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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反派黑化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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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卑微奴隶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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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夜晚月色如水。

全国上下还沉浸在大军归来的喜悦中。今日王宫设宴,  民间也是一片喧腾,街上人潮涌动,仿若过年一般热闹。

时浅渡本质上是个爱玩的性子,  在街市之上一路买、一路吃。

看到许多后世失传的小吃点心或者玩具,她总要上去瞧一瞧,顺眼的买回去。

陆苏北就跟在她的身后,  帮她付钱、拿东西,并用那双憧憬的眼望着她的背影。

心里甜丝丝的。

他想,普通老百姓的日常,  大抵就是如此简单吧。

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和人一起简简单单地走在街上,就会这么开心。

眼角早已经干掉的泪痕让皮肤微微紧绷,有点发痒。

他蹭了蹭眼角。

今天本来都已经绝望,却峰回路转。

现在他依然能跟在殿下身旁。

真希望,能一直这么看着殿下的背影啊。

永远永远。

酒足饭饱后,  时浅渡又觉得自己吃得太多了些,打算多在外面待上一会儿消消食,  便找来两匹马,  领着陆苏北一路直奔京城外的那座矮山。

两人策马,  一同在微凉的春夜中前行,最后停在一处断崖之前。

从此处向下望去,  正好能把京城纳入眼中。

不像现代社会那般星星点点,却也是灯火辉煌。

时浅渡翻身下马,前行几步来到断崖边。

晚风吹来,掀起她的衣袍。

陆苏北紧跟其后,生怕她不慎失足跌落下去:“殿下小心一些,稍往后站一点吧。”

“你不用这么紧张。”时浅渡笑道。

她望着眼前的万家灯火,  仿佛刚才街市之中的喧嚣嬉闹声就在耳畔。街上,有欢腾吵闹的孩子,有四处吆喝的小贩,有高谈论阔的食客,也有……在阴暗的墙角饿死的少年和在鞭打和黑暗中艰难求生的“贱民”。

在这个小世界中,她是少国主。

那这些人,就是她的子民,眼前的一切,就是她的江山。

她也就承担了相应的责任。

和上个小世界不太一样。

之前是追求人妖和平共处的现代社会,身为捉妖师,她只要能坐镇妖管局就够了。而眼前是充满压迫剥削的封建社会,系统给她匹配个少国主的身份,她需要做的就太多了。

如果不让这个社会往好的方向走,而是一不小心也弄了个人口锐减……

啊,那就有其他同事跑过来杀她了。

需要承担责任的感觉不太好,比杀人难太多了。

她叹了一声,懒洋洋又无可奈何地搔搔头。

不过偶尔体验体验肩扛重担的感觉,也还行吧。

进入不同的小世界体验完全不同的人生,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她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

怪不得那么多同事,都很喜欢用身份匹配模式。

“殿下是不是累了?”陆苏北在观察她的神情。

“体力上没有,心里多少有点犯懒吧。”时浅渡伸了个懒腰。

“殿下这是有烦心事?”

陆苏北顿了顿,难道是因为……国主大人为殿下选夫的事?

殿下并不想选夫?

明知道很有可能是他想太多了,他还是往上翘翘唇角:“殿下若不嫌弃,可以把烦心事说予奴听,讲出来或许会好一些。”

他的话音才落下,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声闯入耳膜,越来越近。

似乎还有兵刃交接声在夜空里回荡。

“嗖”的一声响,时浅渡眼神一利。

“殿下小心。”

陆苏北抬手便将一只射向时浅渡的弓箭抓在手中,警惕地扫向暗色中,锐利的双眼在暗夜中像是一只捕猎的狼。

有敌袭么?

是时钧野他们得到什么消息,提前动手了?

