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一共要进行两天，不过在第一天中午，刘清玄就招呼着返程了。
“这就走了？”张昙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他还想请皇帝陛下坐一坐评委席来给比赛再涨点流量呢。
“事情都解决了，我既然看到结果了，那留下来也就没意义了。”刘清玄微笑，暗淡的舍利子被他托在掌中。
“那以后常来玩——其实你这境界了，一步窜过来不就行了。”
刘清玄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平日即便是寻人下棋论诗，也是有政治上的考量的，更何况我出行也不能总是只带着宗林，随从多了难免就要用到传送阵，强者使用传送阵是一种凭空的消耗。”
张昙想了想，自己使用传送阵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比普通人消耗多到哪去。
刘清玄看他那似乎不怎么同意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是异类，不可一概而论。不过说起来，咱们身上这种气息掩藏的状态该怎么解除？”
“？”张昙很不理解，“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干嘛要解除啊？”
刘清玄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张老弟，你，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个小孩，哈哈哈！”
张昙脸色一黑，他自己隐约也有一些察觉，但被人当面说出来总归是很尴尬的。
然而刘清玄笑着笑着，面色却慢慢变得有些惆怅起来。
“我毕竟是这个位面的主人啊，”这个看上去比张昙大不了几岁的男人，仔细看时却能在眼角找到一丝沧桑，“太多的决断都需要我，整个世界的人都指望着我，宫闱，政务，边境，战争，所有的一切，都等着我去定夺。”
张昙愣愣地看着他，他虽然能听懂，但心底其实不是太能理解。
“所以我一定要时刻保持在最灵敏的状态，”刘清玄转过身，看向这广袤无垠的长生界，“真羡慕这蓝天白云，它们可以缓缓地行走，随波逐流。”
“然而只有我推动了这颗星球的运转，它们才有机会这样悠闲自在。”
直到刘清玄走后很久，张昙才收回拍出的手。
他清晰地听到了，那压制消失时，男人体内沉重的一声龙吟。
接下来的比赛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着，刘清扬因为兄长的离开重新变得膨胀起来，整了不少花活，不但为自己又吸引了无数粉丝，也收获了暗中的数道挑衅嗜血的目光。
直到决赛结束后，张昙心满意足地回到家中，准备打点打点自己收获的广告费分成时，桃花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他。
“醒了？”方岑正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入房中。
“张局长？”少年一惊，正想挣扎着爬起来行礼，奈何经脉疲软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
“行了行了，和我就不用多礼了，”张昙随手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记不得了……”方岑表情有些复杂，“但我知道，我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是吗？”
张昙笑了笑，“你倒是挺见多识广的，这都能判断出来。”
“您就别说笑了，”方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早该想到那个阴爷爷不正常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张昙道，“比赛已经结束了，获胜者名单当然没有你。”
方岑眨了眨眼睛，“我觉得张局长您不会这样抛弃我的，对吧？”
张昙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心思细腻的小子了。
“起来吧，”张昙随手挥了挥，“你以后可以跟在我身边。”
方岑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原本无力的四肢竟然已经恢复自如了，虚弱感一扫而空，仿佛喝了脉动一般，咦脉动是什么算了不重要。
“师父在上……”方岑一个翻身，跪倒在地，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昙给扯了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要收徒了？”张昙瞪着眼睛，“你看看自己的天赋好嘛，我要收这么菜的一个徒弟，怕是连慧灵那老头都比不上了！”
看着张昙捶胸顿足的模样，方岑脸红的同时又有些傻眼，“那我，我以后该叫您什么？”
张昙摸了摸下巴，当真仔细考虑了一番，“你知道助理是什么东西吗？”
城管局中，一众成员大眼瞪小眼，尤其是轻蝉苇风几人，他们万万没想到前几日帮助的落难路人，今天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同僚。
孙项斋脸色异常古怪，“老张，就算是官府机构，雇佣童工也是犯法的。”
“这只是个实习生，不拿工资的，没有劳动关系就不犯法不是吗？”张昙嬉皮笑脸。
不但是童工，竟然还是黑工！众人心中一惊。
孙项斋这些日子算是彻底了解了张昙的为人，深知这个完蛋玩意没脸没皮，这会儿不让他遂意，这货定然会像个牛皮糖一般没完没了。
再想想这方岑确实无依无靠的，仅有的亲近之人也就剩下城管局这几个刚结识的朋友了，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悯，暗叹一声，也就默许了。
看着少年吭哧吭哧地给张昙整理办公桌，孙项斋道，“他到底还小，不考虑让他去上学吗？”
“上学？上什么学？”张昙乐呵呵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上学让他去开后宫？”
孙项斋神情一滞。
你每天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我怎么猜不到啊！
“他跟着我能学到的更多。”张昙十分自信。
“你教他读书认字吗？”孙项斋好奇。
张昙悠闲的表情一僵。
“你教他描符画咒吗？你教他摆阵炼药吗？”孙项斋感觉自己抓住了张昙的弱点。
每说一句，张昙脸色就僵硬一分，随着孙项斋列举的科目越来越多，张昙终于忍不住了。
“方岑，明天，明天就给我上学去！”
我张某人可以一气化万法，这小子资质也就那样，万万是没法这样复制的！
听到张昙让自己去上学，方岑原本还挺美丽的心情，一下子遮上了乌云。
“我……我……”
“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