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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战之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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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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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队长和便衣以及刘松仁、麻辉、白老二等人来到客厅,阎老三和手下走了进来。

刘松仁:什么情况?

阎老三:追着追着,他们突然放出一阵烟雾就消失不见了。

常队长点头:我要去处理发报机的事情,你们都先回吧,有消息再联系。

众人点头往出走。

常队长突然叫住了刘松仁:刘老大,你等一下。

常队长示意,便衣手下也出去了,阎老三临出门前疑惑地看了常队长一眼,刘松仁和常队长在客厅靠里面一点的位置上找了个两把椅子坐下。

常队长:你能不能给我说实话,你知不知道他们争夺的阳玉符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刘松仁犹豫了一下,常队长盯住刘松仁。

刘松仁:知道,阳玉符是用来开启秘密金库的秘匙,金库里有100吨国家黄金储备。

常队长惊讶地:你怎么知道的?

刘松仁:军统局副局长戴笠委托恒社杜社长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查找阳玉符,我追问,他犹豫了一下就告诉我了。

常队长叹气摇摇头:唉,国家大事就这样处理,怪不得别人欺负我们,这事还有谁知道?

刘松仁:麻辉,另外我只告诉了裴原休和沈姑娘。

常队长点头站起来:这是国家机密,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明白吗?

刘松仁站起啦:明白!

常队长:我估计这帮日本特务还有据点和备人马,要小心,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反扑的。

刘松仁:明白,我会加强防范的。

第十天1940年4月23日星期二

天刚麻麻亮,一处郊外卖豆浆、油条和牛肉丸子胡辣汤的早点摊,三张桌子呈品字形排列在路边,相隔各有两米左右,其中两张桌子靠路边树林,另外一张靠马路,躲避了一夜的徐青、徐符坐在靠树林的一张桌边大口吃着油条喝着胡辣汤,路上没有行人。裴原休从路边树林里走了出来,坐在徐青、徐符斜对面靠树林的桌子旁,老头迎了过来。

裴原休:一碗豆浆,两根油条。

老头:好嘞。

徐青、徐符开始看见裴原休,有些紧张,但看见裴原休只有一个人,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继续吃。老头把豆浆、油条放在了裴原休的桌上,裴原休也认出了两人,不动声色地开始吃。这时于生克不紧不慢地从树林走出来,在靠马路这边的空桌子边坐下来,徐青、徐符和裴原休分别去摸枪,于生克拔出驳壳枪放在桌子上,并不看三人,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

于生克:我饿了,先吃饭。

徐青、徐符、裴原休分别把腰间的枪拔出来,放在桌子上,裴原休看着于生克,要对于生克说点什么,但看于生克没有要交谈的意思,裴原休犹豫着。

于生克冲着老头:一碗胡辣汤,不要辣椒,两根油条。

老头看出来不对劲,但又不敢跑,忙去舀胡辣汤拿油条。

裴原休插空:我知道你是谁了,于队长。

于生克掏出手帕擦擦嘴。

于生克慢慢地:我很久没有在这样美好的清晨里吃过早点了,你们要有话一会儿到警察局慢慢给我说。

本来想示好的裴原休被于生克噎得有些脸红,渐渐地转为愤怒,裴原休和徐青、徐符对视了一眼,徐青、徐符看着裴原休笑了一下,裴原休很快调整情绪,朝着徐青、徐符无奈地也笑了下,于生克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见而不觉,面无表情。

老头战战兢兢地把一碗胡辣汤和两根油条放在桌上。

于生克:把砖茶烧热乎,给我们都倒上。

老头听了这句话,紧张情绪有所缓解。

老头:好嘞。

于生克把醋瓶拿起来,往胡辣汤里倒了一点醋,开始旁若无人地吃起来,徐青、徐符和裴原休放松下来,也都低头继续吃东西,老头提着砖茶壶先给于生克到了一碗热茶,又接着给裴原休和徐青、徐符倒上,老太太已经关小了灶火,停止工作、躲在一边,老头倒完茶过去和老太太躲在一起,不敢跑。

