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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山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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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老道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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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春,阴阳历五月初五。

端午节是比较隆重的节日,南方人吃粽子,北方人吃啥不知道,反正伏元村人吃雕花的锅盔。奶奶和妈妈前一天晚上就窝好面,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烙锅盔,十来个各种花纹的锅盔不到三小时就出锅了,好看又好吃,是真的好吃。

周元易也没闲着,做了将近十道荤素搭配的菜,给三老头一人一个食盒。以前不管啥菜整一个碗里就送过去,农村人也没啥讲究,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自从看了食谱后,学着做菜眼界也提高了,有些菜还真不能搁一起,于是去京山背面砍了些竹子,请村里手最巧的四娘编了三个提笼,分四层,下三层搁盘子,最上层装碗筷。

先给**官和风水师送过去,这两人现在天天在一起下棋聊天。周元易在风水师门口探头一看人没在,直接送**官家里就家里,果然都在这里。**官变了很多,偶尔还能跟周元易聊个把时辰。以前石洞住的时候,尽看老道没事干这门进那门出的,连胡老头都不放过。

自从学会做饭后也给胡老头送过,但是被拒绝了,咧着嘴笑着说:“还是差了许多,没我做的好吃。”周元易也是有脾气的人,心意懂不懂?跟好吃有关系吗?对这么不解风情的老头少搭理的为好。

最后提着食盒来到老教授家,老头今天没在书房蓬头垢面的搞研究,而是在上房舒坦的喝着茶,老远看到周元易进来:“你小子今天不守时啊,这都十二点半了才送来”。

“今天不是过节嘛,家里做了锅盔,我也做了好几个菜,您老尝尝。”

打开食盒,闻了一鼻子,“今天看来是用了心做的,以后就按这水平送。”

周元易翻了个白眼。记得老道离开前给老教授相了个面,看出来这老头是活不了几年了的。现在你再看这老头,头发还是一团乱麻似的,但天庭饱满有光泽,双眼灵动润气生,皮肤湿润气感十足的,再活个十几二十年的没毛病啊,难道在山洞里给阴着了?

陪老教授聊天打屁吃饭饭,收拾好食盒,再到**官家里拿了食盒就回家了。

哼着流行歌曲,迈着二五八万步,心情好的也是没谁了。

惊喜来的总是很意外,一进门发现院子里站着老道,还是背着走时的挂单,衣服也旧了很多,上面还有破洞。面色比走的时候差不离,周元易眼睛一湿,放下饭盒,上前几步来到老道身前跪倒:“甘爷爷,你总算回来了。”

老道也是一声叹息:“两年多不见,玉娃长高了”,说完摸了摸小周的头,扶了起来。周元易赶紧把老道挂单接过,往上房请,老道却说:“去你屋里吧”。这时中院住着的爷爷奶奶还没发现老道进门了,周元易听话的把老道请到倒座房。

给老道泡了茶才问道:“甘爷爷,您这一出门就是两年多,村里也变化了很多,还修了道观,您的事了了?”

“都了了,道观是我们三个早就商量好的,至于村里的变化是刘老弟临时起意,无妨,说说你,我走之后修行有没有落下?”

周元易把老道走后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想不到张老弟师门传承也很不凡,此事就烂肚子里吧。”

“甘爷爷,西山真的是一个坟堆吗?”

“是,葬的人不清楚,二十多年前我们来这里并不是偶然的,我、小张、小刘都是师门或祖上有交代才过来的,搬来的路上遇到快要饿死的小黄顺带过来了,

一路上也捡了很多人,有家有室的七八年都回去了。”

“那胡爷爷怎么回事啊?听张爷爷跟刘爷爷说有目的,都防着的样子。”

“小胡不是路上捡的,是主动加入我们的,这些年守着不出去,心思我们也猜不出来,不过与你无关,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听老道这么一说,还是一头雾水,这是啥也没说啊,我是你乖孙,咋还瞒着呢?

“我这次去回了师门旧址一趟,残垣断壁,啥也没有了。本来是一脉单传的,以后这道观就是我门的传承之地了,我把师门信物也找着了,给你吧。”

说完给周元易丢了过来,周元易慌忙接到手里,一看是块翠绿色的玉,圆圆的像个鸡蛋,但不到鸡蛋大小的三分之一。

“爷啊,师门信物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怎么着也得焚香沐浴,给祖师叩头才有仪式感,你给我丢的这玩意,不会是假的吧?”

