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温柔瘾

关灯
护眼

第25章 第25章

加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66dushu.com,最快更新温柔瘾!

那两天文征工作总收到花,搁在前台落来来往往的同事眼里,初秋里的白色玫瑰、浅蓝色的满天星,大家都羡慕得紧。

问起,说文征有个好男友,她男朋友送的。

文征看着,人前客气回一句,回到工位丢进垃圾桶,事后,也和人说“不算男友了。”

那天之后张寄来找过她。

解释,申辩,说自己如何苦衷,说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

他说他压力大。

精神压力,来自领导的压力,课业上的学习压力。他很累,他说老师是表明过那种意思,一开始是没什么,但被人恶意举报,之后,他去老师家做客老师才抱了他,他拒绝了。

他说他们的肢体接触仅这一次。

那天晚上碰面,他和老师吃饭,扪心自问,他说他确实有些混账。

他不知分寸,他心比天高,他仗着有人喜欢为所欲为,他是想图私心感受一下那种温柔。

可是。

可是。

他当时言辞极其恳切极端。

“我发誓,我对你别无二心,我心里谁也没有,没有什么老师没有什么别的女人,我的心里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只有文征。”

那天就在电视台大楼底下,张寄望着她。

眼底都泛了红。

“七年,文征,求你不看在别的,就看在我当初追着你,捧着你,把你当珍宝一样护着宠着那么久,原谅我这一次,可以吗。”

“我所有的,都可以给你。”

“我的前途,也可以给你。”

“只要你想。”

文征当时望着眼前这个人,陌生无比。

打印机传来咔咔声,复印件出来了,她把东西从打印机上拿下来跟一封申请书别在一起,有些沉默地放在了领导的桌边。

之后收起思绪,继续回去工作。

电视大楼外,阴雨朦胧。

黑色轿车驶过时特意有些迟缓车速。

车轮溅起雨滴几分。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后座上的男人正处理工作文件,专心,头也没抬。

司机有些犹豫地问“文小姐那边,不用先去说一声”

两张表格有些不对,他拿开分别对比,声线淡淡“不用,先回。”

日子没过半。

文征突然接到张寄那边学校电话,得知张寄出事了,昔日事情被揭露得人尽皆知,有关他的传闻,被闹得学校里都在传。

年初开车不小心撞到某主任亲戚的事,有走关系嫌疑入如今科研小组的事,包括他感情上的,私人生活上疑似混乱的污点。

一桩一件,令张寄如坐针毡,汗都要落下来。

不说生活或学校如何,哪怕他走在校园,都觉得同科室的人都在拿什么眼神看他。

现如今,舆论压力比什么都折磨人心。

他打电话给文征,问“文征,是你在整我”

当时文征还在办公室,午休后买了饭准备吃,刚接电话,里面男人几近崩溃边缘的声音差点外放。

“只有你知道那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玩我还是搞我,我都那样求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苦苦相逼,甚至不顾我最后一点机会。”

“毁了我,搞了我前途,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你就那么不念旧情,非要逼到我们两个人之间再无任何颜面可言才行”

文征有些愣神,捂了下听筒。

之后确保音量调小,才试着说“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张寄攥紧手,咬牙忍着最后那点情绪。

“我为了旧情,一直在找你求和,甚至帮忙找了你哥哥说。你呢,就这样对我,把我最后那点遮羞布也要扯下来,什么都公之于众给人知道,你现在满意了”

“我爸他们会知道,我以后在家里,在街道社区的名声都完了,我完了。”

“文征,你非要这么绝情才行吗。”

文征努力冷静,闭了闭眼。

“首先,我什么也没做,其次,你找宋南津了你找他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们之间有任何事情都不要随便找他吗。”

“我怎么知道”

张寄声音像快哭出来。

“我跟老师没有,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挽回你,什么都压你身上了,只有你知道我的这些事,不是你还能是谁,文征,我以为你是我最后的救赎,可没想到你是最后毁灭我的那根稻草。”

文征心里一片片的麻。

张寄说“如果还有最后一分旧情,希望你,不要搞那么难堪,最起码撤下我在学校,在家里社区的。求你。”

听着这些话,文征望着眼前落地窗外路上的车水马龙。

没有讲话。

文征去找了宋南津。

那天下午六点下班,赶着去的,不好问宋南津他在哪,就问了他的私人司机,司机倒是善心,听文征的不透露这事给了地址。

霍学义家新开了一家茶室,许多商务人士都喜去那谈事,坐上两盏茶工夫,仔细聊聊行业变动。不过霍学义家开着不是为赚钱,就是找个消遣。

平时在家太烦,有时候跟朋友们聚会有地可去。

几张竹椅摆成四方对着中间的檀木桌。

宋南津在玩牌,点数到了,该他。

宋南津丢一张牌出去,抬手,示意下一个。

霍学义笑,说“今天这输赢大了,看你这,把握几成”

