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轻笑一声：“有待提高。”
“哦？”玄清不置可否。
“相比咱们的徒儿，师兄您就逊色很多了。”赤璃笑道：“他演的就很好啊，看不出丝毫痕迹。”
“是么。”玄清道：“你说，他能明白么？”
“如何能不明白呢，他又不是蠢蛋。”
……
苏寒搀扶着赵楼，走在没有路的山间野林，落足之处皆是荆棘。
艰难的走了一阵后，他将赵楼斜靠在一块石头上，取出治疗符贴在了后者的胸口处。
两只鬼附在他的身上，能够明显感觉到还在瑟瑟发抖。
道门三品，太可怕了，随手就能捏死他们。
“你师父成魔了。”冥皇玺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胡说什么？！”苏寒呵斥了一声。
冥皇玺立时噤声。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出来救我？”苏寒心中有怨。
“他一眼就能瞪死我，我出来不是找死么。”冥皇玺小声道。
“瞪死你？”苏寒疑惑道：“太夸张了吧？”
道武双修皆是四品巅峰的司徒轩都被干掉，师父修为虽高，但也没有突破至二品，二者只是相差了一个品级，战力却悬殊如此之大？
“半点也没有。”冥皇玺道：“看来您对修者的品级，还是不够了解。”
“怎么说？”苏寒虚心请教。
“四品之前，包括四品，能使用的，都是来自于自身的力量，但到了三品就不一样了，他们能使用外界的力量。
所谓外界的力量，就是大自然的力量，这种力量无处不在，四品之前用的叫灵力，三品之上，叫法力，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力。”
“法则之力？”苏寒问道：“这个世界的法则是什么？”
冥皇玺道：“弱肉强食，劣汰优胜，自古如此。”
“没错，弱者从来都是任人宰割。”苏寒握着自己再次断掉的胳膊，“就好似今天的我们。”
司徒轩双四品，虽说有不了解敌情加上轻视的原因被他快速解决，但好歹也是双四品，三品之下堪称无敌的存在，没想到只比他高了一个品级的大师父，轻易地就能置自己等人于死地。
他能理解冥皇玺所说的意思，也能明白玄清想要传达给自己的意思。
玄清说了一大堆，唯有想要表达的那句话没说，但他心里已经明白。
实力，大于一切。
没有实力，天大的道理都不是道理，只有没有实力的人，没有道理。
除魔大会上，如果师父是一品，就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护短，保下小师妹，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那强行庇护的实力，因为玄天宗宗主司境也是三品。
为了不被众派联合起来攻山，师父不得不做出牺牲，毁掉了小师妹的魂魄，保住了上清派。
“你师父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狠心？”经过治疗符的治疗，昏迷中的赵楼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都疼，动都动不了，他哀嚎了一声，“哎哟，炸的我好疼，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苏寒道：“他并不是突然这样，他一直都是个狠心的人。”
“这下你真成了上清派弃徒了。”赵楼笑了一下，突然呛了一下，喷了口血。
“弃徒就弃徒，没什么大不了的。”苏寒擦了擦赵楼脸颊上的血迹，“我本来也对宗主之位不感兴趣，那个位子，要割舍太多了。”
“苏寒，其实，我欺骗了你。”赵楼忽然来了一句。
“嗯？”苏寒递去了询问的眼神。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太白剑宗掌门人的亲传弟子，我和你一样，也是宗门弃徒。”
“你说这个啊。”见他一副十分愧疚的样子，苏寒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在意的说道：“我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赵楼撑起了身子追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早就臭名远扬了。”苏寒道：“太白剑宗早就把你名声弄烂了。”
赵楼，太白剑宗宗主风无痕亲传弟子，曾经的太白剑宗接班人。
然而宗主之位只有一个，如果有人也想坐上这个位子，就会出现争斗，明里暗里，卑鄙无耻。
一年前，赵楼与其师妹颜娇倾心相交，偷尝了禁果。
谁知这枚禁果，是一个圈套。
与赵楼共赴巫山的颜娇，是太白剑宗三长老颜仕武的孙女。
颜仕武以孙女为诱饵，引诱赵楼上钩，事发后揭发此事，痛骂其畜牲，给赵楼冠上了品德败坏，有辱门风，难堪大任的帽子，说他是强奸犯。
事发后，颜娇无颜于世，自刎于太白剑宗山门。
赵楼被夺去眉间雪的修为后，逐出师门。
“我与师妹真心相爱，三长老答应她，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就会给她做主，把她嫁给我。”赵楼惨笑道：“其实是为了抹黑我的名声，让我无法接掌宗门罢了。”
大宗门都讲究个好名声，出了这样的事情，赵楼自然无法再接掌宗主之位。
“他的目的达到了，但也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女。”
苏寒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这个孙女，他在乎的，是那个孙子。”
“是啊。”赵楼道：“我被逐出师门后，颜雷就成了眉间雪。”
“那你的眉间雪怎么回事？”苏寒戏谑道：“不是说被废了么？”
“师父是疼爱我的，私下里动了手脚，瞒过了众人。”赵楼也不隐瞒，解释道。
苏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眉间雪既是一个称号，也是太白极为重要的一门心法，如果被废了，人也就废了，一个废人丢到人间，是无法生存的。
至于为什么太白剑宗没人发现老宗主动了手脚，很简单，因为太白剑宗的宗主，是三品。
一个三品做事想要不被发现，除非同为三品，其他人根本看不穿。
本来赵楼这辈子都不会再动用这门心法，因为会暴露，会遭来无穷的后患，但为了苏寒，已经用了好几次了。
苏寒心头感动，但兄弟之间无需那些虚伪，伤好之后一起去瓦舍论一番道，更能促进感情。
一起吃，一起喝，一起P，但绝不赌。
苏寒曾指天发过誓：在下黄某，与赌毒不共戴天。
休息半日后，两人两鬼伤势都恢复些许，搀扶着朝山下走去。
正走着，一群白衣人迎面而来，当看清来人面目后，赵楼一张脸黑了下来：
“入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