入王宫不能携带武器,他们此时只能赤手空拳,身后又是悬崖峭壁,若真是敌袭,那情况不太简单。

好在对方没让他们猜测太久。

不出几秒钟,就有一人骑着瘦弱的马匹冲出树林,停在他们眼前。

这人眼神凶悍锐利,眼下青黑,嘴唇干裂,下巴上带着一片咋咋呼呼的胡茬,显然已经很久没能好好休息了。

他穿着轻便的布甲,身上好几处都渗出了深红色血迹,伤的应该不轻。

视线突然和时浅渡相撞,猛然睁大了双眼,紧皱的眉间有所松动,像是忽然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又是几只利箭飞射而出,直直的刺过来。

时浅渡早在听见马蹄时就已经发现异常,手指微动,不多时,通体漆黑的爱刀便已经被她握在手里,顺手挽了个刀花。

利箭破空而来之时,她身形一动,眨眼间就把那几只箭切断在空中。

看着树林中涌出的几个杀气腾腾的男人,她朗声笑起来:“张穆梁,你可真幸运,逃命到没路的断崖边上,都能碰到我这样的救星。”

张穆梁一连逃亡数日,早已经筋疲力竭,翻身下马后几乎支撑不住。

他勉强笑道:“大抵是冥冥之中受少国主的召唤吧。”

受人追杀十数时,眼见着就要到呈国京城了,却被人追上,阻击到这里。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黎明的前夕……不想在这个时间,竟然会在山中碰到了这位呈国的少国主殿下。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命大。

看来是他命不该绝,另择明主也是正确的选择。

心知追杀他的人都是兴国好手,他扬声提醒道:“他们都是兴国的死士,千万小……”

“心”字还没吐出来,就被掐灭在了嗓子眼里。

时浅渡回头看他,顺便甩了甩长刀上的血:“嗯?”

张穆梁:……

他惊讶地微微张开口。

眨眼间的功夫,数名死士就已经命丧黄泉。

原来,这才是呈国少国主的真正实力么?

对她来说,杀死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死士,不过就是抬手、挥刀这么简单而已。

时浅渡瞧出他的惊讶,稍微弯了弯唇角:“来投靠我,绝对是你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几分自恋。

她垂眸瞥瞥张穆梁身上几处渗着血色的伤口,招招手。

“你的行踪还不能让人发现,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

顿时,陆苏北心中打鼓,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能让人发现就是要藏起来,这京城之中,哪有比殿下府中更好的藏身之所?

他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满这个突然打破这个平静夜晚的人。

张穆梁:……怎么莫名多了一股杀气?

追杀张穆梁的死士和暗探不止一波,时浅渡便让他和死士们换了衣服,又把人砸烂了面容,复刻了伤痕,推下山崖去。

这样不可能真瞒得住,但对方是敌国暗探,不能轻易暴露身份,想要找个仵作验尸、确认死者身份,也得拖上一段时间。

少国主府占地颇广,却没多少人丁。

时浅渡本来想让张穆梁和陆苏北分开住,不要挤在一间院子里,省的一山不容二虎,两人合不来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陆苏北一反常态,竟然主动提出让张穆梁和自己住在同院,美其名曰:方便为殿下照看我呈国的未来大将。

言外之意恐怕是,有奴替殿下照看,殿下就不必亲自躬身了。

于是张穆梁最终一身血迹地躺到了陆苏北的隔壁房间。

他一连数日风餐露宿,连旅店都不敢住,每天只吃一些干粮果腹,又时常陷入厮杀和你追我逃的险境里,身体虚弱,身上的伤口皮肉翻卷,一片血腥。

人也开始发烧,陷入了迷迷糊糊的情况,被大夫用刀清理身上有些溃烂的腐肉时,也是无意识地轻哼,意识并不清醒。

天,看着就疼死了!

时浅渡看一眼这些伤口,就觉得自己的皮肉也隐隐作痛。

她实在看不下去,肩膀轻轻抖动两下,走出了房间,吩咐王总管道:“给他准备些好消化的吃食,等吃完东西,再把煎好的药送进去。”

陆苏北也跟着时浅渡走出房间,没说话。

他有些陷入了自我怀疑。

从前一直觉得,殿下对他或许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可今天,又有一个举世无双的将才,住到了殿下的府上。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只要是个可塑之才,殿下就会一视同仁地对待。

他想,他最初被殿下带回府中的时候,大概跟张穆梁此时一样,意识很不清醒地躺在床上,被殿下请来的大夫一点点地把伤口处理好,换上干爽柔软的衣裳,然后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吧?

那张穆梁明天,是不是也能得到殿下特意吩咐的早饭?

未来,也照着他曾经走过一遍的路,重复一遍,直到跟他此时的现状一样。

最终张穆梁会替代他的位置,他也就被殿下遗忘了。

“愣着什么呢?”时浅渡发现他难得的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今天太医院老太医给你开的方子和药材都已经送到府上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要好好调养身体,不能太过劳累,不要每天读书、练武,要劳逸结合懂不懂?”

