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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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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世家贵女们入了阜光寺,  全在一张临时搭建的搭棚子里等两位太妃。

棚子里坐十几个小娘子,位置倒也够了。

但是日头大,坐前面的尚可遮挡,  坐后面的却没了遮掩。

这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必然晒出一身的汗,  脱了妆容,脸上不好看。

谁都不想坐后面。

但谁也不敢头一个坐下去,  怕成为众矢之的。

慈宁宫的姑姑还没过来,先到的都是随行伺候的小宫女、小太监,并不敢管束这些贵女们,无人分派席位之事。

一时间,  遮阳的棚子里,  气氛倒有些紧张。

眼看着大家都这么站着,也不是法子。

有个长相明丽张扬的姑娘,  索性挑了个好位置坐,沉着脸,  懒得搭理左右的人。

丫鬟在旁边替她打着扇子。

旁人见她大胆坐下,  也就悄声议论了起来。

“这位是老永宁侯旧部下汪家的小娘子,  汪骊瑛。听说多年前,汪家先辈曾在战场上救过老侯爷,自此便很得老侯爷看重。两家关系匪浅。”

“她祖父从前在都督府里做过都督佥事,  父亲如今是京卫指挥使。”

“难怪她敢这般……”

身份贵重,又与永宁侯府交好,  可不就胆子大些。

汪骊瑛比不得文官家里的小娘子,听不得有人背着她嚼舌根,站起来朗声道:“既都不敢坐,干站着岂不谁也讨不着好?我既坐了,  你们随坐就是,怎么还指点起我来了。”

有人期期艾艾道:“……那汪姑娘,怎么排座儿呢?”

汪骊瑛自然也知道,坐后头的要晒太阳,她道:“按家祖、家父官职品级来排就是了。”

说完,便又坐了下去。

她父亲正三品的官职,怎么也排得到第一排。

小娘子们小声相互见礼问候,趁机打探对方家世。

即便汪骊瑛不说,大家也是要相互探探底细的。

其中有不少人早就相熟,三五成群站一块儿,很快三五群就变成了一大群。

乌雪昭完全不认识她们,倒落了单。

一位清瘦的姑娘走过来问她:“姑娘,你父亲在何处任职?”

一阵低笑,有人揶揄清瘦姑娘:“清玥,瞧你这双不认人的眼,竟不认得她?这是乌家的姑娘。”

那日宫宴上,谁没注意到乌雪昭?也就只有朱清玥记不住人面,认不出来罢了。

朱清玥恍然大悟。

她原是不怎么认得人,乌雪昭又站得远,便没认出来。

既是按家祖、家父官职品级,看来乌雪昭得坐最后面了。

乌雪昭倒也没辩驳的意思,老老实实就坐去了最后面。

朱清玥从人群里走过去,陪着乌雪昭一起坐。

乌雪昭倒也看得出来,眼前这姑娘,不该陪自己坐一块儿。

她虽茫然,还是起身同朱清玥见礼。

朱清玥还了一礼,低声笑道:“我和姑娘原是有缘的,只可惜……有缘无分。”

乌雪昭眼里十分的疑惑,她并不认得朱清玥。

二人相携坐下,太阳晒在脸上,火辣辣的。

慈宁宫里的管事宫女荣姑姑,领了八个宫女过来,一旁伺候的宫女,也都赶紧欠身行礼。

才坐下的小娘子们,也都赶紧站了起来。

荣姑姑走到棚下,尚还听到小娘子们论着各家父亲的官职品级,料想是按着家世排的座位。

她肃着容色,道:“请小娘子们按身高来坐,高的坐后面,身长中等的坐前面,方便诸位听话。”

这里面有几个武将之女,个子比同龄的郎君还要高,顿时将最后一排坐满了。

乌雪昭生得纤细,虽看着高挑,却不如那几个。

倒正好坐在中间的位置,晒不着太阳。

分好了位置,荣姑姑冷眼扫着她们,问道:“方才分座的方法,是谁提出来的?”

众人或明或暗地看着汪骊瑛。

汪骊瑛索性自己站了起来,认了账:“回姑姑,是我出的主意。”

荣姑姑也没特地对她说什么,只是训了在座的所有人:“到了这里头,父亲、祖父,就算是老祖宗的官职品级都一概不论。况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敢说自己的出身是天下第一等?”