宋南津道“出牌就是。”

下一张要打出时,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拦着说“文小姐,我们这边需要预约,这个包房您不能随便进。”

文征置若罔闻,进来就喊“宋南津。”

牌桌上气氛瞬间寂静。

在拿牌的摸牌的都下意识看了宋南津一眼。

哦豁。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同一句。

宋南津反倒是最淡定的那个,还盯着牌面,手只停留那么半分,接着继续摸了张牌“金花。”

手里的牌突然被抽走,文征径自走过来,把那些牌丢桌上,努力平稳着自己不算理智的声线。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本来好好的一把牌打了个散。

霍学义眼里看着他俩这架势,缓场着说“文妹妹,这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哥哥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穷凶极恶的地,咱也用不着那么火大地过来,气大伤身,喝口茶”

文征理也没理,重复一遍。

“你在听没有。”

“宋南津。”

宋南津才有所反应,眼皮稍有掀起,丢了手里所有东西,包括烟盒。

也就拿起边上磕放了半天快燃尽的烟,起身。

“帮忙看牌,玩个两把我再回。”

大家颇有些忐忑地看眼他们,感受到不太妙的氛围,各自规矩洗牌,不再多言。

滨城这两天都是雨,没什么人愿意出门。因为空气湿冷,打在胳膊上都是凉的,有时风吹身上能让人发抖。

和宋南津走在走廊上时。

文征有一刻想起上次去桌球室找他好像也是这样,外面穿堂风,内里交际场。

他爱玩,却也是些娱乐项目,他兴趣颇多,大多是玩球、跑车、赛事。

他有些方面也和普通男人一般。

他身边玩咖之人颇多,但绝不是他。

她不是能进去的幕下之人。

确切来说,她融不进去他那种圈子的。

可真要较真了,生气了。

她却也能过去说一二句话。

那是因为宋南津在,也只有她行,否则刚刚那场面要换了任何的谁,脸面都得搁那儿晾着下不来台。

出去时还碰着两个他们认识的熟人。

背edy系列包的露脐辣妹。经过宋南津时说了两句法语打招呼“。”

冷风刮起宋南津的发,那一刻有些迷了他漂亮的眼。

她们在打招呼。

你好,常见的打招呼式语。

文征能听懂,是因为她大学曾经接待过来自法国的外宾,她自学过一点基础语言。

只听得懂这一句。

宋南津也淡声回了句。

对方望着文征又问了句什么。

宋南津说“e。”

不知道是什么,那俩女生脸色微妙,多看了文征两眼,有些别趣地笑着走了。

而宋南津,指间还捏着那根半瘪的烟,神态自如,跟在文征身旁。

“你刚刚回的别人什么”文征问。

“你学过法语,你听不懂”

“只学了一点打招呼那几句的。而且你刚刚语速太快,没听清。”

“她问我,帅哥旁边是谁。我说,一个妹妹。”

“是吗。”

“嗯。”

文征有些不确定,只是觉得当时对方那眼神有点怪,但眼下要注意的也不是这个,她没多问。

他身边总会有各式各样人的。

不是他的。

是他那些朋友,都是玩遍圈子的主,一个个也没好哪去。

换了个安静的地文征心里那点来自界限感的不适才算好些。

这种茶室,唯一的好处就是清静。

不用在意会不会有人听见你讲话,反正过来也是谈话的,大家都讲素养。反倒是别的包间有些过,不知说些什么笑起来,笑声穿过走廊传了好远。

这儿的桌子是黑檀木的。

上面摆着笔架,砚台,和各种茶具。

“好了,要说些什么难得你动那么大气也要过来找的。”

宋南津过去随手掂量了下桌上的茶杯“喝茶么”

文征说“我不是来跟你喝茶的,我是有事问你,你去找张寄的麻烦了”

“没啊。”他回得倒快。“一直在忙,没什么工夫。”

“前两天,十月十八。”

“哦,那天。”宋南津手指有些稍懒地把茶杯抬了抬“霍学义做东约我们去派对,在喝酒。”

“你那天还见了他,跟他说了一些什么话是不是。”

宋南津笑了一声。

“你就那么笃定是我找他,不能是他找我”

“不管谁找谁。”文征努力静了静“希望你别理他,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一律当他放屁就行,别管。”

“不。”宋南津说“中间人我还是得做做的,好歹曾经差点成我妹夫的人。”

“你那么喜欢插手别人的事吗”

这话令宋南津仰起眼睫,笑笑。

“我们两年没见,一见面你说话还是老样子。说你脾气不好呢,你讲话声音又挺软,可说你说话软呢,讲的一些话又挺戳人。对了,不是那个戳,是扎心的扎。”

