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
“你好。”
萧霁和莫安康隔着电话，“相顾无言”，好像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栾魏凑在萧霁的手机旁边，屏住呼吸去听，半天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还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莫安康虽然还没见到人，但已经感受到这个妹妹的不好相处，“你哥给我介绍你的。”
“……”萧霁说，“我知道。”
萧睢当时和他说，他妹妹有点不好相处，他虽然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居然会那么不好相处。
萧霁：“……”
如果不是因为萧睢，她这通电话早都挂了，两人又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莫安康说：“你今天的节目我看了，很有意思，就是……那个玉鼎你称呼它为‘凤凰玉鼎’？萧睢也是这么叫的，问他，他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来问你。”
萧霁：“……”
萧霁虽然不表露出来，但是对萧睢的行为很满意——他没直接对外人说出来。
虽然她还是不太想说，但刚刚银河给她科普过了莫安康，b大的退休教授，还是专门从事考古这一方面的工作。
尽管现在他已经退休了，但还是致力于这份他终身热爱的事业，七八十岁的年纪了，还主动跑来找她。
那告诉他就告诉他了吧。
“从特定的角度看，内部能看见一只垂首振翅的凤凰。”
“角度？内部？”
莫安康显然有点懵，脑子里仔仔细细把那个文物都呈现了一遍，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但他就是没有想起来萧霁说的那只凤凰在哪。
萧霁也很难用语言给他描述清楚，就说：“下次有机会的话，我指给您看。”
莫安康：“……好！”
挂断电话之后，周围的人都走没了，连周令都被某人给打发走了。
栾魏就在她旁边，酸不溜秋地说：“b大的教授啊？”
虽然栾魏家有钱，但也很尊重知识分子。
因为就算他脑子好，可兴趣不在科研和文史哲上，高中半玩半学，也绝不是能考上b大的料子。
“公主殿下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啊？还都是老教授。”
萧霁虽然被称了那么多年的公主殿下，耳朵早都听得长茧子了，但不知怎么，栾魏叫起来就让她有点不自在。
“与你有关系？”萧霁不咸不淡地噎了他一句，就打算回家，明天还要去找闵淑雅继续跳舞。
栾魏哼唧了一声，跟在她后面，刚想说话，康岫的电话就进来了。
“上次那个杂志封面发了，你去微博互动一下。”
“嗯。”
萧霁非常熟练地走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之后，才发现栾魏还站在街边，抄着手看她。
萧霁挑了下眉。
栾魏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知怎么，忽然冒出了一种她是“女主人”的态度，忍不住就笑了。
于是他刚刚准备的几句话全都被咽回去了，高高兴兴上车去了。
萧霁：“……”
萧霁早也习惯他这种突发奇想的状态了，不理他，登上微博之后就把微博转发了。
她的粉丝们立刻发现了。
——本人本人！
——精灵球，抓住姐姐了！
——这次是本人，姐姐直接美到了我的心巴上！实在太漂亮了吧！我直接叫老婆老婆老婆。
萧霁的微博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是她本人在管理，还是经纪人登了他的号。
因为后者一看就不是她的风格，带表情又撒娇卖萌，和她本人的形象一点都不一致。
可见公主殿下虽然只上了几个月的节目，却把余念念以前的性格都给替代了——人品和黑料暂且不说，但大家都默认她以前是故意立人设的，现在才暴露了她本来的性格。
而且明星说实在就是商品，一款商品有人不喜欢，那就有人喜欢，都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余念念”有粉丝，也无可厚非。
毕竟连萧睢都还有黑粉呢。
萧霁其实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萧睢又不和她一样被这个恶咒束缚，为什么要留在娱乐圈里呢？
她觉得她皇兄可以去做更多、更好的事，而且一定会完成得非常完美，而不是……
但是转念又一想，萧睢当初就是个洒脱自由的人，要他当皇帝，反而不如让他做个世家浪荡子来得痛快。