嫩脸小娘子们各个噤若寒蝉。

荣姑姑这才转眸,让汪骊瑛坐下。

虽不是明着责罚,却已让她落了一次脸面。

宫里头的人厉害起来,连永宁侯府世交家的脸面都不给。

小娘子们这才生出些敬畏感,不觉这次祈福是一次好顽的事。

荣姑姑敲打了一番,想着她们也都该老实了,便出寺门去迎太妃。

贺太妃惦记着天气热,怕小娘子们受不得苦,已经打发人过来传话:“荣姑姑,且叫小娘子们先去厢房下榻,等太妃来了再迎不迟。”

荣姑姑收到命令,便又进去一趟,和国寺的知客师父一起,把人都送进了厢房里。

到了厢房,宫人也就只守在外面,不会随意闯入。

世家贵女们这才松了口气。

丫鬟们进去收拾床铺,贵女们便在客院凉亭里待着说话。

乌雪昭还在厢房里放包袱,并没过去。

灵月铺了床铺,小心翼翼往外面的凉亭里窥探了一眼,捂着心口,感慨道:“……姑娘若要入宫,看来以后就是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那些贵女们自幼便过得优渥,压人的气质与生俱来,从一脚跨进了阜光寺,她连气儿都不敢大声喘。

真够累人的。

灵溪倒是乐观:“好在看着都是讲理有教养的人,也没谁格外越性儿。”

没一会儿,朱清玥手里拿着扇子,身后的丫鬟带着包袱,主仆一起走了进来。

她笑吟吟问道:“我和姑娘一间屋子可好?”

院子厢房宽敞,但间数不多,都是两人一间屋。

乌雪昭一进来就挑了最后一间。

没想到朱清玥也过来了。

她浅笑道:“姑娘请自便。”

朱清玥让丫鬟放下了东西,便拉着乌雪昭一起出去,说:“还有五六日的相处,这会儿不出去,后面几日可不好过。”

灵溪也隐晦地催了一句:“姑娘快去吧!”

若入了宫,以后总是要和后宫三千佳丽一处相处,不如现在就提前适应。

乌雪昭抿一抿唇,跟着朱清玥一起去了。

刚过去,就听到有人在谈论:“薛芷语也来了。”

汪骊瑛好奇道:“她来干什么?不是说被皇上责骂过,从此以后不许再在皇上跟前说话了吗?”

有人答她:“听说是改过自新,回家重学了规矩,这会子又来寺里祈福忏悔。”

谁信呐。

真要忏悔,起初就不该做那等故意害人的事。

汪骊瑛总觉得诡异,不过又不关她的事,管她薛芷语真忏悔假忏悔呢。

薛芷语被皇帝责骂的事,起因与乌雪昭有关。

眼看着当事人正走过来,大家齐齐看向乌雪昭和朱清玥。

一样的衣裳,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天壤之别。

乌雪昭太美,把好些人都衬成了庸脂俗粉。

也就汪骊瑛这般明丽有英气,和朱清玥这等容貌中上,但气质出众,别有一番美意的小娘子,勉强不失神采。

有人低声道:“难怪皇上都夸她漂亮。”

此话一出,凉亭里骤然静默下来。

当今天子,天生一颗帝王心,长了一副帝王相,何曾把哪个女子看入眼过?

竟夸了乌雪昭漂亮?!

朱清玥笑说了一句:“你们消息倒是够灵通的。”

慈宁宫的消息,都传到她们的耳朵里了。

当然……

她其实也听说了。

汪骊瑛十分好奇,便直接问道:“乌雪昭,皇上果真夸你了?”她言语倒不酸,不过听者酸不酸,便是另一回事。

这话自是不好答的。

乌雪昭神色自若地抬起眼。

朱清玥拦在乌雪昭跟前,打断了两方的相互打量,嗔道:“瑛儿,你这话就问得不该。既是皇上夸的,金口玉言总没错,你再问也问不出别的答案。若皇上没夸……”

她一扫众人,脸上还是笑着的,话却说得大家后背凉浸浸:“这不就成了假传皇上口谕?”

汪骊瑛和朱清玥私下关系好,好友既这么说,她也没道理不给脸。

其余人,自然也都歇了打听的心思。

乌雪昭冲朱清玥投去感激一眼。

虽是祈福,该要清心寡欲。

可抵不住少女含|春的年纪,芳心欲动。

所有人都没见过如今这的这位帝王,便有人说起:“不知皇上来不来祈福?”

