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报喜精灵

关灯
护眼

第二十三章 秦王复归

加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66dushu.com,最快更新报喜精灵!

礼克兰公爵在队伍的最前面,数十名精炼的礼家军分散在队伍各处,负责监视周边的安全。在公爵为领贵族昂首骑马队伍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是尚且年幼懵懂的礼晶幡,他正在和一位年轻的秦世孙攀谈着,言语相当亲密。

一遇到这位将来可能会是秦王的男孩,礼晶幡以惊人的速度同他建立来往,平地高起友谊的大楼。他不是还会咯咯笑几下,像个小女孩般。而男孩总会对女孩产生情愫,赢治很快就为他展露了心扉,一路是无话不谈。

许多贵族都在注意这善男信女的一对,使得沿途的路线都充斥着绯闻气息,倒不会觉着无聊。在后方可就没这么好过了,百姓几乎都对这出乎意料的大撤离惊恐万状,各种谣言迭起,礼克兰不得已多次出面,才安稳住躁动不安的民心。

“父亲,您说的虫族,还能再给儿臣说说吗?”礼晶幡策马,来到父亲跟前说道。

礼克兰其实早已顿下马蹄,在一处长着许多狗尾草丛的山坡上,看着眼前缓缓走过的百姓们。他们拖家带口,木车子吱吱作响,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路上仿佛罩着面笼纱。

一些百姓一看见老爷在坡上温和地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脸便作出笑容,车上的小孩开心地招手。

但礼克兰仍是觉着忧郁,心中扫不去怪异,感觉单单的撤离还是不妥当。低头想了一阵,便叫起身旁的卫队,让他们重点关注排在末尾的百姓,防止掉队。

卫队离去,礼克兰孤身一人,恰在这时,礼晶幡骑马过来,问出了上面的问题。

他轻快一笑,很快便隐去脸上的郁闷。他说:“当然可以。”而后夹了下马腹,缓步走到偏离人群的地方。“我就在这里慢慢讲给你听吧。”侧过脸,他再次说道。

礼晶幡难掩心中的兴奋,心想终于有朝一日可以接触到更为神秘的领域,一定要认真记下。摸了摸套在右手指上的戒指,他逐渐窥见到了统治阶级向民间隐瞒的诸多信息,最重要的,还是那国之象征——龙。

在他听得入迷的当口,范艾尼在得到可以自由活动的允许后,她脱离了贵族的队列,想要寻找何氏一家人。在她脱离之际,数位武士抵住了她的去路。这些武士是王族亲卫,武功高强,直属于赢治。受到命令,他们紧盯着范艾尼,她一有逃跑的嫌疑,就立马发难前后堵住了她。

没过多久,乘坐马车的赢治在武士的护卫下走到范艾尼面前。

“你这是在干嘛?”范艾尼感受不到围困过来的威胁,还是疑惑地问。她的主子还没走多远,与主子交谈甚欢的男孩就带领护卫抓住了她,不让她离开贵族行列。

“我主怀疑你有背叛嫌疑,遂将你围住。所以还请不要离开撤离队列,我们不会对你怎样。”一位身材极为健硕的武士说道,手上正握着唯一让范艾尼感到危险的武器。那样子是一把菱形的长棍,上面还有许多逐渐缩小的方块,颜色偏红又偏绿;握柄是用木头一般的材质做的,纹路像游龙;顶端是一个小菱形方晶,乍看上去似乎是毫无一用的装饰,可就是那个东西,才让她有所惊悖。

忌惮这把武器,又不想生事,范艾尼点了点头,坐回到礼晶幡的马车上。

她看着贵族们奢华的马车,又看了看那后面路上行动缓慢而艰难的灰头土脸的百姓们,突然间感到空气变得闷热,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逃难的队列行进到了一座小县,县中的各方权贵纷纷招待前来的贵族们,连带着百姓也是好生安顿。现任的县主是王族派,一见到秦君孤后,就连连作揖。他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绫城破,李约皇帝自刎宫中。这个消息都使贵族们为止一振,纷纷喜笑颜开。

那意气风发的县长又向贵族们说,他已接到消息,就带领着组织起的王族派对原本的革命派前任县长发难,已于上午十点雨后太阳的见证下,为正统秦王室夺回殷安县。说到这,赢治身旁的礼晶幡拍案而起,向县长敬礼,“曹县长真乃英雄本色,不愧为我大秦汉子,然小子尚未结发就以这茶水代饮,请曹县长允我敬您一杯。”

“谢谢。”曹德意举起酒盅,相敬,一饮而尽。就是喝下的刹那间,沉默的赢治开口了,他举杯向曹,缓缓说道:“好汉,岂能以茶代酒,我大秦江山还得由千千万万个向您这样的好汉守护,请接受我的敬意。”

