槽了一声，随即笑着解释道：“放心吧，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获得先天灵木的果子应是没什么问题的。”
“许老，小子冒昧一问，您口中的先天灵木与您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王尘听着许老肯定的语气不禁产生了一个猜测。
“我还以为你要憋多久呢。”
许老闻言哑然一笑，随即解释道：“我虽为人瑞，暂得天地人三道庇佑可保神魂不灭，但我毕竟是**凡胎，虽有些许微末建树，但要想立地成神是远远不够的。”
“是以，每当人瑞寿终正寝时，便会有先天灵木显化降临，其果可使人瑞神魂重塑神灵之体，后面在经历功德洗礼后，便可飞升正式踏入神道。”
神乃死授，仙为生修。
当然这里并不说只有死了的人才能成神，而是死了的人只能选择成神。
对许老而言，这两个概念都是一样，因为他的肉身已经腐朽，只能选择重塑神灵之体。
王尘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什么叫天命，这就是天命。
神魂免费给，神道权柄免费送，就连最后的神果都给你包邮到家，好像它生怕你成不了神一样。
和许老对比起来，那头被斩的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