陆苏北猛地回过神来。

他怎么变得那么多多愁善感了。

只要他能为殿下征战四方,只要他能取得更好的功绩,只要他能一直对殿下有用,殿下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他呢?

如果殿下有一天把他抛到脑头,也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奴明白了,奴会按照老太医的嘱咐,好好调养身体的。”他认真地回答。

“嗯,那还不赶紧进去泡药浴?刚才的水有点烫,现在应该刚好合适。”时浅渡瞥瞥他的房间,“一会儿会有人再帮你把喝的药煎好了送进去的。”

原来是要泡药浴,那岂不是……

陆苏北看看张穆梁的房间又偷瞥瞥时浅渡,最终还是垂头应道:“奴这就去。”

张穆梁伤成那个样子,一时半会应该也是醒不来吧。

泡药浴的大木桶放在了里间,为他准备药浴的家仆早早就退出去了。

他关好门窗,缓缓地卸掉暗银嵌玉腰带,解开身上的鸦青色暗纹袍,露出留着一道道疤痕的身体,从身后的模模糊糊的铜镜中可以看到,后背上的疤痕尤其多,一道道鞭痕重叠在一起,有的印记已经淡下去不少,而有些粗重深刻的,很多年过去了,却依然那么明显。

其他将军身上留下的,都是英勇征战的痕迹。

而他身上这些,确实曾经身份卑微低贱的证明。虽然已经被去除奴籍,可二十来年的奴隶生活,早就把一些东西深深地印刻在身体中了。

尤其是……视线逐渐上滑,落在脖颈间的丑陋烙印上。

他过去无比厌恶这块烙印,此时又一次看到,他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身旁的木桶中,白色的热气蒸腾,一股股浓重的药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手探进水里,果然已经不再烫手了,是皮肤可以接受的程度。

他迈开双腿踏进水中,温热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轻轻地一哆嗦,浑身舒畅。

热水澡,这个词,恐怕没有几个人敢想吧。

别说是奴隶了,就是普通人家的良民,一年到头也没有洗热水澡的机会,能在夏天时到河里舒舒服服地洗个干净,已经是很让人高兴的事了。

他缓缓地坐进木桶里,温热的药水漫过身体,把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太舒服了,叫他忍不住喟叹出声。

他很难用语言形容此时的感觉,只能说,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这哪像是在治病,分明是在享受啊。

被这种温热气息包裹着,他往后仰躺着,把头轻轻枕在木桶边缘。

长时间这么硌着,脑袋肯定生疼,可他跟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反倒昏昏欲睡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用手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喂,水都让你泡凉了。”

陆苏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近在咫尺的脸,他一个猛子想要站起来行礼,脚下却是一滑,猛地摔回了木桶中,溅起一片水花。

啊,殿下身上肯定要被溅湿了。

他急急忙忙地扒着木桶边缘冒出一张染着不正常红色的脸来:“殿、殿下。”

看到时浅渡手中正在散发出药香的碗时,他明白了时浅渡过来的用意,连忙伸出双手想要去接药碗:“送药这种事,殿下差人做就好了,不必为了奴亲自跑一趟的。”

时浅渡调侃道:“我是差人送来,可惜人家敲了半天你的门,你都没有半点回应,除了我谁敢直接进来?恐怕这样叫醒你,你能脸色臭的把人吓死。”

她知道陆苏北面对其他人时,跟在她面前简直是两个人似的,尤其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时,那种森郁的神情恐怕能止小儿夜啼。

府里的家仆婢女,好像也是越来越怕他了。

陆苏北往后缩了一点,怕时浅渡误会,解释道:“奴从前住在府上时只是奴隶,殿下府中的婢女家仆大都对奴十分不屑,如今殿下的废奴令逐渐推行,奴的地位与从前不同了,便有一些人总是凑到奴面前,还有一些婢女想……”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落下去,脸也有点发烧。

那种事还是不要在殿下面前说出来,惹殿下误会了吧。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这样紧张解释。”时浅渡绕着木桶走了一圈,“水都凉了,再泡下去会感冒的,还是快出来吧,我把药给你放在一边。”

说罢,她把药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殿下。”陆苏北忽然出声。

他把自己的身体全都埋在微凉的药水中,只在外面露出了个头,耳尖红扑扑的。

“奴一会儿有事想与殿下说,不知道殿下是否可以在外间等奴片刻?”

