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谱莉神清气爽、放松舒展地睡了一整晚。
她拉开窗帘, 看见不远处晨跑的迪克和达米安，她趴在窗台上和他们打招呼, “早上好！”
这个距离, 两个人都听不到她说的话。但他们能猜到内容，迪克穿着背心，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 边跑边向她招手。
达米安目不斜视，好像没看到艾谱莉这个人。艾谱莉嘀嘀咕咕, “达米安的心眼, 只有针尖大。”
“你还是太高看达米安了。”卧室楼下有一扇窗户推开，提姆懒散地搭着窗台, 咖啡的香气飘上来, “他的心眼顶多有真菌大小。”
“噫, ”艾谱莉皱着脸，“真可怕，我再也不要得罪他了。”
“没关系, ”提姆抿了一口咖啡，“他不敢得罪你。”
他话题一转, “你的ai研究得怎么样了？”
“我给她取了名字, ”艾谱莉美滋滋地说，“她的名字是爱丽丝, 我给她的设定是一米七五的白人女性, 金发蓝眼。”
她笑嘻嘻道, “在互联网上, 她是春日。”
提姆若有所思, “这样你就可以借她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毕竟你总是在网络上接受委托。”
“对啦, ”艾谱莉得意地翘起下巴，“唯一的缺点就是我出面的时候需要修改其他人对我身高的认知，其他都可以用易容解决。”
她阴暗地微笑，“我要把达米安的腿砍掉一截，安在我身上。”
提姆吹了吹咖啡上飘散的热气，“支持，多砍几截，他现在比布鲁斯像一堵墙多了，他应该改名叫沃尔。”
在背后说达米安的小话是拉进叔侄关系的好方法。艾谱莉跑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晨跑回来的达米安刚好推开门。
艾谱莉认真地把达米安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他真的是一堵墙，艾谱莉往他跟前一站，感觉会被他整个遮住。
她想了想自己可以砍哪一截下来，发现她们的大腿小腿都粗细差距过大，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达米安被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扫得浑身不自在，他偏过头去，“你干什么，被阿福做的吐司噎着了吗？”
“你才被噎着了，”艾谱莉灌了一大口牛奶，充分展现自己的忠心，“阿福的食物我这辈子都吃不腻。”
“除了华夫饼。”她小小声补充。
杰森端坐在餐桌那头，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年轻人呦。啊，听说艾拉昨晚又被表白了？”
“你怎么知道？”艾谱莉瞪大眼睛，“达米安，你出卖我！”
“我没有！”达米安忍无可忍，“你从来没看过你们学校的校园论坛吗？”
“看过，”艾谱莉瞬间归于平静，又变成了乖巧喝牛奶的文静女孩，“发现他们在统计向我表白失败的总人数后就没有看了。”
达米安又开始觉得头疼了，他别开眼神，顺手从阿福手里端走托盘，“他们会把这件事发到网上，就说明他们没有多认真在追求你，不答应是正常的。”
杰森托着下巴，餐叉在空中画了一个圆，“达米安，你怎么比迪克还要关心小公主的恋爱故事？”
迪克顺路走过，用胳膊肘一戳杰森的肩膀，“你说得好像我很不关心艾拉一样，拜托，我是天下第一的好老爸。”
“是的是的，”杰森摇头晃脑，“给你发一枚奖章别在胸前，行不行？”
达米安看见手边推来一小碟水果，艾谱莉歪着头看他，“你生气啦？”那双蓝色的眸子里映出他的脸，树影投进湖泊，“你真的生气啦？”
一根手指把水果推得离他更近，艾谱莉还往切好的苹果上浇了点蜂蜜，“对不起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没有生气。”达米
安说，他撇下眼睛，假装镇定地切割盘里的食物，他切好盘里的西兰花，没有吃，转而插起一块淋满蜂蜜的苹果。
太甜了，甜到他牙根发酸，甜到达米安想皱眉。
艾谱莉继承了迪克嗜甜如命的口味，她嚼着苹果，没发现任何不对。她迟早有一天要和迪克并排坐着打胰岛素吃东西。
“你等会儿有什么安排吗？”艾谱莉问。
达米安吃掉西兰花清清口，又挑起一块苹果，“怎么？”
“摩根约我逛街，”艾谱莉给自己倒今天的第二杯牛奶，“我还没有拿到驾驶证，你开车送我过去可不可以？”
她现在喝牛奶比喝可乐更勤快，一切都是为了长高，她上次量身高的时候为自己没有一米六委屈地哭过。
达米安没说自己答不答应，艾谱莉戳着盘里的胡萝卜块，“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请你吃东西。你不答应，我就求求你。”
“只要你愿意保持安静，让我心情愉快地吃完这餐早饭。”达米安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你想去阿卡姆逛街我都能送你过去。”
“阿卡姆不好玩的，”艾谱莉立马露出心满意足的狡黠笑容，“我马上把位置发给你。”
