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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魂猎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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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叁拾壹】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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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阳之上包裹了一层炽热的罡风,“咻”的飞贯而去,一道破开了珍藏家最为柔软的小腹,撕裂一道殷红的巨口,“噗嗤”一声从她背后穿透出来。

“啊——”

珍藏家发出一声凄惨凌厉的喊叫身体已经能够活动。她低头看了看腹部插着的那柄剑,机械僵硬地伸手想要将其拔出,却发觉自己的力气也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失而消逝。

她绝望地一歪身子,娇躯像棉花一样,软绵绵、轻飘飘地栽倒在地。

“不,不可能。王之号令,你是……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抛弃在表世界的蝼蚁罢了,永远都不能达到这背后真正的世界。但这个人类孩子——我会引领他,同他一同见证旅途的一切,所以不容许任何人的阻挠。”

珍藏家微微昂起头,有些怨怨地盯着他的脸:“您……您就是?我懂了,你是在帮助这个弱小的人类吗?”她吐出一大口血,气息有些微弱起来,“难怪那位大人要对一个类小子出手,咳……原来背后有一个初代之王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了……咳——咳咳,是我失算了。”

她掩面低泣起来,哀凄苦极、如怨如诉、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不能不叫人心生恻隐之心。

她哭着,时不时咳出一点半点紫红的瘀血块来:

“人类,人类……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人类都要那么丑陋可恨!在我成为血族过后,该死的人类借机夺走了我的家人,我的一切!这一次,人类又要从我手中夺去什么?”

德古拉的眼神中忽的增添了几分悲哀感伤,他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她光泽正在淡去的发丝:“相信你也明白了,这把剑造成的伤害是血族普通子民而言无法愈合的。受了这样的致命伤,再过一会儿你就会血液流尽而死,还有什么遗言或者要托付的话,就早些说出来吧。”

惊讶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珍藏家轻擦泪水,美眸缓闭,感激地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铜壳怀表递向德古拉。那怀表像是经历过相当漫长岁月,磨损的有些严重……

“这其中之人,若是有缘相见,请代我问一声好并告诉他我一切安好——这就够了……”

德古拉将怀表打开,里面贴着一张保存近乎完好的小照片:那之中,一位生得五官端正、顶着一头微卷金黄色碎发的英俊男子,身穿一件正装,站立于一树招展的花枝之下。

风摇花落,树下男子随手拈来一瓣,正陶醉于嗅闻这沁人的芬芳。

照片中的男子神情自得,像一位超然物外的大家公子般优美洒脱。

“我知道了,所以说答应了你,但我也并不会主动寻他。世界之大,若真能相遇也是种缘分。”德古拉收好怀表,“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她只是淡淡的笑,并不言语,只是默默从风衣的侧兜内抽出一朵花来,握在仅剩的一只手中。

那朵花的花瓣红得过分——但除此一点之外,看上去与普通的花并无什么区别。

如果是个普通人来看,那毫无疑问就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但德古拉知道那是什么。

“血厄之花么……只在里世界的红厄崖底才会生长的东西,没想到一直生活在表世界的你,也能得到它的植株。了不起——也算对得起你‘珍藏家’的名号了。只是,这个时候拿出它来是打算……”

“倘……咳咳——倘若我只是断了一只手臂,

便会一门心思的杀了你,带着这个少年的尸首向王邀功。即使不能进入下位之列,以那位大人的力量,修好我的身体也是随意而为之的事。如今我却身负必死之伤,即……咳……即便最后得以侥幸苟活,也将永远是一个丑陋的残次品……”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但却能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坚定决心:“既然如此,既然注定要死——请允许我带着身为血族一员的骄傲与我个人的一份固执,与你战斗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德古拉无声微微点头,算是应允了她的行动。

她的左手高高擎起那朵鲜艳的红色之花,-尖尖的花茎笔直插下。玉手向下一落,那花茎“噗”的一声刺穿了自己的胸口,飞溅出鲜血点点……

“这个人类少年,我坚信他日后定有所成。”她莞尔,那动人心弦的笑容定格在了最后一刻。那笑容,很美……

德古拉将炎阳从她腹部一把抽出,一个蹬地,身形向后暴退几步,凝视着珍藏家胸口上那朵正待绽放的红色鲜花。

翠色的花茎自她胸口处的根部蔓上一片密布的赤红血丝沿茎干向上不断蚕食、吞食扩张的同时,她身体中的血液急遽流失,很快萎缩成了一具狰狞的干尸,彻底失去了生命。

那本就鲜红妖艳的花瓣,在像个无底洞似的吸干了珍藏家的全部的血液后,如同一颗心脏般卜卜跳动起来,颜色已经化为了让人心悸的猩红。

血丝密布的细茎开始疯狂地膨胀变大,转瞬间已有树干那样粗壮,将那颗跳动不止的猩红心脏包裹其中。

原本一朵娇小的鲜花,顷刻间长成了一棵缠满血丝、红绿相间的巨大“魔树”,将这狭窄的石室几乎填了个满满当当。

德古拉掂了掂手中炎阳,抬起剑来,向刚刚那颗心脏核心一击斩去。

那花茎化作的树干,其上的尖刺倏地变形拉长,像编藤一样冲着要害,带着破空之声急急袭来。

德古拉只好转攻为守,放弃挥斩,反手一抡,一剑齐齐切断了掠来的尖刺藤条。

“真是麻烦,错过了进攻的最佳时机。即使有我的灵魂加成,叶诚这具身体也已破破烂烂、濒临极限,必须速战速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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