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董，李公滩的老婆你认识吧。”林海涛将一个大信封推到他的面前。
何善恒当然认识李公滩一家了，以前他们是朋友，没少在一起吃饭嗨皮。
看到一大摞照片，正是庄明玥进入汇丰银行大厦、与沈璧一同出来，进入餐厅，然后是回到银行，然后......。
从照片活动轨迹看，整整是一天的时间，近景特意拍了一份当天的香江早报。
“我从内线了解到，这次她从汇丰贷了2千万，昨天已经被梁季离他们提走大半，如果今天我们再去催讨，恐怕她还要跑一趟汇丰银行。”林海涛又抛出一枚炸弹。
何善恒彻底无言了，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这下这位纵横商场多年的老将出离的愤怒了。
看了一眼林海涛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林生你就放心吧。”
林海涛肯定是放心的，这次何善恒亲自上门讨债，见了面双方犹如老朋友一样的亲切交谈。
何善恒一直在倒苦水，企业凭空出现大笔的断供和坏账，账面资金大量沉淀，已经影响到了银行业务的周转，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像65年那样崩溃，然后就是一份催款通知书摆到李公滩面前。
看到催款通知书，再看看何善恒面露愧色的演技，李公滩没有再向以前那样请求信任。
“何董，这个款项我们一时也凑不齐，你看能不能宽限一周时间。”
“实在是抱歉，给你们的公司添麻烦了，只要过了这段时间，银根一松恒生马上会继续支持扬子江实业。”
“那就多谢何董了，对了，你们新的股东参与公司的经营吗？”
李公滩已经得到消息，恒生银行继续由原班人马经营，可他就是想搞清楚是谁在针对自己。
看到李公滩眼睛闪烁着精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何善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们对这个新股东一无所知，先是一个鬼佬操作一切，等完成交易后就来个靓仔，年纪可以当我的孙子了，你说他能懂个什么，让他管恒生，几天还不就搞垮了。”
“我听说他老豆是林玉山，这个人以前都没印象，听说是做成衣的。”
“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他现在还在经营着那家半死不活的成衣厂，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着千万资产的老板。”
“真的很鬼马。”
“确实很鬼马。”
之后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
吃完早餐，林海涛拿起当天的香江各大报刊，例行的读着新闻。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在报纸上披露了消息，各大银行催讨扬子江实业的贷款。
小报的行文一向夸张，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说整个事件疑似汇丰银行牵头，各家华资银行不得不跟进。
其实这不过是炒作卖点，资本逐利，带血的钱也会赚，而且赢者通吃，资本甚至会加倍给手上有血的家伙支持。
没有林海涛的背后使坏，李公滩被骂也是短期的事情，之后一样风生水起。
接着汇丰银行公开发表文章辟谣，声明扬子江实业是一家负责任的公司，公司经营业绩良好，不存在召集银行业封杀云云。
接着小报又爆出猛料，65银行挤提就是李某人背后造谣搞鬼，2年后事情被曝光，华资银行愤怒封杀。
没过2天，另一家八卦小报爆料，这次李黄瓜搞乱香江，引得地价崩盘，就是要让华资银行再次崩盘，好让英资银行继续打压华资银行。
因为扬子江实业已经抱上了英资银行的大腿，那些不过是投名状。
消息真假难辨，说的事情明晰的都没指名道姓，可世人一眼就知道说的是谁，这可比前几个月的声讨更加杀人诛心。
“顶你老姆，这帮衰仔，我要找人烧了这些小报馆。”李公滩出离的愤怒，将报纸丢在地上，胡乱的踩踏着。
这个绝户计，是要把自己推到所有中资企业的对立面，在英资开始从香江撤退的形势下，这根本就没法翻身。
下人们都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外，没有一人敢上前找不自在。
庄明玥和庄家骏也小心的不敢吭声，在一边静静的坐着，等待李公滩的情绪平稳下来。
以前的李公滩处事不惊，总是深思熟虑后做出英明的决断，自从今年年初在塑胶厂搞事情后，一直事业不顺遂，报纸也是各种谩骂，就连家人也感觉到了精神压力。
现在小报落井下石，用这种震撼体的新闻手法博眼球，李公滩有口难辨。
想要打官司，那也是打不赢，人家写的是李黄瓜，你对号入座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自证污点了。
庄明玥递上一杯参茶，李公滩接过一口饮尽，想要摔掉杯子泄愤，看了看还是放到桌上，报纸可以乱踩，花费银钱买的东西可不能拿来出气。
一杯参茶让李公滩安静了下来，挥手让老婆和小舅子出去。
庄氏姐弟知道李公滩的习惯，思考的时候需要安静，二人离开书房关上了房门，并驱散了下人。
想得通透的李公滩，拿起了电话接通了林海涛。
“林生吗？我是李公滩。”
“李生你好，很荣幸接到你的电话。”
“我也很荣幸能够得到恒生银行的一贯支持，请问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食饭。”
“谢谢你的邀请，我现在在半岛酒店，就在这里可以吗。”
“没问题，晚上7点见。”
林海涛觉得半岛酒店的菜式比较合自己的胃口，已经从希尔顿酒店换到这里，请客食饭也不用走出酒店，非常的方便。
晚上7点，就在宴请沈璧的桌上，林海涛与李公滩对面坐着。
李公滩目光锐利的看着对方，而林海涛目光散乱的四处乱看，聊着没营养的天气，一副英国绅士的做派。
甜点时间，喝着咖啡二人转入正题。
“林生，这次恒生银行能不能缓一缓对我的催款，就算我这几年经营的不错，手里的现金也被前几家银行提走，我这个人最讲信用，有钱是一定会还的。”
“对不住呀李生，我与银行约法三章，不会干预银行的经营，你看我就去了银行与大家见了一面，这么多天我都是在酒店看风景。”
“可是听说对于银行重大的经营行为，你是要过问的。”
“李生真的很犀利，银行最新的规矩你都清楚，佩服佩服。”
“让你见笑了，这不过是道听途说，不知真伪。”
“确实是有这个说法，不过目前银行经营平稳，不存在需要我过问的事情，他们也没向我汇报什么，我觉得这样很好，我最烦管事情了。”
“可是收回2千万贷款，这就不应该算是小事情了。”
“这我倒是听说了，我也劝他们了，都是潮汕人应该互相帮助，可他们说银行银根吃紧，怕被挤兑，要有足够的准备金，防止65年的噩梦重演，我也无话可说。”
“可我听说林生你调了5亿港纸的头寸进了银行，银行的钱应该多到可以向外放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