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弛赶紧鞠躬，口中叫道：“千驰拜见关师伯，师傅，苏师叔，还有师兄师姐们。”他抬起头，目光不由被那年轻女子吸引。

这边第二排清冷女子咳嗽一声。沈千驰转头对那女子说道：“师傅，我是天天盼着您老人家来，白云山脉离这边这么远，您不可能一天就飞过来呀。”

女子正是水门门主柳艳霜，她面无表情回道：“这几年九龙江水鬼逐渐增多，我们这一段时间正在沿江调查，听到发生惨案，就过来了。”

那边为首之人是土门门主关无垠。无垠对千驰发话：“沈千弛，别寒暄了，这么惨的事情，赶紧带我们去看一下。罗长老来了吗。”

沈千驰恭敬回道：“关师伯，他在我爹那边，杭宁城，快马过来也要一个月。”

关无垠想了一想，转身对后排两个年轻男子发话：“谨言、惠岭，你们辛苦一趟，飞去杭宁城，把罗长老接过来。”两人得令后，起身飞行而去。关无垠接着问：“郑大人，尸体还在现场吗？”

郑奕文忙回道：“道长，尸体太多，还在现场。”

一行人也不多言，随着官差去了食尸族村寨。路上沈千驰找了个机会，悄悄问年轻女孩：“周师姐，上次我给你带的雪莲花好用吧，看你最近皮肤更水灵了。”

周师姐皱了眉头，小声回道：“我没要，还放在门卫室，狄云起师兄不喜欢我收别人东西，你不要再送了。”

前头柳艳霜转头瞪了两人一眼，两人感觉一股寒意袭来。沈千驰吓得赶紧离开周师姐，心情本已沉重，此刻又加上心酸，一时间竟如蔫了的柿子，全无之前翩翩公子风范。

数人到了现场。修道之人虽神通广大，但毕竟七情六欲和凡人一样，现场看吐的人也有一半。倒是那年轻的女孩虽然面色苍白，却闭嘴强忍着。

柳艳霜看那女孩一眼，满眼是慈爱，轻声说道：“孝敏，不要太要强了，忍不住就吐吧，没人会笑话的。”

周孝敏哽咽道：“师傅，我还好，就是这些人太惨了，杀手太无人性了。”

这时眉长眼挑之人一脸凝重地捅了捅柳艳霜：“太无人性，凶手就不是人。小霜，看到那些奇怪的足印了吗。还有这开膛手法熟悉吧。”

柳艳霜道：“果然是那妖孽。”

两人看向关无垠，关无垠沉声道：“十有**就是它，不止一条，倾巢而出了。”

眉长眼挑之人正是苏春晓。苏春晓唤来余庆生，查了他舌象、脉象，又用针灸刺探多个穴位。三人交谈一阵，叫过来郑知府和沈千驰。

关无垠对两人说道：“我们怀疑凶手是水妖。十余年前九龙江水妖猖獗，为祸最甚的当属蜥蜴怪。此族妖怪长得像蜥蜴，可两栖，每头平均可在陆地呆上半天。蜥蜴族首领长得半人半兽，已能站立行走，并在陆地呆上两日，我们称它为蜥人王。

当时水鬼害死的人很多，惊动全国。我们白云山派联合多个教派灭了大部分水妖，那头蜥人被烧了半死，仍逃脱走。此后，水妖销声匿迹了好几年。这几年九龙江淹死失踪的人有所增多，而且有不少尸体发现被开膛取走肺脏。我们怀疑是蜥人王复出了。春晓，你详细说一下。”

苏春晓接着说：“我们曾解剖过蜥蜴妖，发现它的肺很简单，且小。这样的肺脏只能支持蜥蜴妖在陆地平静呼吸数时辰。而蜥蜴妖可在陆地上和我们打斗半天，是因为它的皮肤还可支持呼吸。蜥蜴妖皮肤一个特点是薄，皮下就是丰富的血管网了；第二个特点是松弛，这样可扩大皮肤呼吸面积；第三个特点是带粘液，这样有助于增加呼吸效率。

