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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前男友被怪物夺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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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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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小天使

一旦你对此提出质疑,她便会拔高语调“什么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你是哪里没理解”,然后不厌其烦地把这件事从头讲起,说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对话变成单方面的严刑拷打,筋疲力尽的人只能用亮起白旗,用“好”为了换取喘息的机会。

今天周箐挂她电话还是头一次。

耗子咬猫实属罕见,那边反应了足足五分钟,还没记起要来第二轮骚扰。

周箐刚好趁这会儿空挡去拉黑李兰芳的联系方式。

电话、短信还有聊天软件

她按住屏幕,把那朵“空谷幽兰”拖进垃小黑屋,顺便瞄了眼手机时间。

早上七点整。

要是林轩没有出轨,这个点她应该在厨房给林轩准备爱心早餐。

有时候是鲜牛奶配上撒有香料的嫩牛排,有时候用炖好的鸡汤煨上一碗细面。如果刷到有趣的网红菜谱,便兴致勃勃地取出早餐机,用香肠片在吐司上拼花朵。

美味营养的饭点中蕴含她对林轩的爱情,同居三年来雷打风吹不动。

对她这种类型的女人来说,坚持旧习惯远比尝试新鲜事物来的容易。但有些改变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息,压抑的情绪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

她早在昨夜舍弃了二十年来的严于律己。

女人静静地趴在枕头上,眼眸微阖,任由雪花般的骚扰填满信箱。

她藕白色的手臂就搁在黑色的长发上,两种颜色反差鲜明极为美丽。那铺开的发丝在晨光下反射出奇妙的光泽,令人联想到蝴蝶小憩时,被它敛在身侧的蝶翼。

这是一只黑色的蝴蝶。

“林轩”想要伸手摸摸她沾满鳞粉的翅膀。

但经过十来分钟努力,李兰芳终于意识到准媳妇铁了心跟自己作对,开始把矛头转向宝贝儿子。

叮咚不断的声音吵得周箐头疼。

“是找你的”

她把脸往被子里藏,想要堵住耳朵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于是“林轩”想了一下,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学着周箐的样子按下接通键。

“喂,妈,是我。”

中年妇女嘹亮的嗓音顿时间塞满整间卧室。

这一次李兰芳用上了方言。

“轩轩轩轩还好你接电话了真是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周箐刚刚跟我说了什么混话”

“她居然敢跟我说什么你死了'',呸呸呸,我呸我看她才不是什么生活压力大,精神敏感,我看她压根是疯了是个精神病我早就说她脑子有问题一天到晚不敢看人眼睛说话,那眼睛贼溜溜转,一看就是不安分的样子。”

李兰芳的方言因紧张而变形,在周箐听来类似于野兽的嚎叫。

周箐和林轩是同省老乡,按道理说,两人方言怎么也有些共通性。

但事实上他们那片市县以散装闻名全国,方言隔个村就变了个样。

所以周箐一直不懂这娘俩在交流什么。

她只能从恋人回避的态度中猜测不是什么好话,独自品味到被排挤的失落。

“我妈是乡下妇女,你知道,文化水平不是很高,性格也泼辣了些,所以说话直了点。但本人还是好的,没有那么多坏心思。你看,她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过来帮忙做家务,以后带孩子,想要帮忙么”

有林轩这样从中调解,周箐强迫自己少想多做,用实际行动感化婆婆。

今天她准确地听到了李兰芳对她的评价,本就归零的好感紧跟着再创负值新低。

不过,真奇怪,是起床的头晕影响,还是去掉滤镜的用心观察

她怎么会突然听懂他们老家的发言

就在周箐暗自思索的时候,李兰芳的抱怨还在继续

“如果不是有病,那她就是故意的因为快结婚了,她就不演了,想给我点颜色看证明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作为妈的连关心都不行那后面真有孩子了,是不是气都不让我喘了”