赢治的觥中装酒,一口饮下,脸上即刻微微涨红,眼神却仍是坚定。

“微臣,定不会末了殿下期盼。”淌下激动的泪水,曹说道。礼克兰公爵对这些则全无兴趣,只是在低头沉思,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礼晶幡。礼晶幡感受到了父亲的目光,不去理会,还是慢慢与王族派的贵族们相互交涉,逐步建立起关系网络。

“殿下,请问你们为何举民迁移殷安县,是因何事?”曹接着机会,向殿下问道。就在娱乐之中,曹派人向赶来这里的百姓了解迁徙原有的官员前来报告,看着卷宗,曹不得其解,又在字里行间中感到隐隐不安,于是在殿下欢雀之际,向他问道。

“我不知,”赢治看向坐在对面的礼克兰公爵说道,“这倒得请问礼克兰公爵了,是他,于早晨组织起人马举全村人撤离公爵封地,我也不知何故。”

“那是因为,鄙臣我……”突然之间,礼克兰像是卡住了咽喉,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是因为是为要躲避可能出现的虫族,但是单单的一位农民的目击,就要劳费贵族精力来逃难,岂不笑话。原本贵族们是眼看公爵威望,没有多做过问,但此时发难却是根本无法下台。

沉默一段时间,贵族们开始有了骚动,话锋甚至开始一度转向礼克兰可能与革命勾结,背叛了秦王室。

“请问,你是在防备什么?为何举民逃难?”赢治微微翘头,凝视着礼公爵。曹看事情不对,也不敢帮言哪方,因为不论哪一方,都是他所不能树敌的,便装起了糊涂。

最终,还是礼晶幡替父解围,“我父不善言辞,就由我向诸公解释吧——那是因为在我们封地中,存在着不少的地下革命者,于是在这天,我们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假传林中未知威胁,举村撤离,实则是引得革命者自落囚网。”

“那请问,为何我们贵族同样不知其情呢?”赢治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这就有两方面原因了,第一,是连同着贵族撤离,就可以更高概率的欺骗狡猾的革命者;第二,就是贵族当中也渗透有革命者。”

话到这时,厅上一位贵族突然坐不住了。

“扮女实男的小子,你可别血口喷人,竟敢谗言贵族与乱党勾结,真是污蔑,真是放肆!”

“住嘴!”赢治高声道,帝王的威严微微显露,“你这般无礼,难不成就是乱党?”

“鄙臣知错,只是那小子有辱我贵族尊严,就出言为我等辩护。”那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样贵族赔罪道。

“继续说吧,我的臣子。”赢治看向旁桌含笑的礼晶幡,也是一笑。

“好,谢过殿下庇佑,那我就继续说了。”他看了眼正直瞪着眼的父亲,又看了眼贵族们,最后看向赢治,不紧不慢地又道,“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大人的功劳,而我,不过只是复述。他的计策深谋远虑,他欺骗了所有革命者,将自己伪造,为殿下的登基之后可缓解朝廷内外压力,可谓殿下雅政之大功臣。”

赢治颔首。我的臣子,你这样为你父亲添光,是否就太不为自己着想了吗?他说道,在我看来,其实这秦国肃正之功,在你,在所有坚定信念而不动摇的各个贵族们,都有功劳!

“殿下,您所言极是。”礼晶幡迎合道。

“那么,这贵族的叛徒又是哪些呢?”气氛直坠冰窟,几乎所有贵族都屏住了呼吸。

“杭萧可卫。”是那粗糙的汉子。

顿时,现场响起一片咒骂,一位准备良久的兵士也想要上前缉拿,但是跳出一持青色大剑的男子挡在其杭萧可卫身前,周身散发可怖的气息,那文雅的法袍显示他已是上乘道法师,更是无人敢上前迎战。

“小子,你空口无凭,我在异乡他国为复光大秦奔走,也许你还没在娘胎里呢!”

其他贵族内心也是不敢至信,但在权威之下,可没人会犯得一身黑水的风险为未来的对手求情。更何况,他还是贵族中相当有权势的一个。

立秦王的大势已成必然,所有人都赌对了,现在正是借机除掉一部分对手的机会。礼晶幡也是这般想的,顺便他还在秦王面前表现一番,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定能爬得更高更远,实现他的梦想。

“的确,不能排除你的诽谤,所以请拿出点证据来吧。若是白白的冤枉,可就太对不起祝我逃出赵国的兄弟们啊。”赢治撇了一眼怒目圆睁的杭萧可卫说道。

“的确,是我草率了。”

