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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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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五战五败如儿戏,一斩一恕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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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挺和裴弘策戏剧性的五次战斗粉墨登场。

第一战,双方甫一接触,还未动刀动枪,裴弘策立即撤军,留给杨玄挺无数的铠甲器械。

杨玄挺笑纳。

裴弘策退了三四里,见不到追兵,整顿兵马,重新布阵等待杨玄挺。

杨玄挺非常有意思。

他不着急追赶,也不怕对方的突袭,慢腾腾晃悠悠地率领人马,象赶赴一场盛宴。

杨玄挺既不整兵,也不布阵,就象见了老朋友一样,就地坐下休息了很长时间。

可能是看到天色太晚了,杨玄挺起身应应景,率领军队再一次向裴弘策进攻。

平心而论,这并不是双方有着多高明的战术,也实在不象是二军生死交战。

裴弘策的军队估计等待杨玄挺的时间过长,完全懈怠了,这一交战,裴弘策又立即撤退了。

这样一个走,一个追,追追打打,连续打了五次,每次都是裴弘策失败撤退。

说是在战斗,但却乏善可陈。

在吊诡的五次接触之后,裴弘策发然发现,他自己八千精锐,竟然只剩下十几个心腹了。

其余兵将,都跑到对面杨玄挺的部队中,成为对方的生力军了。

前一刻都是自己的兵将,忽然之间已成对手。

裴弘策有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估计参与这五次战斗的兵将,同样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这似乎更象是一场双方心知肚明的表演。

现在,表演完了,杨玄挺完全接收了裴弘策的八千精锐。

这只是杨玄挺一个方面军的收获,综观杨玄感方面,并不是只收了这八千精兵。

他本人在向东都洛阳的进军途中,力量也一天天强大,到东都城下之时,已经顺利接收了隋朝五万精锐之师。

这都是久经点阵,全副武装的精兵,有了这五万精锐之后,杨玄感感到自己不再是黎阳督运时五午新兵蛋子的草包首领了。

他已具备和杨广争一日之长的资本。

东都洛阳的朝野之民,更是清晰地看到这一点,因为,杨玄感在上春门下,发表了一番颇富鼓动力的演说。

杨玄感声情并茂地说:“我身为上柱国,家累钜万金,至于富贵,无所求也。”

这是事实,杨玄感于此立论,接着发出最强音:“今不顾灭族者,但为天下解倒悬之急,救黎元之命耳。”

杨玄感将自己置于道德的制高点,加上杨广远征,损兵折将,家家都有未归人,杨广实在已成众矢之的。

加上杨玄感兵势日隆,顺风顺水,于情于理于义,都已成为正义之师,堂堂正正,前途远大。

于是,站队开始。

东都洛阳城的父老争献牛酒,以犒劳杨玄感之师,每天都有几千人自动投军,为杨玄感效力。

最重要的民心,或者说这个社会上中坚的传统贵族们,也觉得可以在这个时候表明态度了。

于是,东都洛阳的军事将领和传统贵族的代表,向杨玄感表示欢迎和投诚。

一切似乎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这也是杨玄感最初预估的最好过程。

但这一切并没有一个最好的结果。

因为,东都还有一个人,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或者,杨玄感真的有可能成为新的皇帝。

但这个人,犹如一尊神,横亘在杨玄感和帝位之间,让杨玄感不可撼动,无可跨越。

他就是樊子盖。

他将开启自己传奇的人生。

杨玄感的皇帝之梦,被樊子盖无情斩断。

如果杨玄感能在隋军合围之前顺利拿下东都洛阳,以当时杨玄感所取得的政治优势,加上身据坚城,手拥洛口,回洛粮仓之粮食,可谓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兵将也有兵。

最重要的是,占据东都洛阳的政治优势,足以和杨广分庭抗礼。

能够占据东都洛阳的杨玄感,将成为杨广的噩梦。

可惜,东都留守叫樊子盖,他本非大才,却适逢其会,无意之中,成为扭转历史发展的英雄。

当时,东都主政者是杨广的孙子越王杨侗,樊子盖是以外藩之官空降东都。

樊子盖虽然久居地方刺史,主政一方,并且也曾经短时间任职过民部尚书的高职,但他的出身却并非北方的世家大族,而是来自于江南的小小梁国。

樊子盖既非根正苗红,也不是久处机要之地,现在却空降东都,占据位高权重的留守重任,毫无疑问引起了东都旧官僚的抵触和排斥。

樊子盖知道自己不过是外来的强龙,在和平时期,他只能和原来那群地头蛇虚与委蛇。

但是,他的机会来了。

杨玄感兵临城下,那些旧日官僚,平日指点江山,或者可以口沫横飞,但临阵杀敌,却是百无一能。

时势需要他这种实干型的将领站出来。

樊子盖的前一个职位,是涿郡留守,那是重中之重的一个留守。

杨广第一次征辽失败后,需要一位强悍而又忠心地将领镇守后方,抵御高句丽可能的追击,以及应付战后边境各少数民族之间复杂的事务,杨广选中了樊子盖。

这足够表明了樊子盖在杨广心中的忠诚度和能力定位。

现在,是樊子盖为杨广尽忠,回报杨广的时候了。

他站立在东都的城墙之上,看到下面黑压压,一望无际的叛兵,心中并不惧怕,相反,他长舒了一口多日以来的郁闷之气。

战争是集权的最好的机会。

他终于可以出头了。

要出头,当然就要立威。

樊子盖选择了刚刚败退回来的裴弘策开刀。

裴弘策算是东都旧臣的代表人物,当他听到樊子盖要求他立即再和叛军交战时,这个一身征尘犹未抖落的将领,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樊子盖的要求。

这引起了灾难性的后果。

这种局面,也正是樊子盖希望出现的结局,他立即命令部下将裴弘策就地正法。

东都所有的官员自然知道杀鸡骇猴的故事,也知道如今属于战时时刻,樊子盖大可以只手遮天。

没有人敢再忤逆樊子盖。

但樊子盖并没有就此收手,也许,他承受东都洛阳旧有官僚的压抑和冤气太久,杀一个裴弘策,还远远没达到立威的效果。

于是,传统关陇贵族的代表,并且身负天下文名,精于春秋左氏的杨汪,再一次撞到樊子盖的枪口之上。

事情本身非常微小。

杨汪不过是小小忤逆樊子盖,后者立即下令处斩杨汪,这已是彻底的立威,和事情本身的真实性或必要性完全没有关系。

杨汪深知这点,他知道这个时候,樊子盖需要他的态度。

杨汪抓住了事情的本质,他并不称呼冤枉,而是跪倒拜伏在地,向樊子盖不停地叩首求饶。

杨汪老于世道,知道这是紧急关头,容不得自己再有半分的骄傲和尊严。

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声誉,实打实地叩头求饶,因为用力过猛,他的额头已经鲜血淋漓。

樊子盖见目的达到,也不为己甚,毕竟他还要依靠东都洛阳这帮人成就自己的功业。

于是,他饶恕了杨汪。

如此一斩一饶之后,东都将吏震肃,甚至不敢仰视樊子盖,他的号令令行禁止。

樊子盖已将东都揨成一股绳,这对于杨玄感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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