那个……算了，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没意见。
这次杂志半夜做宣发，想来也是第一回，据说和主题很切合，而且只是一个预热活动。
正式的杂志抢购链接要明天才上，而且现在才爆出嘉宾，粉丝们大多都睡了，只有夜猫子忽然发现，人传人的把热度顶起来了。
当然主要的力量是秋雨星。
他在歌坛粉丝不少，爆火的金曲很多，更别说他的脸也长得漂亮，一分加一分的，现在在娱乐圈里鲜少能找出比他人气更高的歌手。
她们冲着秋雨星去，然后看到杂志的一张预热照片。
能清晰地看到秋雨星躺在地上，萧霁站着，居高临下的目光两人对视，眼神交融在一起，乍看不出来是爱是恨。
简而言之，就是故事性很强，任凭粉丝什么解释都好，都能找到自己的论点。
——啊啊啊啊我死了
——说实话，这个脸，这个表现力，这个感染力，一时我竟然都不知道该羡慕谁。
——我也是我也是，姐妹我分明就是秋雨星的粉丝，但是现在会忽然好羡慕秋雨星［流泪］漂亮姐姐踩我！！！
——前面的姐妹苦茶子收一收，这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太美了太美了，这种感觉能讲十万字的故事，性张力我直接舔舔，我疯了我疯了！
——可恶啊，我怎么有一种余念念最近在乱杀的感觉，越看越觉得姐姐美丽，我以前分明很讨厌她来着呜呜呜……她该不会真的靠这张脸洗白吧？
——我也有种感觉，好像看着她在逆袭，该不是拿了什么重生剧本？或者是美貌系统？（哈哈哈哈哈哈我小说看多了，对不起哈哈哈哈
栾魏开着车、哼着歌，偶尔瞥一眼认真看手机的萧霁。
她低着头，垂眸的时候光线从她脸上流转，明明暗暗，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秋雨星和她互动了一下，互相点了个赞，但因为两人都在参加同一个恋综，所以这种再正常不过的行为，都被笼上了一层暧昧的意味。
——香香，就因为这张照片，明天的杂志我一定会抢的！
——只能说性张力真的太足了，余念念以后不要演戏了，一直拍杂志吧，这张脸真的很适合拍杂志！经纪人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听见了吗？（超大声）
——臣附议！她真的不适合演戏，但唱歌和脸都很好，身高也还可以，我觉得直接当歌手或者模特，发展肯定比现在好啊！
——啊，余念念与她那无用的经纪人，怎会如此啊！
——现在是凌晨啊姐妹们，秋雨星居然立刻就给她点赞了，这是设置了特别关心吧？原来小星星喜欢姐姐啊，我能小小的吃一口吗？
——我早就该想到的，小星星那么可爱，看起来奶呼呼的，就应该配一个姐姐啊！反差我永远爱。
——不是吧，不是吧，你们怎么忽然对余念念的接受度那么高了？她祸害那么多人，互联网真就没有记忆是吧？
——可是我怎么记得的是余念念被渣男伤害呢？同样都是女孩，为什么对别人的恶意那么大呀？就因为人家比你漂亮？比你家境好？追求者比你身边那三瓜两枣烂人的好？
这些评论都被萧霁一扫而过，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这种情况，在最开始参加《我们恋爱吧》综艺的时候，康岫就跟她讲明过利害了。
反正只是言语上的东西，她不在乎，这种绯闻烂事，从女性生下来的第一刻，就注定了要追随她们一生。
哪怕她是禹朝的公主，有皇兄如此爱护，却也逃脱不了被人凝视的命运。
评判她是“大禹第一美人”，把她的婚姻当做政治上的筹码，什么“王家世子比李家公子更配得上公主”。
这本质上是她在挑驸马吗？
不是，这本质上其实是男性对女性的争夺，所有物，“她”其实是“资源”。
栾魏漫不经心地问了她一句：“困了？”
萧霁猛然睁眼。
她刚刚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几个瞬息的想法辗转间，困得闭上了眼睛……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栾魏开车的动作很随意，单手掌着方向盘，动作放松，看向萧霁的表情还轻佻，一看就是老司机了。
萧霁舔了舔嘴唇。
栾魏接着说：“是今天累了吧？听周令说你白天一直在跳舞，困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萧霁：“……”
萧霁摇了摇头。
她看向车外，轻车熟路地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立刻充斥整个口腔，强行提神。
“好好休息，睡吧。”栾魏又说，“嗯？”
萧霁觉得他聒噪得很，直接冷声道：“闭嘴。”
栾魏忽然笑起来，“嘿”了一声：“你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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