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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意图反攻先斩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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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高岗山上阳光明媚,春风送暖,高岗山巅的梨花开得正盛,好一片美丽的春景。

马羽正和佃云游走在文刚等人的坟墓之间,细心地拔除着坟间的杂草。

春意盎然,正值这些杂草生命力最为旺盛之时,只要偷闲个一两日不来打理,数不尽的杂草便又会顽强地冒出头来,正应了那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在山巅空地之上,陶家兄弟一人手里拿着个钩绳,正向成武请教着使用钩绳的技巧。

他二人如今身为刺客联盟的一员,日后无论是刺探机密情报、还是刺杀朝廷命官,都免不了要经历飞檐走壁的时刻,多学会一门钩绳的手艺,无论是对他们日后行事,还是出于他二人自身安全考虑,都是尤为重要的。

而成武也着实是未曾想到,他一手脚残疾,仅能勉强自理生活的废人,本已做好下半辈子混吃等死,用生命里余下时光去见证中原变迁的准备,居然有朝一日,还能够再度发挥自己的余热。

他那黯淡无光的未来时光,竟也开始变得有所盼头起来。

成武如今手足无力,自也做不到如当初教导马羽那般言传身教,但毕竟习武了大半辈子,经验颇为老道,只三言两语,也能让陶家兄弟二人感触颇深,又有左超、马羽时不时代为示范,教学倒也能顺利进行。

而左超则靠在梨树之下倚树而坐,手里提一壶浊酒,眼神迷离地注视着马羽、佃云的方向,时不时酌饮一口,整个人以往雷利风行的气质不见,看上去竟多增添几分洒脱之感,两种气质杂糅在一起,颇让人觉得他有些捉摸不透。

他在面对马羽之时,心中是有愧疚与自责的。

他愧疚于自己实力不济,未能在马羽下山之后护卫文刚大人周全;愧疚于失手被擒,让马羽不得不堵上性命前来营救他;愧疚于自己为何不能像小明王那般坚守心神,反被黄金大人蛊惑控制,险些将马羽所伤,还牵连他为了解救自己,而将黑火种子拱手让于黄金大人。

因此,左超每每与马羽碰面之时,总会满面颓然。

马羽自然知其心中的愧意,总是为他一一宽解道来:

“摩格此贼,受黄金大人黑化,实力早已远非常人能敌,我甚至非是此贼的一招之敌,不是左兄之过,师父临终之际,亦是从未怪罪于左兄,左兄又何必介怀?只要你我兄弟二人齐心协力,终有一日能去取下摩格的项上狗头,为师父、葛温大人报此深仇。”

“左兄与我意气相投,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早已是情同手足,莫说是我愿意拼上性命去解救左兄,如果换做是我遭逢此大难,左兄又何尝不会拼上性命来救我呢?你我兄弟一场,客套的话便无需多说。”

“黑火玄异常人难以理解,小明王虽意志坚定未受黑火蛊惑,但仍是被黑火影响陷入昏迷,若非是止止道人出手相助,只怕如今仍是昏睡不行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左兄何必自愧不如?”

字字真情实感,足以解左超心中愧疚。

只是对于黑火种子流落到黄金大人手中一事,马羽却是选择避而不谈,毕竟此事实在是非同小可。

黑火种子一阴一阳,只是分开来各自使用,都已然有着巨大威力,让世人在它面前俯首如蝼蚁。而今黑火种子阴阳合契、并而为一,所能迸发出来的能量,只怕是足以能够毁天灭地,如此奇物落入到黄金大人手中,以他那般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只怕整个天下都会被他所颠覆。

然而,让马羽大为不解的是,自打黄金大人获取完整的黑火种子至今,已然过去了整个冬季,可这么长一段时间整个中原却都是一片风平浪静,不仅未见任何异象,也听不到半点关于黑火种子的消息,就仿佛黄金大人从未获得过黑火种子一般。

设身处地地想想,若马羽坐到黄金大人的位置上,有此毁天灭地之能的神物在手,远的暂且不说,头一件要做的,定是要将朝堂命官悉数换成自己的心腹,并大张旗鼓地诛杀马羽这般的异己,而绝不会像黄金大人这般毫无动作的。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黄金大人出人意料的沉寂,让马羽心中越发困惑与不安,他实在搞不懂黄金大人葫芦里到底在卖得什么药。

只可惜如今他耳目闭塞,先前高岗山上负责搜集情报的弟兄们,都因摩格围剿高岗山而壮烈牺牲,如今山上算上手脚残疾的成武,满打满算也只有六人,实在难以抽调人手专门负责情报工作,看样子只得暂且将心中顾虑按捺下来,待日后得空再去求请艾杰夫相助吧。

可让马羽没想到的是,他这头刚动了要向艾杰夫请求情报支援的念头,还未正式动身,那头艾杰夫竟是先一步找上门来。

马羽二人清理完坟间杂草,佃云会宅中休息,马羽则口干舌燥地来到左超身旁,提起那壶浊酒连灌几口,方觉口中干燥感稍缓,正欲说些什么,却骤然听闻一道道细微的马蹄声从山道上传来。

马羽心中顿时警钟敲响,自打高岗山围剿惨案发生之后,在外人看来,此地无疑已是尸横遍野的无人之地,自然不会有人来访,那么如今山道上传来的马蹄声又是何人?