“呵呵,不要还我,我带到土里去!”

“别,我给您老传下去吧,这一款像是帝王绿级别的玉,值老鼻子钱了!”

老道也不跟周元易贫,问道:“你大在家不?村里壮力在的多不多?”

“我大在,这会儿应该串门去了,村里年轻人大多过节回来了,都在拾掇新房子。”

“那就好,晚上让你大过来一趟,我有事交代,好了,随我去道观看看。”

跟着老道来到道观,顺着主殿、偏殿、副殿看了个遍,这时**官和风水师进来了,三人一阵寒暄。准备去**师家里再叙,走之前老道吩咐周元易把厢房收拾收拾。

不用说小周也会收拾的,先把屋子里里外外卫生搞了一遍,又把炕席铺好,伏元村五月份已经很热了,不需要烧炕。当初装修厢房的时候,父亲是按照周元易房子的标准装修的,进门正对着是供桌,左手是炕,右手是会客厅,会客厅最里面是卫生间,干湿分离的,老洋气了。

回家里把按照老道炕大小准备好的被褥背过来铺好,原来山洞里的父亲让拆了缝补自家用,给老道准备了全新的,这做事的样子外面几年没白混。

又到家里烧了两暖瓶开水提了过来,老道算是可以拎包入住了。

家里人一听老道回来了,全家忙碌起来。爷爷挖新土豆摘绿菜,父亲杀了两只鸡,奶奶卤牛肉,母亲准备擀面条,周元易掌勺。奶奶和母亲不识字,周元易只能口述食谱,但是理解有限,还是周元易进步最快。

饭做好后,父亲跟着周元易来见老道。路上周元易心里想从今天起要送四份饭了,是不是得做个扁担挑上了,四个食盒不重但占地方。

周元易看着父亲陪老道说话,就带着食盒分别送,等回来的时候已经谈完了。原来老道这次出去请了些神像,有人这两天陆续会请到山下,需要村里青壮劳力请到观里。这肯定是风水师的手笔,老道有没有这么多人脉小周还是知道的。

这三老头早就算计好了一起,听话音谋划的还不止如此。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加上三不管的,能有啥好东西让人守着又惦着的?

父亲把叔伯们请到家了,把老道的事说了一遍。

这是好事儿啊,老神仙请的神,那道观以后就可以上香许愿了,本来这两天要回去打工的都不走了,这是积功德的事怎么着都得参与。

又是一场酒,大家红光满面的散了。

先是请过来主殿的,分别是太清老子、玉清原始、上清灵宝。

后来陆续请来的上洞八仙、各路元君、各路神灵。

按照老道的吩咐,分别请到主殿、偏殿、副殿。

用了十来天的时间才结束,再看这道观,香火绕绕,紫气翻腾,好一个仙家修行的妙地。

这些天周元易也没闲着,作为老道等人的关门弟子,必须是要常伴左右、耳提面命的。

老道挑了个黄道吉日,办了一场开光法会,道观算是可以开观受香了。开光这天**官和风水师也整了一身道服来参加,这两人也算是新观正式的信士弟子了。

忙忙碌碌快一个月了,小周才有时间仔细观察师门信物。翻来覆去的看,就是一大块绿意盎然的玉石,关了灯拿手电筒照照,不透光?怕不是老道在外面集市上顺手买了个玻璃球逗我这孙子玩的吧?

看不明白也没辙,上面连个挂件的洞都没有,没法随身携带。

这半个月,小周没有主动运转法门修行大道经了,今天就努力一下吧。

盘膝而坐,怀抱日月,运起法门开始修行,却是忘记了右手上还握着之前没研究明白的师门信物呢。

入定后,神庭玄珠老样子,似转非转,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知过了多久,玄珠突然开始抖动了起来,脑袋像要炸裂了,尽管周元易面部已经扭曲了,但还是睁不开眼,强忍疼痛,观察着玄珠的变故。

也许就那么一瞬间,圆珠旁边突然又出现一个灰色圆珠,这个灰色圆珠出现后,神庭原有圆珠就疯狂的旋转起来,仿佛要吞噬灰色圆珠。

周元易感觉自己疼的快要没命了,眼睁睁的看着灰色圆珠跟黄色玄珠慢慢相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当融入的那一刻,新珠子撒处一片清凉的光芒融入周元易的肉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吞噬这些光芒,不一会儿就吸没了。

再仔细看神庭的珠子,好像什么颜色都有,又像什么颜色都没有;看似在转动,又像是静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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