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的妆都是阿朱负责，古妆麻烦，从头套开始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
所以开拍以后两人每天又多了几小时的独处时间，可以聊更多的事。
整天捯饬宋歌的脸，一个问题终究是免不了问出来的：“哥，你长得这么帅气，以前很受女孩欢迎吧？”
这话怎么说的，何止以前，现在也不胜其扰。
自从宋歌横扫千军打了一百个武师，就在剧组里大受欢迎。
谁不希望身边有个以一当百的男人？
所以大姑娘小媳妇见到他都笑脸相迎：“宋歌，这是要去哪啊，逛街？”
“慕容公子，今天这套衣服搭配得不错，特别帅气。”
“宋歌，待会我们去烧烤聚餐，一起来吧？”
威慑这种事是男人之间的事，吓唬不了女人。
女人只爱强者，谁强爱谁，一视同仁。
所以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宋歌很欣赏杜牧的这句诗，不过角度和现代人不同。
当年他在松亭关就借此训诫过其他将领：“守不住这道关，鞑子一旦南下，你们的妻女就等着给他们唱曲跳舞吧。”
这很正常，当时战争就是杀男人抢女人。
所以男人一旦成为强者，面对的就是女人的笑脸，和帅不帅关系不大。
宋歌对阿朱实话实说：“我很少与女人打交道。”
这的确是实话，以前除了自家亲属，很少能见到其他女人，尤其是体面人家的女人。
再说他也不近女色。
一来是工作需要，从边关回到锦衣卫已经二十二岁，很快就提拔进入东厂高层，在那种氛围里，不近女色容易获得认可。
在掌印太监看来，他虽然不是公公，也差不多是个准公公，是自己人。
二来宋歌练的是纯阳无极功，爱好也不允许。
什么叫纯阳？
这得童子功。
宋家三代都是师承武当的入室弟子，不过祖父和父亲都没坚持住，早早结婚生子，武功不得大成。
宋歌一口气练下来了，也憋住了，时间长了对女色真就不感兴趣了。
这也算是没吃过糖的人，不知道甜头，就只想着别蛀牙了。
不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很严重，所以他也考虑得娶妻生子。
戚少保为了传宗接代一下子娶了三房妾，宋歌甚至也这么打算过。
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小姐丫鬟一起收了，提高效率迅速产出，尽快完成任务。
慕容博恐怕就是这么为儿子慕容复考虑的，王语嫣之外还准备了阿朱阿碧。
可惜工作太忙，壮志未酬身先穿，老宋家断代四百年，到他这依然单传。
只是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列祖列宗监督他生孩子。
阿朱对这话题很感兴趣：“为什么很少与女人打交道？”
“因为大漠地广人稀，见不到女人。”
“别和我打哈哈，哥哥有过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阿朱憋很久了，终于找机会问出来。
“没有。”
“我不相信。”
相不相信都是没有，这是让宋歌解释为什么。
“言下之意，你有过男朋友？”
两人的态度微妙起来，都不看对方的眼睛。
骨子里这是两个害羞的人。
“你别胡说，我没有过。”
“我还以为天下的阿朱，都曾经爱过某个乔峰。
”
阿朱斜他一眼，嗔怪道：“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太离谱了。”
看她的样子，宋歌倒是有些欣慰，看来是没有。
阿朱的身世一无所知就算了，这方面他倒是想了解。
说不清为什么，他仍不认为是男女之情，或许是固有的洁癖。
宋歌没有多高的觉悟，价值观基本停留在过去，女孩应该冰清玉洁不是常识问题吗？
他倒是佩服现代人香臭不忌的胸襟，不过自己做不到，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品行端庄。
“哥，剧组里好像许多女孩喜欢你。”
“我不知道。”
“撒谎，你怎么会没察觉。”
“没人说过喜欢我。”
“真没有吗？”
阿朱的语气有些变化，听起来像是别以为我不知道。
宋歌知道她指的是谁，无非又是联络频繁的刘亦非。
其实这些天已经很少联系，只偶尔信息问候一下，所以实事求是否认：“没有。”
阿朱的手一直在宋歌脸上忙：“那哥哥有没有想过找个女友呢？”
宋歌有些不耐烦了：“为什么要想找这个？”
“人之常情，情感陪伴。”
宋歌脱口而出：“我不需要，有妹妹陪伴就够了。”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阿朱继续认真工作。
宋歌从镜子里能看到她淡淡笑着，微微抿着嘴。
过了好久她突然说了句：“好啊，那我就陪着哥哥。”
宋歌笑着点点头，笑纳得很坦然。
拍戏继续推进，定期有宋歌的神功表演，砸门破窗掀桌子，动不动就打碎一切。
张大胡子指示：“要把这些过程都记录下来，以后用得着。”
这些无疑都是很好的噱头材料，可以剪成花絮宣传期时使用。
如果要捧宋歌，甚至可以做个专辑，把他塑造成有真功夫的打星。
现在打戏在走下坡路，不过今年张艺谋联手李连杰又拍了部《英雄》，还没有上映，看阵容相当强大。
如果大陆接棒轰控在武侠戏上继续发展，培养有真功夫的打星，恐怕是最靠谱的道路。
就像刘亦非妈妈说的，宋歌的身世经历本身就有武侠气息，很适合往这方面培养。
每天拍摄都是有计划的，宋歌格外受关注，拍这些时经常全剧组停工围观。
而且偶然还有加戏。
宋辽两军对战，有大量骑马打仗的戏。
不过这种戏在影视城里铺不开，计划是到浙江新昌拍，需要上百匹战马。
不过有些骑马戏却可以先拍，比如辽军劫掠百姓、乔峰在白山黑水中狩猎遇袭等等。
以现在的技术条件，很多戏还造不了假，骑马射箭都是真的来。
这方面袁斌有经验，《新龙门客栈》里，拍东厂在大漠里围住客栈，几轮排箭，差点把林青霞射瞎了。
拍射箭特写时，又差点射中张曼玉的脖子。
今天宋歌原本要拍其他的武戏，然而到现场时之前的一场辽将一连三箭射杀一家老小的戏还没有拍完。
按照赵健导演要求，辽将得纵马飞驰而过，即便无法射中，至少也得三箭射出，射在三个人偶附近，后期可以做效果。
可元斌从轰控带来的武师做不到，马快了射不出三箭，如果要完整地射出三箭，就得让马一溜小跑，那也就没有了劫掠的架势。
当然有妥协的办法，只拍辽将射箭的姿势和人物中箭的特写，而后剪辑在一起。
然而赵健和元斌都不同意，一连换了几个武师，累得精疲力尽。
“就不信邪了，非特么拍出来不可！”
正好宋歌来了。
赵健如同见了救星：“慕容公子，你面试时说弓马娴熟，应该会骑马射箭吧？”
他记忆力倒是不错，竟然把这句话记住了。
这对宋歌是小事，而且很乐意干这种事，甚至有点热血沸腾。
于是在大家欢呼声中进到边上的房内，换上一套武将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