徐青、徐符已经吃完,推开碗,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裴原休和于生克,裴原休平静地两口吃完油条,喝干净碗底的豆浆,开始喝茶等于生克,于生克低头很香地吃着油条喝着胡辣汤、一个一个很仔细地吃着牛肉丸子,不一会儿,油条只剩下了半个,胡辣汤还剩下小半碗,于生克不吃了,掏出看上去脏实际洗得非常干净的灰色手帕擦了擦嘴角,于生克招手,躲在一边的老头过来,于生克掏出三张一元的法币递给老头。

于生克:这顿都算我的。

老头战战兢兢地接过钱:多了,于队长。

于生克朝地上轻轻吐了一小块食物碎屑。

于生克:胡辣汤的味道今天还行,就是牛肉丸子没有以前的大了。

老头一开始不知该如何接于生克的话,想了一会儿使劲点头。

老头:是,是,肉价涨了,但不能多加淀粉糊弄人……。

于生克看了老头和老太太一眼,摆摆手,老头拿钱跑过去拉着老太太飞速地跑开了。

徐青、徐符和裴原休静静坐着不动,专注地看着于生克的一举一动。

于生克等老头、老太太跑远了,一手按在桌子的枪上,瞬间连开三枪,将徐青、徐符和裴原休三人的枪打落了。

在自己的枪落地之前,裴原休侧蹲身右手接住了枪,同时左手掀翻了桌子,徐青、徐符慢了半拍,两人的枪落在了地上,于生克先朝裴原休开了一枪,打在掀翻的桌子上,紧接着一枪就打中了徐青的心脏,徐符利用这个时间差拿起落在地上的枪,一滚身滚到了路边树林里,放了一个烟雾弹,在烟雾后面站起来逃走了,徐青倒地死去,与此同时裴原休朝于生克的方向开了一枪,转身就跑,一直坐着的于生克朝徐符逃走的烟雾里开了一枪,又举枪对着已经跑到树林里的裴原休,于生克又看看徐符逃走方向的烟雾,犹豫了一下,放下枪,不紧不慢地追踪裴原休而去。

裴原休在郊外树林黎明的天光中急忙往前跑着,突然被绊倒在地,两个便衣从后面下了裴原休的枪,用枪抵住裴原休的腰,给裴原休套上黑头套,押着裴原休离去。不一会于生克赶到,发现裴原休不见了,于生克四处查找了一圈,慢慢离去。

这之后不久,沈未雪出现在省会警察局局长办公室里。

沈未雪坐在孙毅对面,看着办公桌后面墙上孙毅的行书,赞许地点头,然后在办公桌打开一个装瓷瓶的盒子,是一个制作精良的酒壶。

沈未雪:我听刘大哥说孙局长喜欢收藏,想和孙局长以器交友,请孙局长勘鉴一下。

孙毅看看沈未雪,又看了一眼酒壶。

孙毅:是正品,宋徽宗崇宁年间的,是个好器物。

沈未雪高兴地拱手:孙局长果然是行家,只一眼就看到了实处,佩服,我听刘大哥说你最近得了个元代青花瓷瓶子,器型很少见,所以也想趁此机会长长见识。

孙毅脸色稍微有变化。

孙毅:这个刘松仁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事都往外乱说啊?

沈未雪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错怪刘大哥了,因为我是做这行的,对谁手上有什么东西这些事比较感兴趣,我硬追着刘大哥问出来的。

孙毅脸色缓和:前一阵是有人给我送了个元青花瓶,东西不错,后来有个朋友喜欢,我就又送给她了。

沈未雪察言观色。

沈未雪:人和器是靠缘分的,有缘才能会聚,我今日和它缘悭一面。

孙毅微笑:沈姑娘很有见地,话虽这么说,你要一定要见这个东西,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未雪明白孙毅在话里设套,连忙摆手。