“宋南津,我在跟你就事论事。”

“哪怕过来是想跟我说别他妈管我的事了。也还知道换个说话方式,让我别理他。嗯,语言方式上有所精进,就是跟我说话语气还是太不近人情。”

“宋南津。”

“怎么了”他语止,侧目过来。

他们中间有一段沉默。

确切来说,是文征沉默。

她没敢看宋南津眼睛,知道他看着自己。

她盯着地板,许久后才回“我是记者,平时出去工作跟人讲话习惯了这样,希望你理解,别生我气。”

“怎么敢。你是文征,我哪敢生你的脾气,只是你要是在工作里跟客户都这个语气,那大概别人要觉得你很不客气。”

“我很客气。”

“好,那你继续说。”

“我和张寄分手的事,以及他私人上的,如果真有端倪我们可以走流程,譬如,举报,再比如,学术作废。也许以咱们传统来讲,最不该闹成的就是把什么**底子都抛出去,歇斯底里、人尽皆知,一个人可能是会做错事,但他的人格,我想还是需要尊重的。”

“人格。”

宋南津细品着这个词,点点头“挺有意思的。”

“宋先生,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妥善想清楚,而不是你回我一句有点意思。”

“所以你是希望什么呢,我别干涉你的事,还是助他升学,为他铺路。”

“我没有那个意思。”文征平静道“我只希望您暂且收手。不要闹到他学校或者家人那里去,我和他分手,我会善始善终,好聚好散,一些事我自己会料理好。不想闹那么极端。”

“哦,这样。”

话到如此,也算是谈到了一阶段。

茶室里寂静了几分。

没人说话。

文征等待之余听到外面走廊不知道哪个茶室传来的说笑声,萦绕耳边。

他们之间的缄默快要把人沉毙。

他开口。

手里的茶杯也放了出去。

“知道了,总归都是这件事,你想这么办,我听不就是了。”

文征说“谢谢您能理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不过有个观念我不赞同。”

就在文征抬脚之际,他打断她的话。

她回头,却发现他手里不知道怎么多了份个人简历,就在桌上,翻了一页。

上面是张她的个人证件照。

个人简历上是申请书。

申请人文征。

申请调岗,目的地港城。

文征的心骤然提起。

她下意识过去要拿起,被他手掌轻轻一按,简历被她扯了下,没扯开,牢牢在他掌心。

宋南津眼睑抬起,没什么神色地盯着面前。

“如果不是我去插手这件事,我又怎么会知道文征她想走。她怕我,避我,她想去另一个城市。”

文征嘴唇发白。

他也回过了头,看她眼睛。

“你想跟他远走高飞,还是自己一个人你是因为我,因为我回国了,现在又到了你的眼前,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才这样”

“没有。”

“那是怎样。”

文征说不出话。

“其实你大可不必拿这种故作疏离的态度来对我。”他轻笑“大可不用过来这样跟我说话。想骂我,想谴责我又随便插手你的事,可又没办法,你只能服着软来说一句,要我撤销对张寄的制裁。”

“嗯”宋南津捏着手里东西,学着她的语调“你大可以好好说一句,哥哥,帮帮我。”

“或许我可能态度就非常好,也非常好说话。我不用跟你绕着弯子说那些,更不用装什么漫不经心的态度。”

文征说“宋南津,别闹了。”

“说啊。”

文征心脏都要麻痹。

她抬眸望着他,呼吸在发颤,打在他手上,她知道,他肯定知道。

她不想让他发现的。

很难堪。

很为难。

垂着眼,她压了很久才压着喉咙,才让自己说出那种话。

“哥,别这样了。”

“你知道我刚刚想说的不认同的观念是什么吗。”

他继续。

文征没吭声。

他却继续着说“不认同的,是张寄说的那些话。他说他爱你,他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可我觉得他虚伪,他说的都不过是他这人自私自利的片面之词。”

“真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拿别人来对比呢,怎么可能会时刻记着自己过去对她的好,算计着,累积着,做个小事也记着,像是累积计算的附加品。哪怕这么多年了还能拿来当谈判的资本。”

“我真的觉得张寄这个人蛮搞笑。”

“就像刚刚经过的那些女人,嗯,可能男人都会很喜欢你说要是张寄,来一个和你不同的女人去勾引他,一次不行,两次,十次,他会不会有所动摇,倒戈”

文征不语。

他盯着她,慢慢说“可我就不。我不会这样的。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一辈子,我的感情,奉献给了一个人,就只会是那个人。”

“哪怕没有性生活。”

“晚上脑子里的性幻想对象也只会是她。”

作者有话说

e。

我的女朋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