我们针对这个特点，采用了火攻战术。栖云道长，华泰山派谢倚松道长和我派水门江知暖道长花了莫大神力将九龙江江水引入空中转灌周边荒野，滔空了一段江道。利用火油，火系功法攻击水妖。蜥蜴妖皮肤受伤后，肺脏只能维持其在陆地上打斗半个时辰。因此没有江水庇护的蜥蜴妖一半是因外伤致死，另一半是窒息而亡。当然这个战术只能且只用过一次。

可惜即使水系功法天下第一的江知暖耗尽法力致重伤，也只能维持江水改道半时辰。半时辰后江水涌入原来江道，带走了被烧得快死的蜥人王，让它侥幸捡回一条命。

蜥人王皮肤烧伤后，如想延长在陆地生存时间，只能开发肺脏。这几年九龙江被开膛取走肺脏的人增多，我们当时就猜想是否和蜥人进化升级有关。二年前我们追捕一个蜥蜴怪，此怪居然在陆地上躲了十天。

最后杀死后解剖发现，它胸内多了一个肺脏，肺脏比它原有的肺脏大了许多，且复杂，像是人类的肺脏，只是那个人类肺脏已萎缩一半。因此有这个可能，蜥人主导蜥蜴怪进行人肺移植。今天食尸族凶杀现场可以看到很多蜥蜴妖的足印，而且那么多人被开膛取走肺脏，肯定是蜥人王所为。”

郑知府已吓得瑟瑟发抖，口中叫道：“救命呀，畜生成妖了，居然比人聪明。”沈千驰不解问道：“那为什么偏偏要灭了食尸族，当年食尸族并未参与对蜥蜴妖的围剿呀。”

苏春晓叹一口气：“我不确定真正原因。人肺移植是否有个使用期限，比如二年前解剖那个蜥蜴怪，移植的肺脏已萎缩一半。食尸族常年食用死人肉，所中尸毒颇深，导致体内脏器处于一种生死交界半活死状态。

我前面摸那个食尸族人的脉象，脉象低弱，像极普通老人弥留状态的脉象，估计这种脏器移植后不容易发生坏死，可以经久耐用吧。至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失踪，我是不清楚蜥人要拿他们做什么。”

关无垠说道：“蜥人王虏获这么多人，不可能长途迁移，就藏在附近，而且靠近江边。既然它要的是活人，人质一时半会死不了。蜥蜴怪战斗力强，非必要还是不让普通民众战斗，徒增伤亡。我们再等一天，多召集些修道士过来帮忙。陆旭，你带几位师弟分头去周边召集修道士过来。郑大人，您尽量多调集水兵过来参战。”

陆旭是关无垠的大弟子，领命出发。

次日周边修道士有百来人赶来增援，汉中城也派了三千士兵过来增援。加上当地的兵卒，共有四千多人。关无垠做了分配，关无垠、苏春晓、柳艳霜和陆旭各带一组。关无垠嘱：“先找蜥蜴怪，找到后凡人退后，修道士先上。”

队伍在出发前，柳艳霜突然转头对苏春晓说了一句：“你都做不出人肺移植，畜生会吗？”苏春晓面色淡然：“畜生一般不会，但是妖术不是寻常的医学可以解释得通的。”

柳艳霜继续问道：“会不会有人背后指导？”

苏春晓口中嗯嗯回应一下，却突然沉默不语。此时他心里却波涛汹涌：“只有那个人才有这般天才想法并付之行动，希望是我想错了。”

柳艳霜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火上心头：“这两年你一直如此不上心，以后少来招惹我。”

苏春晓这才从思绪中抽离回来，赶紧堆笑道：“霜妹，我怎么不上心了？”

“哼，滚开！”