沈未雪:不了,孙局长,那就太刻意了,做这行不能太执着。

孙毅很享受和沈未雪谈话的过程。

孙毅:是心不执着,还是行不执著。

沈未雪微笑:心、行都是本心所现,所以是心执着,是心若能放舍,得失不计,则行做无碍。

孙毅微笑起身,绕着沈未雪走了半圈。

孙毅:女人里能言宗门下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姑娘高见,你的东西我收下,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改天我请你去兴善寺街喝茶,禅茶会友。

沈未雪微笑起身:好,我等你消息,你忙,我就先走了。

孙毅:也好,这地方太俗,宗下话头我们改日再谈。

沈未雪点头转身出门,轻轻关上门,离去。

孙毅慢慢地转回到座位上,坐下来,看着眼前的耀州瓷酒壶躺在盒子里,孙毅有些疑惑地听着沈未雪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沈未雪慢慢沿着办公室外的走廊离去,沈未雪在自己高跟鞋的声音中突然想起了统领夜总会的画面,刘松仁把裴原休的名字泄露给徐落樱,然后是孙毅拉着徐落樱开始起舞,孙毅和徐落樱优美的舞姿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沈未雪脑海中的的画面定格在了徐落樱优美的舞姿上,徐落樱优美舞姿的定格在沈未雪眼前重现,沈未雪在一瞬间里判断出孙毅有可能把青花瓶子给了徐落樱,沈未雪笑了下,沿着走廊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在特务队城内第一处安全屋里,便衣给裴原休去掉头套,裴原休看见常队长坐在对面,另一个便衣把裴原休的枪放在常队长旁边的茶几上,两个便衣朝常队长点头,关门出去。

裴原休愤怒地:你为什么抓我?

常队长:是保护你,你想在这呆着还是被于生克抓去警察局呆着?

裴原休不说话了。

常队长:于生克在到处找你,沈姑娘那里也不安全,这个地方除了我的亲信手下,没有外人知道,我想不出更好的保护你的方法了。

裴原休倔强地:我不需要你保护!

常队长:你可以不需要我保护,但在你手上的阳玉符,事关国家金库的安全和这场战争的胜败,它需要我的保护,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裴原休低头不说话了,常队长掏出烟叼在嘴上,吸了一口没有点燃的烟。

常队长语重心长地:刘松仁已经告诉你了,金库里有100吨黄金储备,你手上的阳玉符是开启金库的钥匙之一,日本特务为什么会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地想得到你手上的玉符,因为日本特务想要拿到玉符开启金库,只要他们运走黄金或者毁掉金库,就等于摧毁了这个国家的金融系统,会使整个国家陷入更加混乱的局面,为日本人赢得这场战争增加胜算,玉符是属于国家的,任何个人都无权将它据为己有,你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明白吗?

裴原休抬起头仔细地听着。

常队长:处于安全的考虑,为了建设金库和埋藏黄金死了成百上千的工人和士兵,有的是被杀,有的是自杀,别的我不说,老曹自杀你是亲眼看见的,曹觉辉为什么会从容赴死,那是国家和民族大义的巨大力量在他身上的体现,你当时在现场,亲眼看见了曹觉辉的行为,你再好好想想你自己的行为,和你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裴原休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常队长站起来:你好好在这想一想,有什么需要敲门叫外面的人,我抽空过来咱们再聊,日本特务不只徐鹏一帮,他们都在找你,还可能有身份不明的人也想得到你手上的东西,你要听我的安排,我要保证你和你手上东西的安全,要不然我对不起我死去的师父和师娘。

常队长有些动情,常队长用手点了一点裴原休,突然停住说不出话来,准备朝外走去。

裴原休岔开话题:师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常队长:你说。

裴原休:我本来在沈姑娘那里暂住,我昨天晚上没回去,她一定会担心的,麻烦你派人去给她说一下,我在你这,她就放心了。

常队长:好,我现在就派人去,你放心吧。

一处酒馆内,桌子上杯盘狼藉,杨探长和秦探长搂着肩膀坐在一起,都喝高了。

秦探长:谢谢杨大哥这么真心对我,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杨探长用牙签剔着后槽牙:咱们兄弟在一起就图个高兴,不说那个。

秦探长:对对,弟兄们在一起就图个高兴,来,杨大哥,走一个。

两人端起酒杯又干了。

杨探长:说实话,哥哥有点替你鸣不平,你这么能干,凭什么常队长事事把赵连赵探长摆在前头。

秦探长叹气:谁让我进特务队晚呢,没办法。

杨探长: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你听不听哥哥的形势分析喽。

秦探长:当然要听,你说!