周箐的反抗可把李兰芳委屈坏了。

她一连串话说的又急又快,像是将小钢珠往人脸扫射,和“林轩”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兰芳试图寻找认可

“轩轩你说话啊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不能当没听见啊”

似乎觉得这样有点软弱,她立刻补了一句“告诉她这事要是没有说法,她别想进我们林家的门”来增加底气。

“林轩”坐在床沿,他一只手握住手机,一只手用来撑住微微后仰的身体,曦光打在他匀称紧实的肌肉上,把皮肤照成健康而诱人的蜜色。

祂眯着眼睛,表情专注而沉稳。

但她看到被子被撑起曲线,“林轩”藏在里面的触足如水中游弋的蛇,有节奏的晃动着。

于是周箐猜测“林轩”在发呆。

外星人的脑回路可能理解不了弯弯绕绕的家庭关系,更何况李兰芳语速快得要命,骂人的词完全不会重复。

祂就像大学里四级补考学渣,不巧误入了专八考场。

但“林轩”勉强抓住了李兰芳威胁的关键点

“我爱箐箐,我马上要和箐箐要结婚了。”

“我是和她结婚,为什么要进你的门”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李兰芳再次被哽住了。

她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回复道“是啊,你要和箐箐结婚。”

“箐箐”两个字像李兰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用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破口大骂“狐狸精”。

“嗯,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林轩”选择接受了表面意思,殊不知这是他妈阴阳怪气的开始。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了,我是乡下女人,被这么对待倒也无所谓。但轩轩你要怎么办呢那是你老婆,我死了你们过一辈子,万一某天她也这样对待你可怎么办哦今天儿早饭都不肯给你做了趁我还活着,我还想多照顾你几年。”

“我应该自己会做早饭,可以照顾箐箐。”

“林轩”在努力回想自己的技能,祂昨晚上刚捕获了食物,活下去并不是什么问题。

可李兰芳已经不想听儿子说话了。

“哦,你二姨送了几只鸡过来,是那种家养的跑山鸡。我这就给你送过去,刚好也看看箐箐。”

她自顾自说完自己的打算,然后主动挂了电话。

“林轩”放下电话,扭头去看周箐的反应。

她看起来还是很疲惫,正将脸枕在肘上,用手臂紧贴小巧的耳朵。在听见“林轩”耿直的发言时,女人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笑容恬静而优美,微微弯起的嘴唇就藏在手背,像绿叶间悄然绽放的樱花,被风吹皱,露出淡粉的一角。

藏在被子下的触足这次扫到了周箐身侧,轻轻蹭过她的大腿,带来若有似无的痒意。

“林轩”俯低身子,用手指抚摸这娇嫩的花朵,指尖在面颊流连,最后停在她眼底的青黑。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祂用手指舔了舔她的眼睛。

李兰芳和丈夫住在老家,和c市隔了足足半张地图,就算做高铁也要一天多的车程。而她本人文化水平不高,不擅长用市面流行的订票软件,也舍不得花钱,实际到的时间只会更晚。

周箐不担心她会突然破门而入,所以她的确还能再睡一会儿。

林轩背叛后,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睡过懒觉了。

再加上身体实在沉的厉害。这种沉重是那种大学运动会跑完女子三千米后的沉重,代表坚韧不拔的意志以及突破自我的决心,睡完一觉人只会变得更好。

她和外婆相依为命,并非外表那样脆弱。

周箐倒头就睡。

三小时后周箐被胃中咕咕的饥饿唤醒。浓郁的黄油香气在空中弥漫,勾人食欲。她顺着香味离开卧室,在厨房遇见了“林轩”。

祂上身赤裸,仅穿一条睡裤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专心埋头撕扯手中鲜红的肉块。鲨鱼似锯齿状的牙齿嵌入肥美多汁的肉排,像开一枚熟透的蜜桃。