四千人队伍在江边浩浩荡荡展开搜索。一时间人声鼎沸、兔走鸟飞。很快就发现了不少线索，如掉落的衣物，蜥蜴怪脚印，血迹等等。线索沿江边到了九龙江的峡谷地带便断了。

当地的士卒便向白云山派众人讲解此地地形。此处峡谷峭立，森林茂密，山壁上有诸多洞穴，一些洞穴极深，有些洞穴可相通，错综复杂，人入其中，容易迷路。峡谷落差不大，水流不快，但江水颇深，有些区域暗流涌动。水性差者，落入这些暗流，几无生还可能。

关无垠叫几个徒弟分别抱一只猎犬，飞行在峭壁前逐步搜索。两个时辰后，一只猎犬对着一个山洞口狂叫不止。剩余猎犬抱过来确认时，也不停叫唤。

关无垠查看了地形后，进行排兵布阵。在山洞对面的江面抛锚停了一艘被征用的漕帮大船，船体有六丈长，外壳包着铜片，船上站满弓箭手。在山洞两旁各停了多艘船，船上水兵均身穿木甲，手持利刀，用于近战及救人。又在山洞背后的山坡上布置五百人，防止蜥蜴怪从山后逃走。

人员还在布置中，船只还没到位，就听到山洞内一片怪叫，窜出数十条蜥蜴怪，扑通钻入水中。

关无垠大叫一声：“白云山派的，先入水。其他各位道友，分开围在水兵边。”他带的十余人均道法精绝，而且水行功力均在三级以上，可在水中呆数时辰而不换气。而且这几年这个团队已经和零散的水鬼交过数次手，几乎是不费吹风之类灭了对手。因此这几十条蜥蜴怪关无垠倒不放心上，他倒是担心这些凡人水兵安危。

顿时水里一片沸腾，有鲜血从水里染出。听到通通密集的撞击声，一艘木船倾斜，船上水兵大叫，十几个掉入水中。见数个蜥蜴怪影从水里划过，数人惨叫被拖入水里。

一个身影飞过，扶住倾斜的木船，正是关无垠。另外二道白影在水里闪过，水里鲜血直滚。一会儿后哗哗水声，两道身影各抓2个水兵从水里飞出，落到船上，正是柳艳霜和周孝敏师徒。

关无垠喝到：“凡人没有太大作用，救上来其他人后，船先撤离。”

其他修道士帮忙，伤亡不少人后才灭了大部分蜥蜴怪，剩下的逃入洞里。

关无垠清点一下人数，见白云山派受伤数人，其他修道士死亡五人，凡人水兵死亡有十余人。不由叹一口气。吩咐将船只远离山洞。

这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那个山洞洞口居然崩塌了，而且塌方面积很大，占山体五分之一。

这一下事出突然，惊呆众人。接着哗哗声响，见几十头蜥蜴怪从别的山洞钻出，窜入水中，四处逃离。白云山派追入水中，不想那些蜥蜴怪并不战斗，只想逃亡，杀了数只，其他均消失不见。

关无垠召回众人，商议对策。苏春晓认为蜥蜴怪抓住那么多人，不知意图如何，但目前人质要紧，应挖通地洞，寻找人质。

于是众人调来大船，在崩塌的山洞前进行挖掘。飞行是一项耗费功力的行为，众人尽量留在船上作业，保留功力。

关无垠站在船上施展土系功法，正真是他所擅长的。见他双手在空中抓移，塌方的石土随他动作一堆一堆飞起丢掉江里。

突然水兵那边有人惨叫，原来是逃走的蜥蜴怪返回来袭击水兵。修道士飞起去救援水兵。蜥蜴怪偷袭得手后，又逃之夭夭。

如此反复，塌方挖掘工作时断时续，进展缓慢。惹到众人暴跳如雷。凡人帮不上忙，反倒成为累赘。关无垠最后干脆只保留少许凡人，将其他凡人调离战场。

等到挖通山洞后，已经是三天后。众人虽是修道之人，却也露出疲态。苏春晓叹了一口气：“蜥人王智商已高于一般人族，假以时日，必成人族大敌。”