“好啊,那你先出来换衣服吧。”时浅渡走到外间,随意坐在了一张软垫上。

里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接着是窸窸窣窣擦身、穿衣的声音。

陆苏北赤/裸着身子站在空气中,顿时感觉到一片冷空气侵袭而来。想到时浅渡就在外间,他莫名的有些呼吸加速,身体也跟着微微燥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穿好了衣袍,又面对着铜镜理了理自己湿乎乎的头发。

这样的仪态……应该还可以吧?

希望殿下能够喜欢。

“弄好了?”时浅渡听见脚步声,转身看过去。

只见陆苏北身上透着淡淡的水汽,皮肤上透出淡淡的粉色,一双漂亮的狭长凤眸在雾气下显得有几分湿濡,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滴,整个人瞧上去柔软了不少。

他身量纤长,看似瘦弱,实则肌肉精壮,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整体看上去画面美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头发完全没干,湿漉漉地用一根头绳栓在身后,还在滴滴哒哒的往下落着水,浸湿了一大片衣裳。

这人怎么还是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现在还是四月初春,天气并不暖和,这房间里也是微微泛凉。泡完药浴就这么湿着头发走出来,一个着凉,第二天妥妥的偏头疼。

时浅渡顿时蹙起眉头:“手巾呢?”

“奴这就去拿。”陆苏北还以为时浅渡要用,立刻回里间拿出一条没用过的干燥巾帕,双手奉到了时浅渡面前,“殿下。”

“把你的头发擦干了再说话。”时浅渡道。

陆苏北微微一怔,很听话地开始擦自己的长发。

如瀑的黑发散落下来,被他侧身裹在手巾里轻轻地擦拭。

不出两分钟,他怕时浅渡等急了,便放下了手巾:“奴擦好了。”

头发还是很湿,落在衣服上会留下水印的那种。

时浅渡叹了一声:“你就这么想让自己明天头疼吗?把手巾给我,坐下。”

“奴不怕受凉的,殿下不用担心。”陆苏北这么说着,还是乖乖地坐在了时浅渡身边。

他低顺着眉眼,感觉到身旁人拿起手巾,把他的头发轻轻裹起来,然后缓缓地擦拭起来。

动作很轻,完全不会扯到他的头皮,能让他感觉到对方的小心。

他被殿下照顾了。

这样的想法冒出头来,让他心里暖融融的。

如果这个时候对殿下提出请求,殿下应该是会答应的吧?

他小心地默默在心中组织语言。

时浅渡轻轻给人擦着头发,能侧头看到陆苏北的侧脸。

战场上锐利如剑的人,此时却低眉顺眼地乖顺坐在她身旁,双手有点不知所措地搭在膝盖上,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捻在一起。

跟系统描述里那个暴虐的帝王,怎么看都是不同的两个人。

人的性格果然是有两面性的啊,对不同的人会露出不同的一面来。

正在她有点发呆、机械地擦着头发时,陆苏北忽然转过头,饱含着期待的眼睛望向了她:“殿下,奴有一事相求,希望殿下能够应允。”

时浅渡歪歪头:“什么?”

陆苏北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把干燥了不少的黑发拨弄到一旁,然后轻轻地扒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大片微微透着粉红的皮肤,和脖颈上那块用红烙铁印上去的奴隶的烙印。

他再说话时,变得小心翼翼的,语气期待:“不知殿下可否为奴赐下一枚只属于奴的印记?”

和别人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其他人只要能看到这里的痕迹,就能够知道,他陆苏北,是殿下的奴。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起。

时浅渡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脖颈,看到微微凸起的性感喉结,看到半遮半掩还透着湿气的背脊。那块丑陋的烙印反而不是重点了。

偏偏眼前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这样坐在这里,动作是有多么色气,用一脸期待的眼神望着她,殷切得要命,似乎任人采颉。

她轻轻咳了一声:“我帮你设计个图案么?”