杨探长:我们警察系统是军统的天下,没人认省民政厅和内政部警政司,只认戴老板,孙局长是军统西安站上校站长兼行动队队长,于队长是军统西安站中校情报处处长,而常队长虽然是特务队队长,却没有军统兼职,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探长:为什么?

杨探长低声:戴老板一直不信任他,他有赤化嫌疑。

秦探长惊讶。

杨探长:孙局长之后肯定是于队长,没常队长什么事。

秦探长深以为然。

秦探长:以后还仰仗哥哥在于队长面前替小弟美言几句。

杨探长:这年头,美言几句有什么用。

秦探长:哥哥的意思是?

杨探长:你得先有所表现,拿出点硬茬货才行。

秦探长站起来喝干一杯酒。

秦探长:哥哥你说,但有所问,小弟知无不言!

杨探长满意地笑了。

常队长和孙毅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孙毅顺手锁了门。

常队长:我想着只要日军主力被包围在望原,我军将稳操胜券,没想到都过去好几天了,仍然在进行拉锯战。

孙毅叹气:他们的空军配合作战力量太强了,动用了280架轰炸机,我军因此而损失惨重,我们得想想办法。

常队长:能有什么办法,驻西安空军团的飞机又不归我们调遣,而且他们的飞机加起来也就20来架,连来轰炸西安的日军飞机都阻挡不住,更别说支援前线了。

孙毅:孙蔚如将军向西安空军团司令部求助,王司令咬咬牙也只派出了7架战机。

常队长:7架战机能干什么?!

孙毅:一说就头疼,你昨晚缴获了日本特务的发报机,情况怎么样?

常队长:是日本民用的发报机和普通莫斯电码的一个变种,不是日军的“九七式打字机”发报机和军用级别的密码,从整体情况判断,可以确定这帮日本特务是伪满洲国满铁调查部的而不是日本军部的。

孙毅:隶属于日本军部的特务仍然在潜伏着?

常队长点点头:而且潜伏地很隐秘。

孙毅不说话,两人进了一楼审讯室。

徐幕没有带手铐和脚镣坐在,一个负责审讯的警察站在旁边。

孙毅:我们准备放了你。

徐幕:你们这么快就放我走?

孙毅:怎么?你不想出去吗?

徐幕摇头:你们是想跟踪我找到我们会长的下落,会长看我没有被上刑,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一定会怀疑我,你们设想我在不被自己人信任的情况下,可能会投靠你们,为你们提供情报,是这样吧?

孙毅看了常队长一眼,常队长之前给孙毅耳语的计划被徐幕识破,常队长有些尴尬。

常队长:那你意思是给你上点刑,做得逼真一些。

徐幕微笑不语。

孙毅:我们昨晚已经端掉了你们在城外的据点,你们的人几乎全都被击毙,于生克队长今天打死了你们的二号人物徐青,我劝你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徐鹏和你们来西安的目的是什么。

徐幕听到徐青被杀,脸色略微变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徐幕微笑:孙局长,你别生气,好吧,这两天你们没有为难我,又好茶好饭款待我,作为回报,我总得说点什么报答你们。

徐幕:我本名鬼冢幕,父母都是北海道札幌的渔民,我四岁就和哥哥离开父母,被黑龙会札幌特别训练营选派到黑龙会总部接受训练,然后被派到满铁调查部,我们来西安的目的想必你们已经清楚了,配合正在进行的望原会战,破坏金库或者运走黄金,使国统区物价飞涨,瓦解重庆政府的金融系统。

孙毅和常队长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徐幕:今天早上被杀的是我的亲哥哥,鬼冢青目,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