众人行至山洞口，想进一步探查。一阵厉风扑面而来。关无垠大叫一声：“来的好。”侧身半蹲，双肘半屈，翻掌向前，做出防御身法。“漠海流沙。”接到拳风后身体旋转数圈，将攻击缓和卸下。攻击如打在流沙上，碰不出多大动静，这样不至于伤了周围的人。

“太极卸力？有点意思。”这时从洞内走出五个蜥蜴怪。不同其他蜥蜴怪，这五怪均可站立行走，胸前均有一条长伤痕，伤痕上可见干结的血痂，并见缝合丝线。为首蜥蜴怪浑身烧伤疤痕，体型庞大，胸廓更是有其他蜥蜴怪两倍之大。

苏春晓骂道：“蜥人王，你这畜生，竟然做出人肺移植这种妖术。”

“哈哈哈哈，这不是你们人族费尽心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无上功法吗？”蜥人王竟可开口说出人话：“对我们兽族而言，小菜一碟而已。”

“我呸，就你们这种开裆裤都不会织的蠢货，还会改脏换腑。”苏春晓讽刺道。

“足太阳经六十七，睛明攒竹曲差参，眉头直上眉冲位，五处承光接通天，络却玉枕天柱边，大杼风门引肺俞，厥阴心督膈肝胆，脾胃三焦肾俞次。你们人族真是厉害，怪不得为七灵之首。”蜥人王不慌不忙地背诵出来。

“你是人是兽？”苏春晓惊得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水里没有火也没有书，我们兽族必须上岸才能与人族一绝高下，才能杀到山顶灭了你们白云山派以报亡我族之大仇。”蜥人王咬牙切齿说道。此时它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哀。

是人是兽？曾经它以为自己是个人类小孩，可是当它看到它同伴的腮被切走后，它是如此害怕，任凭那个人发疯到处找它，它再也不敢相信他了，它拼命躲着他。此后许多年它曾偷偷地看着人类的父亲抱着儿子玩，它咬着自己的爪，恨为什么那个不是一只手。

“当年在水里栖云都奈何不了我，今天栖云、谢倚松、江知暖都不在，关无垠，信不信我在空中就灭了你。”蜥人王阴恻恻说道。

“呵呵，十年前我已经败给你，今天再败也不丢人。”关无垠气沉丹田，蓄劲待发。

蜥人王扭头吩咐一声：“你们四个守住洞口。”话音未落，闪电般的射向关无垠，体前现出一个巨大的头型虚影，咬向关无垠。

关无垠身体周围出现一圈流动黄色光团，硬生生顶住蜥人王虚影的咬合。同时迅速退后，双掌推出一光团：“虎啸拳。”

蜥人王躲过这一拳，闪到关无垠身旁，一记神鳄摆尾，空中一个蜥蜴尾巴虚影砸向关无垠。关无垠闷声接住，身形不由颤动一下。

两人你来我往，来回数十回合。关无垠渐感吃力，索性飞落到山峰上。他一落地，双足处土地立即鼓起，土行精原从他双足吸入以补充法力。关无垠顿觉精神一振，双掌交替推出，虎啸拳源源不断地向蜥人王攻去。

蜥人王口中吐出水箭对抗虎啸拳。他的身法快，靠近关无垠就使用分身影进行攻击。关无垠躲闪不及时，大喝一声：“客宿土楼”。就地引出土墙协助防守。他周边土地不断被他吸引过来形成土墙，土墙被击碎后散落的泥土在关无垠身旁形成一个圈。圈中关无垠满头灰土，很是狼狈。但蜥人王和他打斗百来回合。关无垠只是稍落下风，身上受些轻伤。反倒蜥人王术后才数日，剧烈打斗牵扯刀口，刀口处开始疼痛，同时胸部逐渐发闷。