这种烙上去的痕迹,就算去掉,也会留下一大块疤痕,确实拿什么别的痕迹覆盖上去更好。

“殿下愿意?”陆苏北一喜,面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欢喜来。

他立刻俯身下去,匍匐在时浅渡身旁行了一礼。

“奴感谢殿下赐印。”

“纹身很疼的,是这么值得开心的事么。”时浅渡拖住他的下巴,把人带起来。

“身上能有殿下的痕迹,是奴的荣幸。”陆苏北起身,用一种无比真挚的眼神直视着时浅渡,眼尾因为开心,而微微地泛红。

可落入时浅渡眼中的是……那片肌理漂亮的结识胸膛。

从时浅渡的角度看过去,还能清晰地瞧见因为才泡了药浴而微微凸起的红点。

再加上那模棱两可的暧/昧话语……

她严重怀疑这个人是故意的。

她微微眯起双眼,指肚顺着陆苏北的下巴缓缓下滑,略过微凸的喉结,溜进松松垮垮的衣衫里,游走在结实的胸膛上,偶尔,划过某一点。

陆苏北身材很好,肌肉紧实有力,很有弹性,手感极佳。

陆苏北当即滞了口气,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唯独心脏“突突突”地跳动个不停,震颤着快要冲破胸膛。

他呼吸变得急促,耳根薄红,脚趾微微曲起。

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喷涌而出,他觉得口干舌燥,所有感官都随着那只手而动。

只一点点蓄意的调戏,便叫他情动不已。

此时此刻,他清晰地明白,自己想要得到殿下的垂怜。

说他妄想也好,说他大不敬也罢,总之是……

疯狂的,想要得到殿下垂爱。

他不知道殿下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只是随便逗弄逗弄他,可他心底的感情已经难以压制,呼吸越来越急促。

“殿下。”

他哑着嗓子,往前膝行两步,因他的动作,胸前的手不经意地狠狠碾过那一点,他没忍住,身子打了个颤。

硬朗的面容抬起,露出深埋着依恋的双眸。

那双眼睛像是盛着水,跟在战场上时狠厉的神情完全不同。

时浅渡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喉咙发哽。

她伸手揽住陆苏北的腰,陆苏北便顺从地依偎到她怀里,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他这熟练劲儿,或许会以为这是府上得宠的男宠。

鼻息间窜入了洗澡后的清新味道,还有些许暧昧的气息。

她端起药碗,递到陆苏北唇畔:“药应该不烫了,你快喝了吧,别等到凉了。”

陆苏北微微一怔,看起来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殿下此番是要对他做点儿什么……

可殿下什么都没做。

但,他知道喝药是为他好,便想接过碗来自己喝。

不想时浅渡躲开他的动作,意有所指地笑道:“不然……我喂你?”

陆苏北心里一跳。

不会真的是……他想得那样吧?

他咬咬唇,羞赧地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时浅渡确实有贼心,但那黑漆漆、黏黏糊糊的药汤劝退了她。

这时候的药跟现代社会的也不同,后世都是做成颗粒的溶剂,只需要一点热水就能沏开,药汤也不会太粘稠,还经过处理、或许会加上一些甘味的药材调节味道,很容易下肚。可现在的就不同了,一大碗药水,不仅又苦又涩,还黏糊糊的,进嘴里一口都觉得难受。

她盯着碗里的药看了半晌,也没下去嘴,终是叹了一声:“算了,你自己来吧。”

陆苏北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从心里一直冷到身子,指尖都是凉的。

果然,殿下还是不屑于他这样的贱民吧。即便他已经脱离了奴籍,可身份是实实在在的不堪,又怎么能染指殿下呢。

他心疼的难受,凄凉到眼眶发酸。

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抿着唇,抬起双手去捧药碗。

这么多天以来,他从未见到殿下身边出现过其他男子。

他明明是陪在殿下身旁唯一的人,可……

直到今日,殿下都不曾多碰他一下,最多只是摸摸他的头,或者是像现在这般,偶尔轻轻触碰他的身体。

方才殿下看他时也是,眼里从始至终都是清明的,没有任何旖/旎之色。

好像他的身体只不过是一个物件,仅此而已。

他从前最是厌恶那些满眼只知道寻欢作乐的权贵,可如今面对殿下,他竟是觉得,若殿下能学学其他人,也喜欢声色犬马就好了。

即便不给他什么名分,只是拿他玩乐……也好啊。

想到未来,殿下会被其他人吸引去目光,或许会诞下王子王女,他只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殿下把自己的温柔交给别人,他就痛苦地喘不过气。

夜晚总是容易多愁善感。

陆苏北又有点想流泪出来。

他在心中呵斥自己,告诉自己这样只会叫殿下笑话,叫殿下不喜。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掀起双眼,一双带着红血丝的凤眼直直望着近在咫尺的眼前人。

他很想大声的问:殿下,你为何从来都不碰我?

