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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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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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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大人,夫人的马车受到了枪袭。”休奥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将得知的情况报告给了车内的贾斯汀。

“知道了。”贾斯汀淡淡开口,“人有事吗?”

“马车了受到重伤,只有一人生还。”

“那马呢?”

“马受惊后将车拖向了邻城,已被击杀。”

“向邻城把活人要过来吧,死人找地埋了。”贾斯汀支住额头,“尽量封锁住消息,尤其是不能让蜀国知道。”

他捏了捏眉心“啧”了一声:“真麻烦。”

克里斯瓦诺餐厅的包间里静静地坐着一位身着黑色洛可可裙的少女,她捧着咖啡却不见饮用,呆呆的宛若木头人。当有侍者走过来询问时她也是轻轻摇头却不作答。

一位威尔斯特女人走来,像是老板娘的模样。

“女士,我是这里的老板,瓦诺。”瓦诺走到少女的旁边,“如果您有什么不满尽可告诉我。”

她示意侍者退下后坐到了少女的对面,倒了一杯淡茶。

“公主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和我讲讲也可以。”她取下了少女手中的咖啡,将盛有茶水的杯子塞进了她的手里,“多喝咖啡对身体无益,喝杯茶解解腻吧。”

莉莉丝依旧像个被抽离了魂魄的傀儡,末了,木木的开口:“瓦诺姐姐,哥哥不见了。”

瓦诺微微一愣。

“哥哥和那个女人接吻了。”莉莉丝洋娃娃般的脸颊上终于爬上了一行清泪,“哥哥第一次亲吻了除了我以外的女人。”

瓦诺叹了口气,为她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

可那泪水就好像永远擦不干净一样,一颗连着一颗的落着。

她只好起身走到对面,将莉莉丝揽进了怀里,小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即便是哭泣,莉莉丝也哭得安静,只是偶尔听到她在小声的吸气。

“哥哥不见了……”她只重复着这一句话,“哥哥不见了……”

威尔斯特的清晨一如往常:男人们依旧出去工作,女人们依旧主持家务;商人们依旧经营获利,农民们依旧种田锄地;农师们依旧歌颂着昨日的辉煌,修女们依旧祈祷着明日的安详,谁也不知道昨晚的那场枪袭事件。

可平静的日子里总会有人不平静。

由于昨天发生在沃托城与克拉汗城交界处的枪袭事件,普锐斯特使者早早的来到了威尔斯特伯爵府以示慰问。

“极端分子能在国王眼皮子底下制造恐怖袭击,大使也需要提醒国王当心才可。”贾斯汀说得如此关心,却让普锐斯特使臣萨贝·罗兰听出了一身冷汗。

“是是是,伯爵大人说的是。”萨贝差点就要掏出手帕擦擦脑门上滴落的冷汗了,“那夫人……”

“贱内并无大碍,就不劳大使费心了。”

“是是是。”萨贝听出了贾斯汀口气中隐藏的不快,赶忙起身,“既然夫人没有大碍,那我就不多作打扰了。告辞,告辞。”

“大使慢走。休奥,送客。”贾斯汀依旧笑盈盈的,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引起他的不快。

可他眼中的锐气,是挡不住的。

普尔斯曼皇家医院重点看护处被士兵保卫的,见贾斯汀前来,立即绷直了身,行了个军礼:“伯爵大人。”

贾斯汀点了点头,进了屋,看到了李无忧落寞的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女人。

轮椅刹住的“吱嘎”声唤回了李无忧的神智,她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贾斯汀,良久,沙哑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不能死。”贾斯汀淡淡的说。

“那你就让他们去送命?!”李无忧瞪着他,眼中满是血丝,“你让他们替我去死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们也会怕?!”

“不要妇人之仁……”

“这不是妇人之仁!”李无忧有些激动,站起了身。

亲自带过兵打过仗的她知道,那些冲锋陷阵的士兵不是无所畏惧的傀儡。他们也怕死,也会思念家人,可即便这样他们也愿意为了国家而上阵杀敌。

可又有谁会想到,如此家国情怀的儿郎们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流泪。

“我不怕死!杀匈奴的那几年什么伤没受过,什么生离死别没经历过,我早就不怕死了!”她最怕的,是面对那些不必要的死伤时,自己却无能为力。

“贾斯汀,你是没有心的吗?”

“我是为了你好……”

“那你就不应该策划这场枪袭!”李无忧尽力压着怒火,红着眼睛对上了他的眸子,“你就不应该为了你那点恶心的私欲去残害别人!”

闻言,贾斯汀“呵呵”的冷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我就应该让你死在沃托的强袭里,省得让我如此麻烦!”贾斯汀嘲讽的看着李无忧,“既然你说你带过兵打过仗,那你就应该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

“我想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会放聪明一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你了。”贾斯汀面带微笑,一字一句,“我是该说你没脑子呢,还是该说前蜀王那个死老头子把战争在你心里太过美化了。”

“别以为战争就像你打过的那几场破仗一样,只是除除边境上那些狗屎都不如的杂碎就好了。”

“这才是战争,无所谓羞耻。”

“而发动战争的人,也无所谓有心没心。”

蔚蓝平静的西大洋里航行着一艘豪华的商轮,威尔斯特的旗帆因拦住了吹来的海风而前突起,使船得以借助风力徐徐前进。

掌陀的水手专心致志,却因身边走来了一位商人样的男子而走心于手里的工作:“老板。”

老板点点头,示意他集中注意力:“怎么样了?”