孙毅诱导:你难道不想念你的父母,不想回到札幌看望几十年都没有再见过的他们吗?我可以考虑动用特殊权限和特殊渠道,将你秘密送回日本,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徐幕微笑,摇摇头站起身。

徐幕: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很快就会和哥哥一起见到他们了。

孙毅和常队长脸色突变,拔枪站了起来。

徐幕突然拔出负责审讯警察腰间的枪,朝自己脑袋开了一枪,倒地身亡,警察惊呆了,愧疚地看着孙毅想解释什么,孙毅摆手,气急败坏地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说。

孙毅:这就是你的反间计?

常队长尴尬地笑:属下低估了对手,没想到他这么狡猾和顽固。

孙毅抬手制止住常队长,出门而去。

走在后面的常队长为了掩饰尴尬示意负责审讯的警察。

常队长:把这里打扫干净。

负责审讯的警察连忙点头。

在北城外龙首村徐井第二行动小组据点里,徐鹏和徐符、第二行动小组组长徐井在等待着,徐落樱提着手提包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和徐井打了个招呼。

徐落樱:哥哥,你没事吧?

徐鹏摇摇头:阴玉符拿到了吗?

徐落樱摇头。

徐鹏:那个叫裴原休的人昨晚查到了我们在城外的据点,联合刘松仁还有警察局袭击了据点,除了我和徐符,其他的人都被杀死了。

徐落樱惊讶地:徐青呢?

徐鹏:徐青今天早上被于生克杀了,徐幕在警察局自杀了,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的鬼冢兄弟全完了。

徐落樱掉下眼泪:鬼冢青目、鬼冢幕没了,南城外据点没了,我的青花瓶子也不能取回来了。

徐鹏没好气地:就算能回去,瓶子也不在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们会放在那里不动吗?

你能不能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替哥哥分担一下?有些事情你不做的话,我们的兄弟就白死了!徐落樱咬牙点头:下次我一定拿到阴玉符。

徐井:那我们先对付刘松仁还是先对付常队长?

徐鹏指着桌子上一小一大两个盒子。

徐鹏:你把这四十根金条和四包印度大土带上,去联络阎老三,约好今晚十点会齐,一举灭掉刘松仁。

徐符:是!

徐鹏:你先派人去打听一下常队长、孙毅上下班的路线和住处,他们的事改天再说,今天晚上,你带领一半人手,袭击刘松仁的闭月楼和好快活,另一半人和我去刘松仁家,你做完以后到刘松仁家和我汇合。

徐井:明白!

与此同时,在于生克办公室,杨探长在汇报从秦探长那里得来的情报。

杨探长:特务队在望月峰下果然设有安全屋,秦探长说安全屋由常队长和赵探长亲自负责。

于生克:地址问到了吗?

杨探长谄媚地点头。

杨探长:在望月峰下子时镇19号院,开门暗语是于良史《春山夜月》第一句和第四句。

于生克掏出一个装着法币的信封递给杨探长。

于生克:辛苦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杨探长不接信封疑惑地。

杨探长:我们知道了地址,不采取行动吗?

于生克:暂时不用,需要行动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于生克把信封塞在杨探长手里:拿着。

杨探长接过信封:是!

杨探长离去,于生克掏出手帕,陷入沉思。

常队长的便衣手下来到沈未雪家院子门外,看见门上落着锁,便衣不放心,又使劲地砸了砸门,确定家里没有人后离去。

这时,沈未雪正在刘松仁城里住宅客厅询问裴原休的下落。

刘松仁:我们昨天晚上追到一处林子里,徐鹏突然不见了,裴原休坚持要继续找,我们就去和常队长汇合了。

沈未雪:他一直没回我那。

刘松仁有些嫉妒:那会不会看天晚了就回指月客栈了。

沈未雪:指月客栈已经被于生克和徐鹏知道了,李四还在守灵没有回来,他不会去那。

刘松仁挠头:今天我听说于生克击毙了徐青,另一个叫徐符的逃走了,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消息以后,报仇心切,继续去追查徐符的下落去了呢。

沈未雪:那倒有可能。可是那也得让人知道下落呀!

