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人的姓名告诉我们。”
路泽坐在沙发上，旁边的老杰克收拾着自己的仪器和各种药剂，他刚刚才让这个失血过多和轻微脑震荡的黑客苏醒。而路泽一旁的黛拉手里的西部猫在手指上转动着，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就是明显的威胁。
凛想了想，“说出去我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最多我只能说中间人要求我调查你们……退一万步讲，你就算知道了后哪怕能干掉中间人，他背后的人你确定能搞定？”
老杰克把最后一件东西塞进箱子里的时候嘿嘿笑了一声，“路泽，我就说了这娘们不老实。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路泽看了一眼老杰克揉着太阳穴不知道下一步该咋进行。
凛已经百分百确定了就是公司黑客那边说的探子，可问题是中间人这种角色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有什么敌意……杀上门去找中间人的麻烦，说实话还是要掂量一下自己这两个人能在老赛博朋克小队手里走不走得出来。
中间人，打手挺多的。
黛拉试探性地问道：“要不……”
凛冷笑一声，“别想着逼问我些什么……如果你们不想有各种各样麻烦的话，就应该放过我！数据下载的时候我已经发送备份了，要是我死了……谁特么都别好过！”
黛拉气急，自己还准备给这个还算老实的黑客说两句好话，让她交代一下中间人的姓名，没想到这货开口就是威胁。
老杰克还是老样子，摇着头暗叹自己看人真准。
路泽有些急躁，起身把躺在沙发上还未恢复元气的凛从上面拖拽了下来，引起了这个女人的各种反抗，路泽一心急直接把她双手背在身后准备推搡出去给在楼道里毙了。
管他什么备份数据，把她给弄死先。
凛从沙发上被路泽推着踉跄走了几步，一脸决绝。
黛拉欲言又止，直到这个时候老杰克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我觉得可以让这个女人发挥一点作用。”
凛气得浑身颤抖，“痛快点，行吗？”
要问凛怕不怕，那是自然的，如果不是今天确实损耗过大再加上老杰克维修自己的时候做了点手脚，自己拼死也要反抗，受制于人的恶心感对曾经西格玛小队的骨干来说确实太明显了。
还有该死的中间人！
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凛才不愿意当铃木的狗呢。
老杰克从身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芯片，路泽和黛拉都是一脸疑惑，唯有凛心里升起了一股令人发毛的不好预感。
“知道这叫什么吗？小黑客。”
老杰克笑得很阴险，好吧，还加一点猥琐。
“意识炸弹。未来之城乖乖芯片，一片下去不想死的都会好好办事。路泽，你说你得怎么谢我？”
凛的心理防线彻底溃破，想要挣脱束缚去给老杰克一顿好打，“老东西我弄死你！”
路泽扯住力气不怎么大的凛，没想到这个娘们转身一记摆腿差点踢在了自己脑袋上，路泽腾出手捏住凛的纤细的脚脖子，他使坏一般的推了一下，单脚的凛踉跄一下表情跟受了屈辱的良家妇女一般——就差哭出来了。
老杰克砸吧砸吧嘴，把芯片丢了过去，黛拉伸手接住仔细看了半天。
这颗还不足指甲盖的暗红色芯片，里面似乎流动着鲜血。
凛眼见发狠无用，求饶道：“我可以说出中间人的姓名，你们放过我，我保证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路泽是懂老杰克的。
“我可不只是要中间人的姓名，未来之城拿钱办事，这是人家的工作……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中间人背后那个傻X，不弄死他，我和黛拉就没好日子过！明白？”
老杰克伸出大拇指，“不错！”
路泽示意让黛拉插入芯片，凛看着那东西跟看见魔鬼一样，搞得好像这货已经在被意识炸弹给炸死过一次一样。
凛不停地转动着脑袋，路泽失去耐心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后面，凛跪倒在地路泽用膝盖压住她的身体，房间内立马传来凛的恶毒咒骂。
黛拉将芯片插入后凛的表情从愤怒转为迷茫最后转为悲凉……像是一瞬间人没了精气神，最后脸埋在地板上不停地啜泣。
“这……”
路泽还好，他完全不介意自己身边的探子有这个下场，可黛拉似乎有点于心不忍。
“这芯片还带降智功能的？”路泽从凛背后挪开膝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补了一句。
凛不停地念叨着，如同恶鬼一般嗓音沙哑，“都是畜生，都是狗！”
路泽一把拉起来凛，面向老杰克，“下一步呢？威胁她跟中间人碰头？找一找中间人背后对我和黛拉感兴趣的大老板？”