殿下主动让他同住一间营帐,殿下允许他随意在府中走动,殿下同意他进入自己的房间……

全天下,就只有他拥有这样的权力。

他应该高兴。

可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殿下待他如此不同,却从来不曾碰他。

时浅渡被这么一双充满着殷切情感的眼睛注视,能够直白地感受到对方炽热的情感。

陆苏北是个不喜欢外露情感的人,如今却像是死火山爆发了一般,眼尾通红。

他没有把那样直白而羞耻的话语问出口,只是低声轻喃道:

“奴一直仰慕殿下。”

“奴时常想,如果殿下只对奴自己这样好就好了。”

“奴就是个卑劣的人,只想独占殿下的温柔。”

“可殿下从来都不……”

说到最后,他轻轻咬了咬下唇,力气有点大,咬得嘴唇通红通红的。

他很想声嘶力竭地说,很想告诉殿下——

他身上是干净的,即便,最初殿下是在那种地方捡到了他……他真的是,干净的。

可他真的说不出口。

以殿下的身份,想做什么能做不成?

真的想做的话,那早就动手了。

他说出来,或许只是自取其辱。

他不想因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反而把殿下推的更远。

时浅渡看他这种卑微而隐忍的神情,喉咙滚了滚。

她伸出双臂把陆苏北拥进怀里,一侧头,唇瓣碰上了他的。

下一秒,又调戏似的离开。

她懒洋洋地轻笑:“喜欢这样吗?”

陆苏北身体一震,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薄唇上好似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殿下吻他了,殿下真的愿意触碰如此低贱的他。

只是这么一想,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

察觉到不对劲儿,他连忙垂头,呐呐道:“奴……喜欢。”

而且喜欢的不得了。

恨不得殿下能一不做二不休地要了他。

陆苏北生的硬朗,战场上如同杀神,偏偏在她面前时,乖顺得像是个被□□熟练的男宠,听话、害羞、小心翼翼,无限放低着自己的姿态。

时浅渡瞧着他的模样,心里发痒。

她再一次探头,撬开男人因紧张而死死咬着的牙齿,一边把手里的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一边圈住了陆苏北的肩膀。

陆苏北尽力迎合着,双手却不敢有半点逾距,死死地按在腿上,不敢主动触碰时浅渡的身体绝不容许自己做出僭越之事。

憋得喘不过气来,也自己忍着,没有半点反抗,让他的殿下不悦。

直到唇齿分开,他才涨红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殿、殿下……”

他好喜欢殿下这样对他。

他是一个奴隶营中走出来的贱民,可他无法抑制地爱上了万人之上殿下。

想和殿下相处、想和殿下近亲、甚至是想……得到殿下的垂怜。

即便殿下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逗趣用的男宠,时不时地玩弄他片刻,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更别提,此时此刻温柔的亲吻。

时浅渡离开他的唇,顺着下颚线的弧度往下,用牙齿咬在漂亮的喉结上,轻轻地啃嗜。

双臂搂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身,手指不怎么老实。

陆苏北很配合地高高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任凭她的动作。

他面色绯红,眼尾烫得厉害,按在榻上的手指死死扣着。

“殿下……嗯。”

喉咙一滚,他吐出炙热的气息,忍不住轻哼。

时浅渡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愈来愈不平稳,喉结急促地滚动,好像在尽力忍耐着什么。

她又在陆苏北的唇畔轻吻了吻,继而离开了他的身子。

离开到一半,又上前咬了咬他的唇,尝够了温软,这才作罢。

“……殿下?”

陆苏北刚才被亲吻地动了情,见她离开,眼里有些迷茫。

殿下不想……继续么?

时浅渡缓缓呼出一口气,端起旁边的药碗。

“怪我,药都快凉了。”

“……”

陆苏北眼里划过一丝失落。

都到了这种地步,殿下竟是都不继续下去。

他现在……难受得很。

但无论如何,他永远不会违抗时浅渡的话,听话地双手捧过药碗。

时浅渡把他的失落看的明明白白的,在他耳畔轻笑道:“你先给我把身子好好地调理好,后面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明白了么。”

说话间,手指从男人的胸膛一点点往下滑。

“……!”