蜥人王久攻不下，当下换了策略。他停下攻击，对关无垠喊道：“今日本王胸部有伤，在水外比试我们就算暂时打成平手。有种到水下试试，你派水门那个柳木头也一起上，本王一起收拾你们两人。”

柳艳霜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怒道：“大言不惭，关师兄都收拾不了还想收拾我们两个。好，你不要后悔。”说完背后利剑出鞘，嗡嗡作响，一剑凌空射向蜥人王。

蜥人王不答话，他不想在水外浪费功力。躲过飞剑后，就跃入水中。关无垠和柳艳霜对视一眼，同时跃入水中。

不久之后江水如同煮沸一般，剧烈翻滚，时不时看到江面鼓起二到三道粗大的水浪，不断冲撞碰击。江面起伏，带动船只不停摇摆。船上人员赶紧抓住船体物体，固定自己。有几个人没抓稳，被甩入水中。苏春晓赶紧派人协助稳住船体。

众人看不到水里情况，只能在外焦急等待。突然看到一把佩剑从水里飞出，在空中抖动。这时江水被这把剑吸引上来，包裹住佩剑，形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巨蟒。巨蟒在空中游弋片刻后，对准某个方位，极速飞射而下，前方形成一个巨大白色气浪，冲开江水，显露出攻击目标，正是蜥人王。

白云山派人群一阵惊呼：“蟒行云间”。这是水系第六重功法的最高招式，极耗真元。周孝敏脸上不由露出忧虑表情。

巨蟒尚未撞到蜥人王时，在蜥人王头顶上方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一座巨大的山体，呼啸向蜥人王砸去。

这下事出突然，蜥人王腹背受敌，无奈之下，口中吐出金丹，金光闪闪，笼罩住蜥人王。

一声巨响，江面以蜥人王为中心形成一个爆炸点。爆炸力推动江水形成两丈高的水墙向外冲击。

苏春晓大叫一声：“护住船体。”。

这一轮攻击，白云山派二人拼尽全力。关无垠使出的是土系第七重最高招式：“泰山压顶”。这一招和柳艳霜的蟒行云间有明显区别。蟒行云间是驱物的功法，是驱动现场存在的水。而泰山压顶是化物的一种初级功法，是损耗自己的元气，结合吸收的周围土行宗气，化为五行中的土性物质，从而凭空出现现场先前不存在的土石。关无垠已经是大宇国土系最顶级行家之一，步入化物的门槛。柳艳霜距离化物尚差一重境界。

攻击结束后，木船被江水掀翻两只。许多人在水里扑腾。蜥人王、关无垠和柳艳霜飞出江面。柳艳霜手中佩剑已断，留了半把断剑在手上，身上微微颤抖，突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一软，从空中坠下。

周孝敏时刻盯着她师傅，见状一声惊呼，慌忙飞去，抢在师傅落水前接住师傅。

关无垠本想去救柳艳霜，但大敌当前，看到周孝敏过去便止住身形，转头盯着蜥人王。

关无垠嘴角渗血，精神萎靡。他对面的蜥人王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胸前的刀口有一部分崩开，渗着鲜血。

蜥人王声音沙哑笑道：“十年时间驱物练到化物，进步不少，可惜劲道太小。”

关无垠回道：“劲道太小，那就多来几次。”

蜥人王笑道：“你若有此功力，不至于先前藏着掖着，最后作为必杀技偷袭我。”

关无垠脸上露出决绝的表情：“无非就是断几根经脉的事情。再来。”

苏春晓笑嘻嘻飞过来；“别呀，你们三打得这么热闹，把我一人晾一旁。蜥人王，你别小瞧我，化物境界，我也会。”