“还有五十海里到达维托尔克港口。”

“嗯!”老板拍了拍水手的肩膀,“好好干!”

老板亲自巡视着轮船上的各项工作,给长期在海上工作的汉子们打气:“兄弟们好好干,等回到普尔斯曼,我一定要亲自给大家摆庆功宴!”

汉子们正欢呼雀跃着,这时,老板瞥见了两个人向船舱外拖着一条麻袋。

“怎么了?”老板皱起眉头走进,“这里面是什么?”

“这里面装着的是个快病死的猪猡,现在正准备丢到海里去呢。”一个汉子回答道。

老板皱着眉挥了挥手,似乎要赶走某些臭味,又似乎在赶走晦气:“去吧,顺便检查一下还没有其他得病的,有的话一并都下去喂鲨鱼。”

可怜那猪猡,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被丢进了海里。

几缕鲜红漂上水面,复又被广袤的西大洋吞并得一干二净。

海洋总是凶险无比,蓝得漆黑。

人心更甚。

商轮缓缓停靠在维托尔克港口时,已经是下午了。率先登岸的是一些粮食以及其他国特产,随后的下船的是一行人,有说有笑,为首的正是那位老板。

前来迎接的一行人也是商人模样,为首的那人见老板下船,立即笑脸相迎,伸出肥胖的双手握住老板的那双修长的手:“威尔逊老板,欢迎回来!海行辛苦了!兄弟们也辛苦了!今天大家一定要赏脸到敝舍,我特地为你们摆了庆功宴!”

老板“哈哈”笑着:“不用了,我和我兄弟们在哪儿都能凑合一顿。葛朗台老板只用把金子准备好就行!”

接着,便是一帮汉子们粗犷的笑声。

葛郎台爽快道:“那是自然!三百万黄金,一个子儿不少!”说着,一个响指。身后,几大汉拖着沉甸甸的木箱走了过来。

老板开箱一看,果真分文不少。

“葛朗台老板爽快!”老板笑着,又指了指身后的货船,“那后边这一船猪猡就归您了!”

“合作愉快!”

今日正赶上维托尔克小镇市集,老板就带了那一行人去了市集,准备去买一些回普尔斯曼途中用的粮食和水果。

老板挑水果挑得正起劲时,突然听见远方传来了几声大呵:“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

此时,狂奔过来的受惊的马就像是个怪兽般横冲直撞,踏翻了离得近些的小商摊,将几个躲不及时的无辜的行人撞倒在马蹄之下。

马在那人身上踩过时,那人连口吐鲜血都来不及,便倒地不起了。

行人皆是鸟飞兽散状,唯恐避之不及。而其中却冲出了一个年轻的男子,直冲到马的身侧,在极其危险之时一跃而上,双手抓住马的缰绳,死命向后一扯。

马当时被拽的前蹄扬起,险些将身上之人掀翻。还好男子紧紧夹住了马腹才不至于跌落下来。

刚被牵制住的马不老实,连着转了好几个圈。

男子收绳拽住。

终于,马安静了下来。

而于马背上端坐着的,如一位王者般的男子,正是老板。

被惊呆了的人群沉寂了好久,终于爆发了一声叫好。

那声“好”就犹如投石于湖中,惊起圈圈波纹,极速的向四周散开。

老板于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利落下马,手里还拽着缰绳。

见他下来,一位随行的汉子跑上前来:“老板,您没事吧?”

老板摇了摇头,拍了拍马的身体,有些费解:“好好的一匹马,怎么会惊了?”

话还没有讲完,又一位随行的汉子跑上来:“老板,前方有一辆已经翻倒的车乘,应该是这匹马的。可能是因为惊吓,马挣脱了拴住车的缰绳,才会冲进闹区。”

“而且我让人检查那车里的情况,”那名汉子拉着老板走出人群,贴在老板耳侧,“那车里载了一车死人。”

“死人?”老板挑了挑眉,“没有一个活的?”

“没有。而且死者身份不明,穿着破旧,更像是流浪汉。”

“那车死人处理了吗?”

“还没有,我让那名检查的人守在那儿,以防有人图谋不轨。”

“嗯。”老板以示赞扬的点点头,“去查一下怎么回事。把那一车死人烧了,再将几名离车离得最近的几人隔离起来,以防有病毒传播。还有,全面封锁消息,不准打扰人民作息,引起恐慌。”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名少女的惊叫:“威尔逊王子殿下!那名英雄是威尔逊王子殿下!”

老板转身,见着那位衣着不凡,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拿着一本皇家宫廷画册,颤抖着手指指在赫赫然是老板模样的画像上,颤声呼着。

旋即,一帮民众跪倒在地,恭敬跪拜。

那名少女也跪在地上,手里依旧捧着那画册,不敢让它丝毫着地。

画册上,烫金的字体彰显着老板原本的身份:普尔斯曼威尔逊二十四世,奥尔哥维亚·威尔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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