早听说帝王俊美,若是能来,哪怕让她们远观上一眼呢。

小娘子们脸上已隐忍不住仰慕神色。

乌雪昭落座后,垂了眼眸。

汪骊瑛抬着下巴问她:“你说,皇上会不会来?”又知道乌雪昭恐怕胆小,回答起来含含糊糊的,故意瞪眼吓她:“不准说不知道。”

乌雪昭没被吓着。

她轻抬水似的眼眸,温声回道:“不会来。”

这才说完,荣姑姑进来严肃地警告大家:“虽明日才开始祈福,今日也请姑娘们不要随意走动。”

众人愣然。

阜光寺之大,景色之奇美,人尽皆知,之前宫里派去讲规矩的嬷嬷也说过,祈福之余,散散步、听听住持讲茶道佛法,都是可以的。怎么又不准走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就听荣姑姑说:“皇上来与住持手谈,姑娘们注意避忌。”

说罢,荣姑姑就出去了。

汪骊瑛拉了乌雪昭的胳膊,笑道:“乌雪昭,你可猜错了。”

乌雪昭眉眼淡淡地承认,是她猜的有误。

将近午时,太妃才过来。

寺中人与贵女们一起接驾之后,便在寺中用斋饭。

桓崇郁与住持在清净的院落里手谈。

原本伺候在侧的郑喜,却消失不见。

郑喜和谢秉期在住持院外的墙下说话。

谢秉期与郑喜耳语:“……等皇上下完棋,告诉皇上,人已经来了,我亲眼见到的。”至于具体怎么发动,还不知道,要等一等。

郑喜笑应一声,说:“待我去见了姑娘,就去回话。”

谢秉期还要盯人,转身便消失在甬道上。

郑喜想法子见到了乌雪昭。

他撑了把伞,打在乌雪昭脑袋上,笑道:“祈福原是好事儿,可天气也真够热的,皇上差我过来问问姑娘,若是觉得乏累、折腾,不祈了也无妨,左不过是和太妃打声招呼的功夫。”

乌雪昭微垂眼睫,福身道:“多谢皇上记挂,我没什么事。”

两位太妃都受得住,她怎么好意思比太妃还不如。

郑喜一脸笑道:“那就好。”

日后等入了宫,大小节里祈福、祭天的事儿可多着呢,少不得还像今天这般。

荣誉是真,累也是真的。

郑喜便又说:“这几日祈福,奴婢手底下一直有人候着,您有吩咐只管差人来说。”

乌雪昭点了点头,道:“您快去伺候皇上,我先回去了。”

郑喜自知乌雪昭一向爱低调省事儿,传完话,就回了桓崇郁身边。

一局结束,住持自觉退下。

郑喜传过谢秉期的话,又在桓崇郁身边低声道:“姑娘脸热得红扑扑的。”

桓崇郁笑了一声,又轻又冷。

就这副身子,还不好好用饭,那腰他恨不能一手就能拧断。

他吩咐郑喜:“让寺里不必安排祈福诵经时间过长。”

郑喜说:“是。”

那些因夺嫡而死在手里的人,都是该死的。

天子怎会心生愧疚。

哪儿能和活着的人比呢。

意思意思差不多得了。

灵空寺里,上午才做完了一场法事。

蓝氏累得回客院歇息。

乌婉莹打发了人送陈炜峰回去,又追去阜光寺,最后还是转头回了灵空寺里陪蓝氏。

蓝氏脸色木然,眼神哀伤。

有些行尸走肉的样子。

一到亡子忌日,她便是这副模样。

年年如此,乌婉莹也不知如何安慰,回房见到蓝氏缓过劲儿了,倒了杯茶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娘,您常说弟弟是雪昭害死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乌婉莹厌恶乌雪昭,一为乌雪昭打小总是处处压她一头。

二为乌雪昭害死她弟弟,养母多年郁郁寡欢。

三为自己将来无靠山,等到乌家以后分了家,娘家就不是娘家了。

但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乌婉莹知道的不甚清楚。

从前年幼,蓝氏忌讳提起此事,她不敢问。

现在她出了嫁,成家立业,是个大人了,倒想知道个明白。

蓝氏转眸,直愣愣瞪着乌婉莹。

她原就生得有些刻薄像,这会儿脸色如灰,只像半个活人。

乌婉莹吓了一跳,连忙说:“雪昭歹毒,自有她的报应,弟弟死的冤屈,可怜了我的弟弟……幸好还有女儿陪着您。”

蓝氏失了神地冷笑道:“你怎么能和你弟弟比。”

乌婉莹的心被刺痛,又见蓝氏那般伤心模样,心软地没计较。

蓝氏不知怎的,竟回忆起亡子夭折之事,自言自语般的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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