范艾尼!随即,礼晶幡轻轻挥手,尽显举止端庄优雅。范艾尼!他招呼身后的范艾尼道,把那东西拿来。

其实在屋中暗处,藏了许多的高手护卫,其中就有礼晶幡新招揽的手下——范艾尼。

她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下,而在她前面不远处,还是那壮汉,眼睛死死凝视着她。壮汉是赢治特地的安排,前身是秦武状元,在边塞守疆,后随其王族派的贵族转至赢治的手下,目前是亲卫首领,可见赢治对范艾尼的用心。

自开会,范艾尼便低着头,也不理会尖锐的目光,因为内心正翻江倒海。她被安排呈送上革命党人名单,只有这一个任务,她只觉端在手上是那样沉重。

“这任务,你不能不做。”礼晶幡将范艾尼绑缚在自己的船上,“你只有两个选项,一个是送千万个陌生人赴死,还是让那顾着你的一家送死。”

他还补充道:“那家人,他们出了一个革命者,而他们的命运系在你身上。其实他们本就该死,在千万该死的人手中救下那一两个,那也是极大的幸运。你的选择,说到底只能影响那一家人罢了。”

听着革命者还在负隅顽抗,她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呈上,赢治看了过去,眉头逐渐紧锁。

那上面惨烈烈写着无数指控,那上面都是出卖,一部贩卖秦国的史书。

但并不是革命者。然而赢治所皱眉的是这个,那贵族的叛徒虽与革命者有着勾结,但仅仅是在出卖方面,为求自保,甚至比暴乱的革命者,那些让他落入赵国手中的革命者更让他痛恨。

“殿下,看到这革命者是多么猖獗了吗?卖官鬻爵而恬不知耻,还有脸面坐在这里,妄想沾上您的光彩。”礼晶幡说,并朝杭萧可卫瞪去。

“嗯,所言不错,这册中实实在在记录了杭萧氏诸多罪孽。”向杭萧可卫,“你还有什么要狡辩吗?要不,你来我这儿,看看你的罪过,有什么,是冤枉了你?”

“我——”杭萧氏挺出身子,惊讶地站立起来。许多护卫这时也亮出佩刀,不可能会让乱臣贼子接近殿下。

“我知错,但希望殿下看在当年叛徒之多,能放过我,不然这整个朝廷怕不是没人做官?而且,殿下登基之时不宜见血。我的生死固然是不重要的,但这样损害未来朝廷威信,可是杀出来祸患而得不偿失哪。”杭萧可卫跪坐在地上,以头额抢地,十分紧张地求饶道。

“对啊,殿下,我看这杭萧氏族也有过去的苦劳,就此别过吧,也好顾全大局。”

“是啊,大局要紧啊殿下。”

“这小厮叛徒固然留不得,但殿下我看留其命更有益处,我大秦国名望可不能再因这等可避免的事而继续骤降。”

赢治此时更显孤立无援,他的王位是他唯一的底牌,而拥立他坐上去的,就是这些秦国的贵族。但现在他看出来了,相必是革命者眼不容沙,才让这些贪生的革命者铤而走险,来到赵国去取他这血脉还不一定真的孽种。

所以可以说,他现在还只是个傀儡,而他位高的假象,就只是因为他们的互相牵制吧。这群在过去卖秦国基业从革命者那求得小命的贵族们,在这陈上的文书上,真正的王族拥护者竟只占这些贵族的不到两成。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罢了。”赢治笑道,一挥手,“也罢,我原谅你了。今朝不管过去,在最后关头与我同苦,才是往后的主题。你会是个贤臣,请起吧。”

“谢、谢殿下。”杭萧氏跪在地上磕着响头才肯站起。

就此,这段君主谅解勾结革命者贵族的佳话传开,各大报社齐争刊登,举国欢腾,作为革命落幕的宏大葬礼。

在于各个诸侯国签订协议后,周王室许,赢治于秦首都辽安登基。因尚且年幼,由他的母后夏氏垂帘听政。

礼晶幡之父受到重礼,赠绫城城主位,及黄金千斤,婉拒,礼晶幡代父收取,成为历代最年轻的城主。

范艾尼加入秦国籍,以礼晶幡侍从入秦万仙宗学习道法,和诸多知识。同时也加入到冒险者协会,做为礼晶幡与冒险者协会连接的重要棋子。当然,这些都是她打心里十分乐意的。

在时间推移中,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受骗,但也为时已晚。他们的关系也在这后逐渐建立,而不十分简单的利用关系。

这些东西都是明面,在暗处,杭萧氏在内的虚假革命者在受到抨击后在新生朝廷中受用,真正的贵族行列中的革命者则纷纷受到清算,或暗杀,或牢狱,或流放。也因这些,礼晶幡这种卖友求荣的举措使得父子决裂,直到其父病逝也没有联系,哪怕三过家门而不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