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问题，”不想在这个莫名其妙的角度纠缠，姜晨薇又道，“你说这是个男孩？”
张昙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很明显啊，你能看成女孩才有问题吧。”
姜晨薇不知道从何讲起，她只觉得张昙看到的世界似乎和自己的有很大出入，“她不是齐耳短发？身上的不是花瓣裙？这外貌是天地之灵的本命道果，你总不能随便去修改吧？”
张昙想了想，感觉似乎有些道理，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可是他没有那个啊，就女生才有的那个。”
姜晨薇当即有些宕机，然而很快反应过来，“可是她也没有丁丁啊，你到底根据什么判断男女啊！”
张昙被这句话切切实实地问住了，他确实想不出没有第二性征的人该算什么性别。
姜晨薇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这场面就跟邀请异性来家里看会翻跟斗的猫的性质类似，重要的根本就不是猫，而是那个异性。
“我听说张局长请了长假，是有什么出行计划吗？”
张昙点点头，“准备出门找个秘境历练历练。”
和孙项斋的表现类似，姜晨薇对这个历练是一百万个不相信或者说不理解，“那张局长带上妾身怎样？有人陪伴总会热闹些许。”
张昙本来因为山海城的支援行为对这女人还颇有好感，然而在知晓她组建了什么“i昙”应援团后，对其印象又打了一些折扣，所以现在也就是个熟人的程度。
“修仙之人没有担心寂寞的吧，”张昙摸了摸下巴，“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跟着我干嘛？”
姜晨薇微微一笑，“张局长还是得注意一下自己在网络上日常的浏览痕迹，总之我很清楚张局长接下来是准备前往开阳陵。”
张昙顿时知会了她的意思，自己使用风信子时的搜索记录被人一览无余了。
不过对于姜晨薇突如其来的组队邀请，想了一想，张昙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来姜晨薇知道目的地是帝陵还想跟随，必然有些自保的手段，二来凭自己的实力，多保护一个人也无所谓。
不是没想过姜晨薇是否对自己有了好感，但张昙对于这类精明的女性向来保持被动防御的姿态。
“那就出发吧。”张昙点点头，一把把住了姜晨薇的胳膊。
天旋地转，姜晨薇正想娇嗔一句局长这么心急，结果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光芒四射的虚空堡垒。
同刚刚被送走的方岑一般，姜晨薇的表情停滞地有些复杂，你这一步就到了？那我准备的航空驱逐舰，双人度假套餐，还有以备不时之需的大床房，都用不到了？
作为男人，你真的有必要这么快吗？
“嗨，张局长您来了！”两人现身的位置正好在一名中年男人面前，此人面相中正平和，眼神威武不凡，但张昙一眼望去，他的真实身份全然无所遁形。在那精致的人皮面具的精湛演技下的，赫然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这个男人张昙认识，叫郑郝，是张昙甫一来到长生界时就遇到的黄牛，美其名曰，排队公司经理。
“小郑啊，排好了？”张昙老气横秋，不过他的年纪的确要比这郑郝大上不少，但看着却是年轻很多。
“好嘞，”郑郝哪知道不久前碰到的外界人短短时间就成为了界内炙手可热的人物，无论是白帝好佛法的导师之一，还是那洗脑魔性的“基尼太美”舞蹈，都让他变得家喻户晓人尽皆知，“虽然开阳陵是帝陵级别，来的人并不多，但我们的兼职学生也是排了几个钟头的。”
“你们这还有兼职？”张昙惊了。
“当然有，”郑郝骄傲地一挺胸，“我们公司致力于打造新时代高素质的公司团体，我们不但接受高级学院的学生兼职，更向全社会广大招聘各个高校的应届毕业生！”
“什么玩意……”张昙整蒙了，“你这排队不就飘那儿么，这也要大学生？而且你这公司特么是违法的吧，你咋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郑郝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眼前这位可是个实打实的朝廷干部。
“咳咳……您能不能，当我没说过……”满脸赔笑，郑郝尴尬地无地自容。
张昙倒没真把律法当回事，他向来懒得管闲事，对这种东西持有的几乎全部都是吐槽欲，“差不多得了，谁要管你，带路去吧，我赶时间。”
“好嘞，您请着！”郑郝大喜过望，“张局长，您是真的大气，这次排队，咱就不收您的钱了。”
张昙立刻眉开眼笑，“小郑很上道啊。”
一名仙帝和一名分神，天堑一般的修为差距，两人却一副商业互吹哥俩好的样子。
走到前方，张昙果真看到了一名看上去相当文静清瘦的女孩，尽管肉身也达到了横渡虚空的境界，但显然营养十分不良，能修炼到结婴那真的要算她天赋异禀。
这姑娘排在队伍中安静等待着，手中捧着一枚裂痕遍布的玉简感悟着什么，因为属于在工作状态，所以也不是全身心投入，这让她的眼睛半闭半睁，看着跟打着瞌睡似的。
“这就是你们的生存之道吧。”张昙忽然回头，道。
郑郝收敛了轻浮猥琐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天赋很好，却被钱给耽误了，任谁都会不忍心的。”
郑郝指了指队伍的几处，“因为这是帝陵，有排队需求的客户不多，我们平常安排在这的也只有两三人，这些都是兼职的孩子，他们在这种比较安静的地带排队的时候也能分心学习。”
张昙摸了摸下巴，“难怪你们这排队公司如此嚣张，那些执勤的卫兵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合着都有些默契了。”
郑郝苦笑，“也不尽然，许多地区还是需要上贡的，这处帝陵是白帝朝廷把持，所以这样和谐，其他势力把握的地方吸起血来可没几个留情的，甚至对派遣过去的人员都十分不客气。”
张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郑郝所言非虚，这人也的确有一片赤子之心，既然他没说假话，那证明白帝的教育体系，急需一场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