刘松仁看沈未雪着急的样子,有些关切。

刘松仁:先别急,在我这歇着,刘汉,麻辉你们马上带人去找裴原休。

刘汉、麻辉:是!

刘汉、麻辉答应着就往外走,沈未雪感激地看着刘松仁。

沈未雪:刘大哥,谢谢你,我老给你添麻烦。

刘松仁摆手:别这样说,我和裴原休一起做过事了,他现在是我兄弟,我们在这等他的消息。

裴原休焦躁地在安全屋里走来走去,常队长进屋,裴原休连忙迎上去。

裴原休:师哥,怎么样?

常队长示意裴原休坐下,裴原休不坐。

常队长:沈姑娘不在家,问了附近的邻居,说是上午人就出去了,再没见回来,我估计是看你昨天晚上没回去,出去找你了,你不用太担心。

裴原休:师哥,你能不能派人跟着我,和我一起出去找她。

常队长摇头:于生克和徐鹏的人仍然在到处找你,你放心,明天我亲自去找沈姑娘,让她来这和你见面,这样总行了吧?

裴原休只好担忧地点点头。

这边刘松仁继续和沈未雪交谈。

刘松仁:昨天晚上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沈未雪:什么事?

刘松仁:你送给我的青花瓶还记得吧?

沈未雪点头。

刘松仁:我把青花瓶送给了孙毅,结果昨天晚上我发现那个瓶子在徐鹏据点,一个女人房间的梳妆台上。

沈未雪很惊讶:你确定是我送给你那个。

刘松仁:没错,常队长当时也在,你把瓶子给我,我把瓶子给孙毅,孙毅又给了这个女人,我怀疑孙毅……。

沈未雪:那瓶子呢?

刘松仁:常队长说他把瓶子拿回去问一下孙毅就清楚了。

沈未雪:我两次见她和孙毅在一起,关系很亲密,你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孙毅不知道她是日本特务,常队长提醒他,他知道了就没事了,如果孙毅早就知道徐落樱是日本特务还和她保持亲密的关系,那就糟了。

刘松仁点头:是啊,除非孙毅是想利用她的身份做什么事,这年头,要相信一个人好难啊。

沈未雪仔细看了看刘松仁,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沈未雪有些走神:明白了。

刘松仁:明白什么了?

沈未雪继续走神:瓶子现在通过常队长又回到了孙毅手里。

刘松仁奇怪地看着沈未雪。

刘松仁:你为什么那么关心瓶子在谁手里,想它了?还是瓶子和别的什么事情有关。

沈未雪回过神来:哦,没有,只是毕竟和它在一起很多年了,知道它的确切下落就放心了。就像和一个朋友处久了,后来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不再来往了,但起码知道他确切存在在某个地方,想起来的时候,心里会踏实一些。

刘松仁点头:那倒也是。

在省会警察局局长办公室里,孙毅坐着,于生克站着,身后放着一把椅子。

孙毅:生克啊,你今天亲手击毙日本特务在西安的二号人物徐青,也就是鬼冢青目,立下大功一件,我已经让黄秘书准备材料,向省民政厅和内政部警政司为你申请嘉奖。

于生克微笑:感谢局长栽培,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剿灭这帮日本特务!

孙毅摆摆手示意于生克坐在自己对面,于生克坐下来。

孙毅:生克啊,事到如今,我跟你实话实说,老曹身上的阳玉符是开启埋藏在秦岭北麓的国家秘密金库的秘匙之一,金库里有100吨黄金储备,这些储备事关国家的金融稳定和这场战争的胜败,意义重大。

于生克听到这里假装感到有些惊讶。

孙毅:常队长现在正在利用和嫌疑人裴原休的师兄弟关系劝他交出玉符,我知道你现在也在追查他,你最近要见机行事,不要把他逼得太急,以防他毁了玉符或者转移走玉符,我们就彻底被动了,我和常队长这也是投鼠忌器,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理解。

于生克想了一会儿:属下明白,属下会按您吩咐的去做。

孙毅站起来开始走动,指着自己的椅子说。

孙毅:生克啊,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上,你就会明白我的苦衷了,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得和做得太明白,懂了吗?

