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旗无聊透了，又不好离开，进退两难。
李玉玲裹着一身风雨推门而入。
原本干巴的头发蓬得老大。褚云旗瞪着她，想说，你这是中了跑弹了？结巴了一下，问出一句：“你烫头发了？”
褚云旗原本以毒舌横行天下，近年佛系起来。良言一句三冬暖，何必到处树敌。李玉玲猛地甩了一下雨伞上的水，气哼哼地说：“是呀，气人我了，后悔死了，烫了一点不好打理，弄来弄去也不对。”褚云旗说：“你得抹点东西。那些个啫喱膏呀，弹力素啥的，你得抹起来，不然弄不好。不过我也不会弄头发。”原本她还想说一句玩笑话：我都全靠颜值顶着。有陌生人在，她不能说。不然，人家可不认为这是一个玩笑，会觉得她自以为是，觉得她厚颜无耻。
赵丁墨曾经跟告诫过她，关于这个玩笑的不妥。拿她一个熟人举例，比如，赵小倩说，自己是颜值担当，那就是一个玩笑，活跃气氛的话。但你褚云旗若是这样去开玩笑，你刚好长在不上不下的颜值，人家会觉得你对自己自信过头。
从此，褚云旗的这个玩笑开不了了。
李玉玲说：“我抹了的呀，抹了还是这个鬼样子。”拿出手机来，说：“这些家伙，怎么吃饭都不积极，我来催催他们。”褚云旗说：“你不也刚到。”正说着，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赵丁墨。
褚云旗拿着手机出去接，在大厅里走了几步，瞥见隔壁包间没开灯，应该是没人定，就钻了进去。
赵丁墨问：“这是在哪儿呢？”褚云旗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家？”赵丁墨说：“听到有人声。”褚云旗打了个哈哈，说：“Q县一帮文人今天聚会，拉我来垫个底。”赵丁墨说：“我从来不知道Q县的文化底蕴这么深厚了，可以拉你垫底了。”褚云旗说：“所以你是蛮看得上我了。”赵丁墨说：“那可不。”话锋一转，问：“你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打麻将去了？”褚云旗说：“不然呢？”赵丁墨说：“你可以戒了，天天输钱。”褚云旗说：“谁叫我情场得意。”褚云旗突然想到什么，恶狠狠地问：“你昨晚是不是半夜才回去，泡妹妹去了？”赵丁墨说：“嘿，你厉害，我半夜回去你都知道。昨晚是，喝了两台酒，串来串去喝，有点多了。”
褚云旗当然是从对方的微信运动里看到的。半夜她码字累了，点开微信运动看了一眼。
隔壁闹腾起来，来了很多人。
其中有个女声，褚云旗再熟悉不过。她一来，气氛就活跃了。
有人在叫：“青柠妹妹，你能不能把那天晚上你唱的那个歌再唱一遍，唱太好了。”付青柠说：“哥哥，唱歌没问题，问题是这里不是歌厅，没麦，又没伴奏，我找不到感觉。”
我去。
褚云旗心想，居然还请了付青柠。
付青柠好像跟作家协会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她拿过Q县书法大赛一等奖，确实是个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