老杰克查看着路泽妈妈身边的仪器，“我觉得可以不急。那家伙本来就是中间人派来盯你们的，你们完全可以带着她做事。”
路泽和黛拉表示不解。
“一个高级黑客为你们所用，是很不错的事儿。况且意识炸弹在我这儿，我这人呢，比较老实加胆小……所以炸弹的引爆条件我扩充了。”
“我们三个包括病床上这个女人，谁有不测，就等着脑袋爆炸炸哦~”
哦，亲爱的老杰克，你太老实了，老实到这位黑客小姐想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老杰克眨眨眼，凛冰冷眼眸中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路泽觉得老杰克黑医馆能在混乱的赛冷区挺这么多年，不是没理由的，暗暗竖起大拇指。
凛猛地用力，企图甩开身后路泽的手臂，“拿开你的脏手！”
路泽皱眉，也懒得跟这个撒泼的女人发气，“行！你自便。”
凛抓起在茶几上沾着血珠子的毛绒披肩一路冲出了路泽家，老杰克听着巨用力的关门声耸了耸肩，“对待黑客就得这样，别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话说这靠谱吗？”路泽指的是那个让凛反向刺探情报的事儿。
老杰克眸光微动，“不靠谱，这个黑客可能都活不到那会儿。我想……中间人肯定抓住了这女人的什么把柄，她说白了就是中间人命令的执行者。这样只是一种解除威胁的办法而已。”
“话说……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会在家里打起来？”
路泽把自己经历的和凛说出的计划全盘托出，老杰克猛地抬头，看了看病床上路泽的母亲又看了看路泽，意思不言而喻。
对了！
路泽突然记起来自己妈妈基因的事情，这两件事会不会……
老杰克笃定得点了点头，“我觉得可能有点关系，说不定你父母那事儿。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想在城市出人头地，这没问题，但公司的红线还是不要踩得太深了……”
路泽和黛拉深表赞同。
“有能力的时候再去做。”
老杰克开始给两个年轻人作出建议。
“现在，忘掉那个该死的情报保持相安无事的状态。先解决你们今晚遇到的怪事儿，高架桥上的赛博朋克小队以及青山的佣兵，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你们得快点找出对你们不利的人。”
“因为凛背后中间人的老板对你们有过敌意，但是似乎后来对你们兴趣更大。今晚的绝对是另一伙人，你没发现攻击方式的量级都不一样吗？至少是清楚你从青山仓库逃掉这事儿的，所以准备才这么充分。”
“要我说你小子脑袋不好使，还是挺生猛的，稳定剂有效果吧？”
老杰克一连串说了很多，一个在城市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黑医，思维缜密且富有目的性。这给两个年轻人无疑给了强大的助力。
话说回来，今天晚上这事路泽还是认为只有一半的概率是凛搞的鬼。
凛如此惜命，自然不会沾有生命危险的边。
路泽自己很清楚，因为青山佣兵可是抱着全歼的目标来的——这就意味着十字路口训练有素的青山佣兵和凛大概率不是一伙。
要么凛给人卖了，要么就是凛也不知道这回事儿。
当然，没有证据只是一种猜测。看来二人需要去搞点情报看看。
老杰克这时候指了条明路。
“自己视听系统的影像资料下载看看不就清楚了？”
凛和路泽一脸懵逼。
老杰克觉得这两货能混佣兵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肯定是筛选信息生物库啊，青山的人虽然有些不在里面，但是至少可以确认关系！这样一想是不是就能知道背后的敌人”
“但凡懂点黑客知识……”
“好吧！”老杰克无奈摇头，两个年轻人不知道赛博小队做事的那套流程，自然不知道情报可以这样来。
“先把影像资料给我。”
路泽从手臂抽出数据传输线插进老杰克脖颈后，这个老人一点都不担心路泽会对自己不利，他抱着膝盖像是午饭后小憩的老头，边看边说道：
“牛逼！”
“你爹的义体真猛！”
“话说你小子到底是不是赛博精神病啊……用义体怎么喊爸爸又带自言自语的。”
路泽自然不能说自己在和爸爸沟通，因为他怕被老杰克当成神经病，好吧，他还能偶尔跟老妈说上话。
真·家庭座谈会。
“这家伙的各种生物信息我已经下载了，过几天就能给你们带情报过来。”
“我先走了。”
老杰克来去如风，两个孩子的安全他肯定是担心的……所以他只能用自己认为这些微不足道的生活经验帮帮这两个年轻人了。
“还有，你老妈的药剂要上上心了。最好赶快去把原材料搞定，时间快到了。”
“忘掉那个义体流水线，安稳一点去拿药剂。我介绍的路子可能不是油水大的，但绝对保稳，凛如果不想死的话联系她配合你们。”
老杰克脑袋伸进来再嘱咐了几句才嘀咕着离开了。
路泽和黛拉相视一眼，都瘫软在了沙发上……老杰克来过之后，一切似乎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