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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风水之术步步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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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大师受人所托,踏着晨曦离开市中小摊,两个时辰后又披着春光而归,却是无人知晓,眼前的风水大师已然换了个人。

“大师出摊呢?今日可有收获?”

途中遇到一个普通平民,半弯着腰,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小陶白下意识就想应话,可转念回想起风水大师那对待有钱无钱之人时,截然不同的态度,直接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鼻孔朝天地哼一声,连话都懒得应。

那平民也不以为忤,站在街边目送着风水大师远去,这才转身离开。

躲藏在暗处的马羽见状,心中称赞一声,这小陶白果真是机灵,根本就无需过多指导一点就通。

他原本担忧的心情,也就略微放松下来。

“大师还是这般真性情,果真是风采不减啊!”

还没回到摊前,突然听到路上传来一声郎笑,小陶白和躲在暗处的马羽闻言,皆是下意识眺望而去,却见一队人马正从主路上快步行来。

为首之人身高不高,却是膀大腰圆,一身精干的红皮甲,一脸茂盛的须髯,眼睛瞪圆如铜铃,看上去气势十足。

这人是拓跋戍的副将吗?马羽和小陶白都有些不确定,光看这般样貌,倒是和情报里有几分相似。

马羽看这人有些眼熟,他或许见过此人,又或许从未见过,毕竟他与拓跋戍几次碰面,拓跋戍身边猛士谋臣如云,他也记不住。

而小陶白干脆就从未见过此人,心底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此人究竟是不是拓跋戍的副将,但他绝对是拓跋戍的亲信无疑。

于是小陶白虽然心中摇摆不定,但表面上仍像风水大师那般,见到有钱有势之人便换一副嘴脸,挂上一道虚伪的笑意,迎了上去:

“在大人面前,我哪有什么风采,大人可就不要取笑于我了。”

他这般姿态正与风水大师的风格相合,且隐隐间还小拍一下来人的马屁,让来人只觉得从心里一直爽到全身,压根就没有起疑,反倒很是亲昵地拉着小陶白的手臂,与他一同走回到小摊木桌后的椅子上,连声道:

“大师客气了!大师快快请坐!”

据义军所搜集到的情报显示,拓跋戍的副将和高岗城这位风水大师走得很近,关系也很亲昵,这是因为早几年副将在官场、情场两失意之时,是风水大师的一番话让他重燃斗志,不仅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更是从一个小小兵子,逐渐爬到拓跋戍的副将之位。

也许风水大师当时的一番话只不过是一如既往,只是专门捡着些漂亮的场面话来讲,可在副将最失意之时,那番话简直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缕灯火,为副将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也正是从那之后,副将三天两头便来向风水大师求卜问卦,甚至当拓跋戍将挑选风水极佳之地用以祭酒的重任交付于他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个风水大师。

小陶白将这份情报牢记于心,对于此人亲昵的态度也不意外,甚至借此态度将此人的身份确认了个七七八八。

小陶白同样招呼着此人坐在桌前,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轻抚着八字胡,笑道:

“今日来寻我,是为了求卜问卦,还是为了勘测风水?”

此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不敢有丝毫逾越,足见他对小陶白,或者说是对风水大师的尊敬。

听闻小陶白的问话,他也是微微一笑:

“这不是又到今年祭酒之时嘛,去年我军忙于战事,祭酒被耽搁下来,今年将军想隆重地搞一回,好好涨一涨军中士气,还请大师为我军给找个风水极佳之地,我军必有重谢!”

听到这话,小陶白二人哪还认不出此人正是拓拔戍的副将呢?

小陶白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闪过一丝狂喜,这个神情很是明显,却也正合了风水大师贪财的本色,那副将看在眼里,却竟是没有半点起疑。

小陶白连忙将神情收敛下去,故作一副假正经的模样,轻咳两声,从桌脚下的木箱中摸出一份高岗城周遭的地图来,摊开在桌上,接着一手指在地图之上,一手指尖不断拿捏着些手势,嘴里振振有词,却又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这些种种举动看似是小陶白自己加上的,可实际上,这都是风水大师平日里为他人占卜算卦、勘测风水时,惯常会做的举动。

早在今日动手囚禁风水大师之前,他二人早已经躲在暗处观察风水大师好些天了,对于风水大师的一些行为举止、说话习惯都是了如指掌,虽说小陶白做得不一定惟妙惟肖,但糊弄一下还是能够做到的。

果真见副将丝毫没有起疑,反倒是屏息凝神不敢弄出半点声响,免得打搅到大师。

接着见小陶白咕哝半晌,突然将指尖点在地图上的某处,眼冒精光,语气笃定地说道:

“就是此地!”

副将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却是直接怔愣住,嘴里喃喃地念出地名:

“吉莲山?”

然后他满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小陶白的脸庞,有些错愕地问道:

“大师,这……会不会是算错了?”

所谓吉莲山,鲜少听人提起过,要不是副将身为本地人,恐怕压根就不知道周围还有这么一座山。

此山虽说是山,但实际上就是一处不高也不低的小山坳,就在高岗城以西,那里除了光秃秃的土地之外,连片杂草的都没有,荒凉得根本就没人愿意从那过,怎么看都不像是风水宝地啊?