“哔!”

马羽眉头紧皱,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是何目的,便猛地吹一声口哨。

原先一直在树梢上假寐的鬼枭听闻哨声,猛然睁开双眸,两双瞳孔精芒大作,它向天发出一声长啸,接着猛然振翅而起,顺着山道上的马蹄声飞去。

见鬼枭鹰击长空,马羽沉心静气,微闭上单眼,竖起双指轻压住眼皮,鬼枭眼中所见,便清晰地传回他的终末之瞳中。

只见山道上有三道身着黑袍的身影,正骑着三匹老马缓缓登上山来,马羽微微皱眉,只觉得为首之人身形似乎有些熟悉,恰逢此人听闻到鬼枭的尖啸声,抬头观望。

马羽看清他的脸庞,心中的疑云顿消,长舒一口气。

来人为隐瞒身份,虽是将自己的脸庞用尘土给糊弄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就像个落魄乞丐,可以马羽和他的交情,仍是让马羽一眼便认出,来人岂不正是艾杰夫?

上次见艾杰夫可是去年秋季,时隔三个多月再见,马羽对他既是想念、也是高兴。

可高兴之余,马羽也不由得心生困惑。

自打艾仕成不幸离世之后,艾杰夫作为他的独生子,便肩扛起夷陵义军的领袖之位。

因是匆忙继位的缘故,他处理琐碎诸事也无法得心应手,都是一边学习一边尝试,忙得不可开交,怎会有空闲时间来此荒山野岭?

心中虽然困惑,但艾杰夫千里迢迢而来,也不可不迎,于是马羽暂且将此疑惑放下,匆忙顺着山道迎了过去。

还未见其人,便先听闻一道豪爽的笑声从山道上传来:

“我一见鬼枭,便知马羽兄弟定是已经知晓我等的到来,果真是不出所料。”

马羽笑意盈盈地迎上去,也是朗声笑着:

“艾兄远道而来,怎么不提前遣人通传我一声,若是我没发现艾兄的话,岂不是就要失礼了?”

艾杰夫翻身下马,拉下罩在头上的帽子,随手搓去脸上伪装的尘土,满不在意地应道:

“你我兄弟一场,交情莫逆,又何须在意那些虚礼?”

他身边二人马羽也看着眼熟,是艾杰夫身边的护卫,彼此也并非是初次相见,当下也显得很是熟络。

几人热热闹闹地彼此问候一声,马羽便带着他们上了山,准备迎着他们入宅中落座。

可艾杰夫一看山巅上梨花林开得正盛,春风拂过,浑身一阵暖洋洋,便朗笑着摆手拒绝,指着那梨林道:

“有此美景,树下安坐便可,不必大费周章。”

马羽也不忤逆他的意思,便和左超一同搬来席子、矮桌,提来几壶浊酒,三人在树下席地而坐,促膝长谈。

艾杰夫看看头顶盛放的梨花,又顺着山巅往下眺望而去,只见中原大陆在沁人的春风中,已扫去冬日的寒冰,焕发出生机勃勃的绿意。

他因为繁忙公务、舟车劳顿而略显疲惫的精神,亦是陡然间为之一振,倦怠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目光移回,见左超身上微微透着酒气,艾杰夫误以为他与马羽先前都在这梨树下对饮,便笑道:

“左兄、羽弟树下对饮,可真是好雅兴啊!”

左超笑着摇摇头:

“艾兄说笑了,一壶浊酒自斟自饮,谈什么雅兴?”

而马羽也只是轻笑着为艾杰夫倒酒,笑而不语。

他心知,艾杰夫此言不过是调笑之语。

若说左超久伴文刚身边沾染几分书卷气,算得上有几分雅兴,那马羽便是俗人一个,没上过学没读过书,只在母亲的教导下勉强能识些字罢了,这雅兴又该从何谈起呢?

艾杰夫端起酒杯,便是一阵仰头大笑,震得头顶的梨花花瓣纷纷飘落,恍惚间竟如同春日飘雪一般,美不胜收。

花瓣飘落到酒杯之中,艾杰夫也毫不在意,直接就这花瓣,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伸手擦去顺着鬓须流下的酒渍,目光飘向马羽身后的一座座坟冢,不由得敛起脸上的笑意,一声长叹:

“满山皆是英魂,为天下大义而付出生命,真是可歌、可敬!未能让他们看到中原的明天,亦不免可叹、可惜!”

说罢,他跪坐于地,上身挺立,双手端起酒杯,遥举向座座坟冢,朗声喝道:

“艾某,敬各位英雄!”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连饮三杯,算是表达自己的敬意,左超、马羽也不拦他,只是默默地陪着他饮下三杯,无论是何等敬意,对于死去的弟兄们而言都是他们应得的荣耀。

三人又对饮几番,马羽想起心中的疑惑便微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艾兄夷陵诸事繁忙,忽然乔装身份南下来我高岗山,究竟是所谓何事?可是有事需要我帮忙艾兄但说无妨,我定会全力相助!”

艾杰夫手中酒杯正端到嘴边,闻言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放下酒杯,面色却已经变得狠厉而果决。

他与左超、马羽对视一眼,心知在座三人,每一个是拖泥带水之辈,便也不拐弯抹角,张口便说出一番让左超、马羽都所料未及的话来:

“二位兄弟,可有刺杀拓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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