于生克疑惑地点头。

孙毅微笑:常队长这个人心太软,做事太过于仁慈,而且我怀疑他有赤化倾向,当然目前还没有证据。

于生克略感惊讶,这时,孙毅已经转到了于生克背后。

孙毅:这一点使我无法对他投入太多的信任,但我对你跟对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你年轻、能干、对党国忠心耿耿,我很信任你,你将来会很有前途。

于生克受宠若惊,不知该说些什么,很想站起来表达些什么。

但孙毅从后面双手搭在于生克肩上,将于生克向上的力量消解了。

孙毅重新转回到座位上:重点不是杀多少日本特务,而是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回玉符,明白了吗?

于生克连忙站起来:明白!

孙毅挥手,于生克朝外走去,常队长拿着一个盒子从外面进来,于生克疑惑地看了一眼常队长和盒子,两人点头打招呼,于生克出去关上门。

于生克回到自己办公室,迅速关上门,拿出特制听筒对着墙,开始偷听常队长和孙毅的谈话。

常队长把装青花瓶的盒子放到孙毅的桌子上。

常队长:局长,我给你看样东西。

孙毅点头,常队长从盒子里拿出青花瓶,放在桌子上。

孙毅的脸阴沉下来。

孙毅:那来的?

常队长:昨晚我们袭击徐鹏城外据点的时候,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发现的,刘松仁说他见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自称叫刘樱,哈尔滨人,刘松仁说你认识她,这个自称是刘樱的女人从刘松仁嘴里套出了裴原休的名字、身份,第二天徐鹏他们就炸平了望月山庄,刘松仁说他把瓶子送给了你......,你又......。

孙毅抬手制止住常队长。

孙毅:这个刘松仁屁话可真多。

常队长注意到了孙毅的不快,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

常队长:局长,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原来是属于你的东西,应该物归原主。

孙毅冷淡地: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瓶子就放那,你去忙吧。

常队长尴尬地点头:是。

常队长碰了一鼻子灰,连忙匆匆朝门口走去,孙毅意识到自己失态,叫住常队长,孙毅神色缓和下来。

孙毅:阳玉符的事你要抓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常队长转过身: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常队长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隔壁的于生克疑惑地放下听筒。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徐符在阎老三客厅桌上依次打开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码放着四十根金条,金条熠熠闪光,另一个大盒子里放着四包上好的印度大包装烟土。

徐符:我们会长的意思。

阎老三拿起一包印度大土闻了闻。

阎老三:20两的印度大土现在已经很难看到了。

徐符:是,会长早年的存货,有十几年了吧。

阎老三点点头,看着一旁的海丽丝,又看看包着的断指。

阎老三:十点。

徐符:是。

海丽丝:过了今晚,西安城就是你的天下了。

阎老三放下烟土表情纠结,在“关圣帝君”像旁边拿出三支香,一个手下过来点燃香,阎老三拿着香恭敬地朝着“关圣帝君”像鞠了三个躬,把香插在了香炉里。

一处旅馆房间里,四个只看到背影的人站在于生克面前。

于生克:你们立即赶往望月峰下子时镇19号院附近埋伏,24小时盯着,人一旦转移,立即通知我!

四个只看到背影的人一起点头,不说话。

望原阵地上,日军和**双方的炮火齐鸣,天空中,大量的飞机在不停地轰炸着阵地,士兵纷纷倒地,日军在朝阵地推进,李振西和几十个士兵端着轻机枪朝山下冲去,猛烈射击,打退了日军的进攻,李振西和几十个士兵就地卧倒掩护,继续射击。

日军华北方面军前线指挥部里,多田骏手按战刀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坐着,笠原幸雄垂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第一战区第4集团军指挥部里,孙蔚如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西方,陈子坚在一旁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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