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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礼晶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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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章的结尾,讲到了村中那一座不在意灯火钱的人家;他们是这个村地区的地主。作者本人不嫌麻烦,只需你们不嫌烦躁,那就在这一章,好好为诸位叨唠叨唠这家人。

很多人相传,这个家族的祖先并不是秦国人,有很多针对这一家版本:有说是南方偏远雨林里的食人土著,有人说是来自南海尽头的漂流人,更有甚者说,他们是来自北边高原荒漠的游牧兽人。其实他们说得都对,他们一家的祖先确也不是个秦国人。

他们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一直很少反驳那些有心好事者,或刻意诋毁者的诽谤。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秦国所攻克国家的贵族了吧;但很遗憾并不是,他们的起源要更早些。

他们所在的土地是秦国史前版图的最边缘,而且在蜀、傣等南方国家一一被秦兼并时,他们这家族便早已存在,延续至今。

其实所有人大可不必胡思乱想,在他们的族谱中,如果真不错的话,他们的祖先甚至并非这片大陆的。这家的小主人,乔克兰公爵最小的儿子,也对族谱是一知半解:族谱上说,他们的祖先是另一片大陆的逃难者,沿一条古老的九死一生的通道来到了这里,用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在史前的秦国,换取了公爵之位、封地,还有庇护。

看着祖先之子在族谱中用秦语写的注释,礼克兰公爵的小儿子百思不得其解;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这样的隐蔽。他看似呆呆的有点傻气,但不为人之的却是十分聪明,看得出来,祖先之子的翻译简直是掐头去尾,挖空腹脏,除了一堆悬念外并无什么实际用处。

“祖宗啊祖宗,”他看的时候,这么埋怨道,“您除了留个种,给个爵,留块地外,还有什么用吗?您听,外面爸爸在和其他爵士狡辩哩,在说我们一家可不是食人族的后代呢。但其实,他们要么是无聊,要么是太兴奋,想找点乐子哩。”外面,不同于书房的僻静,门的那边就是一个客厅,那里坐落着所有前来赴宴的贵族。

贵族们嗅到了李约皇帝的颓败趋势,就纷纷来这赴宴,大谈特谈王族,接下来的正统秦王夺回王位的各种好话,贬斥着李约这个平民出生的人怎样肥着胆子,将善良的秦王赶下王位。

说是来赴宴,倒不如说是强硬的要求离绫城最近的礼克兰公爵向他们请宴。倒霉的乔克兰公爵,在这块地上生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开销如此之大,那些钱足够他们一家用上好几周甚至个把月了。幸好,乔克兰公爵继承了先辈们传下来的最重要的技能——囤,他们家的所有钱财足够他们这样日夜不停的摆宴数十年。

但还是觉得花钱如流水,乔克兰和他的妻子只能默默流泪,一面还得应酬似的招待有望恢复光辉的贵族们。

一夜不眠,他们欢腾了一夜,礼氏夫妇累到虚脱,悄悄退出了客厅,相互倚着在一间小室的沙发上小憩。

在夫妇入睡期间,客厅的贵族们,他们听见极远处的声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跳舞的停下了舞步,喝酒的停下了灌酒。慢慢的,听得越来越清晰,是枪炮声!遥远的东北面,那号称坚不可摧的绫城被攻破。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但所有人都不一而同都是一个想法,这枪炮可以是他们的丧钟,也可以是他们的礼花。

炮声不断,仿佛是将书房里的小少爷给吵醒了,在贵族们议论这遥远又悬在脑门的战争时,一阵咯吱的开门声惊动了这些秃鹰。

贵族齐刷刷看向书房,之间书房的门前,站着一个十多岁样子的小孩,脑后留着一条直放到腰间的麻花辫,样子相当可爱,立刻吸引了大范围人的事先。

小孩头发稍有些凌乱,唇红齿白,五官精致,看样子长大了是个不错的美人。他站在门口和贵族们对视,手里拿着一本看上去古旧的书籍,无丝毫胆怯,让许多男人都不觉为他震撼。

有个人认出来了,那人时礼克兰曾是在文官机构的同事,有过挺深的交情,也是他,巴结了许多逃离到国外的贵族,提议来到这里;目的自不必多说,人情世故皆为利己。

“这位小先生是礼克兰公爵先生的儿子,我曾经见过,那时候他还在襁褓里呢!”他对着旁边一位有点肚腩的中年男人,说道。他话有点大声,看起来是因为炮声的缘故,但其实是为所有人都听得见,留得个不错的印象来;不论如何,他的声音在礼晶幡听来很是刺耳,不加克制,就会不自觉的翻个白眼。

他一直很想弄清楚,父亲当年为什么和这精瘦却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的人有过交心。

站在这门许久,礼晶幡默默注视着贵族们,想着这些不务正业的有总是奢侈度日的贵族有朝一日又会把控朝廷,就一阵恶心。

这么想着时,他拎着裙摆,向他们鞠了一躬,贵族男人们也遵从礼数,掀起帽子。在他走后,外面的炮声也结束了,贵族之间骚动起来,有人打破了一片沉寂,是在介绍一位年轻秦国王室之子。那年轻的王子,默默看向礼晶幡最后出现的地方,楞出了神。