殷红的液体在掌心汇聚,从指缝溢出,它们顺着小臂曲线流向肘部,滴上沟壑纵横的腹肌,再被突然张开的裂缝舔去。

冲击力十足的画面让周箐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恐怖片片场。

她深呼吸,劝自己保持冷静

不能叫,周箐。

李兰芳马上就要千里迢迢给儿子“送外卖”了。你也不想死后跟她挤在同一个胃袋里手拉手脸贴脸吧

女人刻薄的老脸瞬间平息了周箐的恐惧。

她从“林轩”身上移开视线,看见他脚边堆放了几个盛有血水的塑料盒,透明盒体上还贴着超市的蓝白标签。

公寓旁边有一家大型会员超市,生鲜类食材以新鲜优质著称。周箐办了超市年卡,周末会带着林轩去买菜。牛羊肉一次买一盒,一盒吃一周。

而她所处的公司虽然工资一般,但福利丰厚,高温补贴刚好送了一箱鲜肉。

这些东西满当当排满了周箐的冰库,又被“林轩”在三小时内吃得一干二净。

但起码祂没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溜出去吃人。

真是吓人一跳。

不过黄油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周箐放下心来,不再追究事件细节,柔声和未婚夫打招呼“早上好,你是在做饭么”

“林轩”歪过脑袋,像洗脸的大猫一样舔净了掌心的血污,伸手指向背后的案几。

“嗯,感觉你快要醒了,我就给你煎了一份牛排。”

正如祂和李兰芳交流的那样,祂觉得自己应该能做点简单的早餐,比如用黄油涂抹烧热的煎锅,等到两面变色七分熟的时候,再撒上着周箐喜欢的调料。

热气腾腾的牛排躺在描金瓷盘正中,两边银质刀叉整齐放置。

上一次林轩进厨房还是在刚同居那会儿,他自告奋勇做了碗加蛋阳春面,重油重盐味道堪忧。

周箐端起盘子,没有转身走向客厅,而是拿起凳子上的软垫

“谢谢你,看起来很好吃我喜欢这个盘子。可以坐下来和你一起吃么”

“好。”

“林轩”推开空盒,往旁边挪了挪,给妻子腾出一片空地。

他们面对面坐在瓷砖上,像一对公园草地野炊的普通情侣。

祂的触足悄悄缠上周箐的小腿,摩挲她的皮肤

“这次的牛肉很好吃,能再多买一点,晚饭继续吃么”

周箐轻轻应了声

“可以哦。”

反正她会刷林轩的卡。

漆黑的夜里,除了寂静弥散,还有猜忌无声蔓延。

好像在做家务事时,无意发现了一两只觅食的白蚁,然后揭开地毯,发现底下密密麻麻的窟窿。

构建成幸福生活的地基悄然崩溃,她的生活天翻复地。

林轩的背叛,毁掉的不仅是两人的爱情,还有周箐对美好未来的想象。

如果这个男人都能毫无顾忌的欺骗自己,那世上其他人又会怎样她还有勇气再接纳别的男人么

只要这般思考,周箐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感到安全了。

“沙沙沙。”

虫子、虫子、虫子虫子在天花板上蠕动,虫子床板下爬行,虫子在皮肉里啃咬。

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听见虫豸口器摩擦的细响。

周箐从床上爬起。她拉开冰箱,从夹层取出医生寄来的药物,就着矿泉水一口吞下。

一颗、两颗、三颗

服下的药片数量已远超处方建议,但周箐仍然无法找回宁静。

冰凉的水流自喉管流下,爬向身体深处,伴随着壁钟滴答的秒声,周箐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外婆所在的病房,以无法挽回的速度,坠向属于亡者的深渊。

那地方又黑又冷,破碎的痛苦令人发狂。

我必须做点什么,必须从这种可怕的声音里逃开才行

如是想着,周箐身披月光走出了公寓。

她漫无目的、发泄般地四处走着,直到一件事物占据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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