她吃完盘子里的蔬菜和煎蛋，端着盘子跑去厨房，向阿福撒娇想再吃一份班尼迪克蛋。
达米安坐在原处，默不作声地吃掉碟子里所有的苹果，一块也没给艾谱莉留。
杰森目睹一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迪克，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达米安可能觉得全家人都没长眼睛，可惜的是这个家绝大部分人长了三对眼睛，老头子和提姆干脆全身上下都是眼睛。杰森怀疑世界上没有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的事情。
他再次深刻认识到那个自己翻进小公寓见到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出落成了漂亮的姑娘。
这让杰森很是感慨，他抱着一点残忍的想法，希望艾谱莉永远把达米安当做和乔纳森一样的好朋友。让恶魔崽自己在深夜里念叨去吧，他休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为了赴摩根的约，艾谱莉吃完早餐就拉着达米安跑出门。迪克坐在沙发上，搂着咬咬翼，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达米安顺手抓了一件艾谱莉的薄外套，跟在艾谱莉身后走出门。
杰森的脑袋从沙发靠背后面伸过来，“你是真不担心，还是假不担心？”
提姆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随意翻着一本书，“我不相信他看不出来，拜托，你以为谁是布鲁德海文最受欢迎的男人？”
“谁拥有世界上最受人欢迎的屁股？”
杰森绕到前面来，坐在迪克旁边，手里握着空气话筒，“能否采访一下您，格雷森先生，看见有邪恶的蝙蝠崽试图扑进格雷森的大门，你有何感想？”
“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不好吗？”迪克无奈地别开杰森的手，“我是一个开明的家长。”
杰森摇头，“要不是我熟悉你的为人，差点就要被你骗了。”
提姆补充，“我不信。”
他们像两只烦人的苍蝇，在迪克耳边嗡嗡嗡，“说嘛说嘛，让我们听听你的想法，我们可以一起出谋划策，给恶魔崽添点麻烦。”
“添麻烦就不必了。”迪克说，窗外日光被云层遮蔽，恰到好处地在他的半边脸上覆上一层阴影，“有时候，不做任何事比做任何事都要有效。”
他的表情让两个弟弟充满敬畏。
迪克悠悠地解释道，“小a对我们是不会轻易开放感知的，这是大前提。小a早就习惯了和达米安相处，这是小前提。”
“附加条件，”迪克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让两个弟弟后背发凉，“所有追求小a的人都是直接向她表白，她没经历过暧昧的推拉过程。很不
凑巧，达米安和他爸爸一样拧巴。”
他端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他要是继续别扭下去，恐怕艾拉一辈子都会拿他当朋友吧。”
“你这么肯定吗？”
杰森都快忍不住为他鼓掌了，这位运筹帷幄的老父亲今天也在稳定地发挥自己的高情商，“温水煮青蛙也不是不可能，老头子还能直接跪地求婚呢。”
迪克的眼中是前辈对后辈的怜悯，是经验丰富者对茫然摸索者怀有的仁慈。
“你可能不知道，”迪克说，“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两个人单独出去过，永远都会插进第三个人。毕竟在艾拉心里，大家都是朋友，她的朋友可太多啦。”
“当然，”迪克揉了揉咬咬翼的狗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还没有和小d好好交流过。”
杰森深沉道，“我也没有。”
提姆端起新的咖啡，“我也没有。不止我没有，小芭、史蒂芬和卡斯，他们也没有。”
“布鲁斯也没有。”
三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悠然分开，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被他们谈论的主人公从车上跳下来，和等在哥谭街头的摩根抱在一起，“摩根，好久不见，你新做的发型很漂亮！”
达米安在车窗里朝她们看了一眼，“我去停车。”
他把车开进附近的停车场，正要下车时，一只手拉开他的副驾驶座，直接坐了上来。
幽幽暗香充满狭小的空间，女人的裙摆压在安全带上。达米安看向后视镜，“您又打算做什么，母亲？”
“我们很久没有谈话了，达米安，你距离联盟太遥远。”
塔利亚说，她在工作状态是不会喷洒香水，装饰和香气代表她正处在一个悠闲的状态，“聊聊吧，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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