礼晶幡离开客厅,进入一间盥洗室里。盥洗室总是很干净,实际上他们一家已经很久没有针对家里有过什么装修,之所以这么干净归功于女仆们都很用心吧。

捧着水,用力搓了搓光滑洁白到惨白的面孔,看着镜子,他陷入沉思。

其实,礼晶幡有个秘密,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是秘密,其实也不是秘密,除了他知道外,还有一个人知道。

“出来,米罗可。”他用手撑着石头制的简朴的洗手台,喃喃说道。“在叫我?”他的脑海里,一个声音出现,“有什么事吗?”。

“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嬴庄会输?”他向体内的一个声音问道。他的眼睑低垂,不在看什么,只是全身心在一个未知的空间,据米罗可透露,是他的内心世界——一片空洞的世界,或者说,是完全透明的世界。

“这个嘛……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别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礼晶幡说。

“大概是力量不够强大吧,没法打退别国的入侵。”米罗可回答。

“不,不行,这个原因太片面了。”礼晶幡摇摇头说。

“那么就是因为赢庄这个人得位不正,受了上天惩罚。”

“也不行,我不相信这样的缘故,不相信神罚。”礼晶幡又反驳道,“神不会是万能,就是可能我也坚持是不可能。他的失败,是因为各个方面,他得位不正不错,但绝不只因此,他的各种方面的错误,如外交上过度的强硬手段,才是他失败的病根。”

“我就是神呀?”他小声嘀咕,“那你问我那么多干什么?”

“没事,就问问。”礼晶幡笑着说道;而后不再说话,抿着假笑,退出了空无的世界。

似乎有意为之,在这次与自称人的创世神的米罗可交谈,得到了出乎意料的信息。其中之一就较为表象,也是他为之惊讶、窃喜、怀疑集合的一点。米罗可平时有两幅面孔,一副是他自身,一个穿着女孩装扮的自己,另一副是外表上蓝发蓝瞳的女孩(有可能也是为了好养活而穿成女孩);不知其身份,他就喜欢叫她蕾姆,毕竟的确有点像,这算是他为所熟知的家乡留一点挂念吧。

就是这个女孩,米罗可在那空白世界的化身,今天有了明显的变化。蕾姆腰后生出双翼,薄薄的,如同蝉翼。这种特征他除了龙族,只在一个种族身上有过描述——圣精灵;也是他祖先的信仰。可以肯定,这女孩绝不是龙。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跟我们长得好像。”他想,“不,或许是欺诈——祂是神,我是人,这一点想来祂是可以做到的——就当是真的吧,要留点心了。”

用布巾擦拭脸后,走出盥洗室,路过一间内室,看见里面熟睡的父母,就顺路走了进去,拿起放在房间里的一套洗得干净的被褥,盖在他们身上,熄灭了房间里的点灯。没有过多流连,做完这一切就出去了。将门带上,他继续在走廊上走着。路过一位端茶水的女仆,他做出女孩的敬礼姿势。女仆做出回礼,笑脸盈盈,端茶的脚步似乎更加轻快了。

他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最尽头,是他亲自挑选了这个房间,那儿的窗户可以直接看见数里远的肃吖山林,感到宁静和震撼。掀开窗子,久违地呼吸起新鲜空气,近处看去,凌晨的阳光自房后射来,照在农屋上和里面缓缓走出的农民们。

趴在窗台上,一只手扶着脸颊,他看着农民们;在书房睡了一晚上,被贵族扰得有些烦躁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农民们也注意到了他,大胆的挥着手,朝礼晶幡问好。

礼晶幡点了点头,此刻他没有了贵族的花架子,同农民愉快地交流起来。

他还记得这个农民,在去年,他还参加过这农民的婚礼。

“小少爷,您看,我挖的笋!”农民兴高采烈地展示劳动成果。

“那你什么时候请我吃一顿笋呀?在这儿尽是炫耀。”礼晶幡说道。

“别吧!”农民说,“咱农村的东西可不好吃。”

“我不也是农村的吗?说吧,什么时候请我搓一顿?难不成路过这儿,就只是为了让我看看馋?”

“当然不是。”农民说,此时正好又一位稍长的农民路过这条道路,“我刚从肃吖山林那儿过来的。您要知道,我的地是整个村最远的,我每次都要在太阳没开眼前,走去那里。”

“然后呢?”

“我去到那里,一切正常,我的碗豆不太需要护理就没花多少时间;于是我就拿着这个,”他指了指手上的竹篮,“去山林里采上一些竹笋。”

“也没什么呀?就这些吗?”

“当然不是,我要来找老爷说的是在后面;当时我正采着竹笋,突然在我当时对面的山腰上,看见了一只蚂蚁一样的东西。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竹篮还没装满就来这里了。”

礼晶幡一时没有听懂,但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惊悚。看见对面山腰上的蚂蚁,这得时多大的蚂蚁!“那你赶紧去吧,我去把老爸叫起来。”“谢谢小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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