更何况,此地距离高岗城足有两三天路程,这一去一回,加上祭酒的时日,这一个星期时间便过去了,在路程上耽搁的时间可比祭酒的时间还更多些,这怎么像话?

回想往年祭酒,都是在高岗城临近地带完成的,早晨出发入夜就能归营,一点也不耽搁,怎么今年却得跑那么远?

他还以为小陶白这是在与他说笑,想让小陶白重新换个地方,可小陶白却是异常笃定地沉声道:

“就是这吉莲山,绝不会有错!”

副将当时就面露难色,忙问道:

“大师,这……这吉莲山,哪看着像是风水宝地的样子了?”

小陶白却是捻着八字胡,一副高深莫测地模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且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他伸手顺着吉莲山的山势一比划,振振有词道:

“首先,此山名为吉莲山,吉,大吉之意;莲,出淤泥而不染,更是典雅之物,以吉莲为名,足见其风水极佳。”

“其次,此山山势坐北朝南,俯瞰南方,正合眼下朝廷军队和那贼军的形式,意味着朝廷大军将会如同此山山势一般,对居南的贼军,起到山崩般无可睥睨地压制作用。”

“再有,吉莲山虽满山荒土,不见半点林木,却也正对应了五行之土,而土又生金,说明此地必是藏金纳银、大富大贵之地。”

“将军若于此地祭酒,来日必能在攻伐贼军之时势不可挡,建功立业、荣华富贵之日,指日可待啊!”

听了小陶白这一番滔滔不绝的说辞,不仅让副将原本一脸的愁容,渐渐消退,换上一脸兴奋的神情,甚至就连躲在暗处旁观的马羽,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小陶白这张嘴可真是能说会道,他看起来竟是比专门吃这碗饭的风水大师,还要更有说服力得多,这小子如果不是身为刺客,转而去做个风水大师,也能活得十分滋润。

“这么说……这吉莲山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只是这距离,未免也太远了些吧?”

副将有些兴奋地搓着手,显然已是有些动心,但仍是有些疑虑地问道。

小陶白当即趁热打铁,又继续糊弄道:

“哎!你懂什么?我这可是有意为之!”

“大师,愿闻其详。”

小陶白便指指地图上高岗城的位置,压低声音道:

“我也想在高岗城临近给你们寻一块风水宝地,可你自己想想,高岗城附近发生过多少战事?死过多少人了?只怕每一块土地之下,都埋着敌我双方的尸骨呢,此乃大凶之地啊!在此地祭酒,岂不是想将来落得与这些尸骨一般的下场?我帮你们把祭酒之地选得远些,可是为你们好啊!”

小陶白这番话,可真是吓得副将冷汗津津、面色苍白,若真如大师所说在此地祭酒,以后自己岂不是也将会变成战场上的一具枯骨?

小陶白观其面色,心中止不住地冷笑,继续欲擒故纵道:

“既然你不领情想要近些,那倒也行,我重新为你们在高岗城周围择一地便是。”

副将忙伸手将其拦下,连声道:

“大师不必了,就吉莲山吧!虽路程远些,但只要是风水宝地那便足矣,我会回去说服将军的!”

小陶白闻言,嘴角顿时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可副将却是未有察觉,只是擦着冷汗,从怀中摸出一枚金,拍在桌面上,接着起身就告辞离去:

“有劳大师,这是给大师的礼金,我这就回去禀明将军,择日出发。”

这金锭不光分量足成色也很新,远非马羽那袋碎银子可比,真是晃晕了小陶白的眼。

他费了好大劲方才从金锭上挪开目光,暗暗咬着牙将金锭揣回兜中,站起身来送副将及其手下远去,片刻之后重新归来。

他见四下无人,直接身形一闪悄然没入黑暗的角落,来到马羽身边:

“老大,一切尽在掌握,接下来只需要潜入军中,便只欠东风。”

马羽轻点点头,低声道:

“按计划行事。”

话音落下,二人的身影尽早已消失在阴影之中,只留下风水大师的道袍,还能证明二人曾来过此地。

次日清晨,高岗城的屠夫起个大早,天边不过是微微亮时,便已摸黑赶到城郊的屠宰场。

见屠宰场中除了些待宰的牲畜,也只有几个帮手在前后忙碌着,至于和自己沾亲带故的两个远方表弟,却连影子都没见到,屠夫登时就气不打一出来,口中忿忿地怒骂一声:

“真是两个懒狗!”

这两个表弟仗着和自己有些亲戚关系,平日里整天好吃懒做倒也就罢了,他碍于亲戚的面子,也始终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要求什么。

可今天的情况能和以往一样吗?

今日拓跋将军将要祭酒,必须得准备足够的现宰猪肉、羊肉,听说今年祭酒路途要更远些,准备的猪羊也要比往年更多些,屠宰场本就人手不够,那两个家伙还偷懒不来,若是因为猪羊的缘故耽误了将军的行程,将军的怒火他们担得起吗?

屠夫怒冲冲地转身就要去找那两个表弟的麻烦,还没走出两步,却见到那两个表弟慢腾腾地从城门方向一步步走了过来。

哼!还知道过来?!

屠夫气哼一声,上前几步就要兴师问罪,可看清他二人的面貌后,却是微微皱眉,心中竟莫名地生起一种别扭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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