陆苏北顿时被调戏地涨红了脸。

养好身子之后,殿下再……使用他的身体么?

他突然就不失落了,呼吸不太平稳:“奴听殿下的。”

端来时还烫口的药汤,此时温乎乎的,刚好更容易下口。

他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就喝干净了一大碗。

不过几秒钟,他便将见底的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恭敬道:“奴一会儿自己把碗送出去就好,不必再劳烦殿下了。”

“你……不觉得苦吗?”时浅渡看着他喝药,直拧眉头。

又粘稠又苦涩的药,可这人竟是眼都不眨一下,就喝个干干净净。

陆苏北微怔,面对着时浅渡眨眨眼睛,又轻轻地舔了舔唇。

这个味道他觉得还好,毕竟从前为了能活下去,他什么都吃过,就算是又馊又苦还硬的像是石头的东西他都能下肚。

知道眼前是不可多得的药材,他自然会喝的一滴不剩。

可是,看殿下这个表情,若他说苦,是不是还会让殿下有点怜惜?

于是他沉吟片刻,眉头轻轻往下耷拉一点,低声说道:“……苦。”

得了吧!

时浅渡瞪了他一眼:“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不怎么在意。”

啊,被殿下发现了。

陆苏北垂头下去,有点想笑,便抿了抿唇,没说话。

以前被殿下拆穿,他总是觉得有点窘迫,这次反倒觉得有些小开心。

时浅渡瞧见他唇边的偷笑,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还微微湿润着的头发:“时间也不早了,你就……”

本来想要就此离开,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了男人的身下。

就……还挺明显的。

陆苏北被这么一看,脸色蓦的红了个透彻。

他有些慌乱地跪伏在地,遮掩住了这冒犯的罪证。

“奴……奴该死,冒犯了殿下。”

他再是对殿下有那种不可告人的想法,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至少应该好好地遮掩起来——他本来有意掩盖着,可刚才喝了药之后,便有些得意忘形了,竟是把那不该污了殿下眼睛的反应暴露出来。

时浅渡沉默片刻,忽而唇角一挑,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

俯身,淘气地按在他身上。

下一刻,他陆苏北没忍住轻颤。

……

夜色渐晚,外面远远地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时浅渡瞧着那个满脸通红窝在被子下面的男人,轻笑道:“时间也不早了,等头发干透了,你就早些休息吧,记住,劳逸结合,养好身体。”

她揉了揉男人微湿的发,又将散落的黑发帮他别到而后。

陆苏北含羞带怯地瞥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大着胆子轻轻抚在时浅渡摸他头的手上,两人的手指纠缠着勾在一块儿。

他充满憧憬地望着眼前人,用毕生最温柔的语调说道:“奴……奴的一切都是殿下的,奴一定会养好身体。”

他会好好地养好身体,然后伺候殿下,而不是叫殿下……嗯。

感受到手背上有些烫的温度,时浅渡的手微微一紧。

她忽然就想到最初带陆苏北回府的那天——

风月场中的药劲太大,即便把人敲晕了过去,可身体还是在药剂的驱使下越来越热。

只披着单薄外袍的男人不老实地窝在她怀里,头扎在她的颈窝上轻轻地蹭,时不时吐出一句带着热气的轻哼,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潮湿的,温热的,旖/旎的。

他还在她的耳旁无意识地轻声低喃——求您,别丢下奴,别不要奴。

那声音中出了药劲儿下的缠绵,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单看他平时沉沉的样子,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出,他还有这样一面吧。

时浅渡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抽出手,轻抚在他的肩膀上。

弯腰,在男人的耳廓上吻了吻,压低声音说道:“早休息吧。”

陆苏北一路望着时浅渡离开的背影,直到木门关上,再也看不见。

他轻轻捂住了心脏,感觉到一下一下剧烈的震动。

刚才……

想到刚才自己抑制不住地轻吟,还有破碎地不成句的话语,整张脸烧得没脸见人。

可是又总是忍不住回味。

殿下贵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竟然愿意这么帮他。

明明应该是……他伺候殿下才对啊。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双臂上,只露出一对红扑扑的耳朵。

他想,要尽快地,养好身体。

然后去跟宫里有经验的老宫女学学伺候人的法子,好能叫殿下满意。

最好能……

唔,最好能满意到,不想再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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