说完，背后飞起一把木剑，剑头指向蜥人王。

苏春晓大叫一声：“万树回春，化木”。那木剑在空中突然化出数百只剑，齐刷刷飞向蜥人王。蜥人王冷哼一声，面对剑阵却不躲闪，突然伸手一夹，食中指间夹住一把木剑，其他木剑在空中瞬时消失。

蜥人王冷笑道：“障眼法，还化木，好好当你大夫去。”两指一夹，木剑嘭的一声，断成两截。就在木剑断的一瞬间，木剑断端突然喷出红色粉末。

蜥人王猝不及防，说话间吸入一些红色粉末。它心中大骇，极速飞离这团粉末。觉得鼻腔、喉头辛辣无比，忍不住咳嗽出来，不想越咳越剧烈，引动胸壁刀口疼痛。突然胸腔内一阵剧痛，哇，咳出一大堆鲜血。咳嗽稍缓。

蜥人王一手指向苏春晓，一手捂着胸部刀口，咬牙切齿道：“苏春晓，咳咳，你这卑鄙小人，白云山派名门正派，竟然使用毒药这种下三滥手段！咳咳。”

苏春晓脸色一沉：“我若用毒，你还能开口说话。这只是襄阳城内辣椒粉而已。蜥人王，食尸族两百多条人命，三百多人失踪。今日就算我苏春晓砸了白云山派名声，也要尽力把你留下，否则我白云山派对不起天下苍生。”

原来先前苏春晓明确蜥人王已行人肺移植手术，就偷偷命人去襄阳城取来当地著名的朝天椒粉末，用指力贯通木剑剑身后，塞入辣椒粉。

蜥人王盛怒之下，强忍咳嗽，一个飞遁已接近苏春晓，旋转身体，一个尾部虚影呼啸砸向苏春晓。

世人皆知苏春晓半路修道，主业是医术，修道只是兼职。他平日举止轻佻，嬉笑怒骂，招蜂惹蝶，游戏人间，一副胸无大志之样。因此世人皆认为苏春晓道法平平。蜥人王不把苏春晓看在眼里，但恼其阴险狡诈，一上来便下了十分功力，非要立马将苏春晓斩杀阵前。

苏春晓面色凝重，沉腰坐胯，一招“老树盘根”就硬生生抗下蜥人王这一击。他退了两步后，突然斜身右臂刺向前方，空中现出一只白色气体剑，刺向蜥人王胸部。蜥人王连战两场，动作已不如初起矫健，加上大意轻敌，眼看就要被气剑刺中，无奈之下，被迫做个后挺腰动作，腰部向后折成几乎直角，才堪堪躲过这一剑，但气剑还是划过他胸前皮肤，割出一道伤口。

蜥人王又惊又怒，不想苏春晓功法竟如此之强，丝毫不弱于柳艳霜。这时关无垠虎啸拳接踵而至。蜥人王空中对抗二人数招，便险象环生，时不时咳嗽引动胸部疼痛，觉得呼吸越发困难，其自知移植肺脏已废，无力对抗白云山派。便在空中厉啸一声，便钻入江里。

苏春晓和关无垠对视一眼：“不好，恐怕要逃跑了”。两人跟着钻入水中去追捕蜥人王。而守着山洞门口的四只蜥蜴怪冲向面前虎视眈眈的修道众人。众人祭起各种武器，一阵混战。四只蜥蜴怪功法极强，与众人对抗不弱下风。而此时从山洞里陆续跑出几十条蜥蜴怪，钻入水中逃跑。

远处的江面，蜥人王又飞出江面，苏春晓和关无垠相继跃出水面。蜥人王看手下逃跑差不多了，对四只蜥蜴怪喊叫几声。四只蜥蜴怪转头撤离，钻入水中。蜥人王带领一众大小狼狈而逃，众人在身后紧追不舍。奈何水里是蜥蜴怪的王国，当年栖云等三人抽空了江水才将蜥蜴族一网打尽。现在江水潺潺，自然是无可奈何。众人杀死不少蜥蜴怪后，还是让蜥人王带着主力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