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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双狼山中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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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双狼山中寨

全场的人被这一突发的场景给震住了,所有人几乎都愣在了原地没有动弹,这一幕杜少修也颇为意外,他也不会想到这个有些畏首畏尾的人居然会有如此果断的行事风格。但是此刻他明白这时候不是感悟的时候,就在这分毫之间杜少修立刻抽出他的佩剑,身子微微一弓,后脚一蹬就像脱弦的箭一般向前刺去。

这是一把剑鞘和剑身都是一袭漆黑的剑,剑身好似一条柳叶般纤细,一把黑色的剑却能发出一道悠长凌厉的黑光,被滑过的空间像是划出了一条被流星割裂的黑洞,在剑梢还能看见斑点的星迹,这是给身旁的人看到的最直观的感受,毫无疑问这是一把十分奇特的剑,拥有着冰冷的吸引力,只是看到了这把剑的敌人也许是他此生的最后一眼了。

剑道所刺去的方向是回轮机关的方向,握住回轮的两个人已经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是被这迅捷而至的一剑给震慑住了,还是沦陷在方才突发的状况下不得以回神,这两段间隔太过瞬息了,不过剑指去的不是他们而是站在回轮旁一个很快就回过神的山贼,他方才听到了头领的话头立刻就意识到了那头领的意思举刀便砍,这一瞬间自然没有逃过杜少修的眼睛,拔出佩剑的那一下就是冲着此人而去的。

也许就在回溯的一瞬间,剑已经从他吼尖悄然滑过,他来不及一声嘶喊,就丢下了刀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原本看不出一丝痕迹的喉咙在自己的手下扯开了一条细缝,鲜红的血好似溢满的泉水的水缸从缝隙中不断的涌出,他几乎没有什么挣扎就倒下了。

落地之后杜少修半蹲着身子,剑尖指向前方,他没多作停留,起身将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左手抓着剑柄在身旁划出两道半圆后反手拿住剑柄,又将剑轻轻塞回了剑鞘,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迟疑,像是做了个漂亮的抽刀和收刀的表演,而这并不是简单的动作,另外两个操作回轮的人也相继倒下,直至死前也许他们都不知道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一幕幕惊险刺激的场面,足够在场的人回味咀嚼了,唯独这一次可能会深深映在他们的脑海中的是这个年轻还那么稚嫩的少年,出手竟然如此干净利落,甚至不夹杂任何迟疑的情感,就好像只是一场演出的由高潮直接进入了谢幕的舞台剧,而这个杜少修扮演的便是一位将剧情引领至高潮的舞者,他那张洁白如血冷峻冰霜的面孔在阳光下显渗出一股噬人的战栗,不由人想着一个人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变得如此冷酷。

而杜少修明白,只有他在拔出剑动手杀人的时候他仿佛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者他想到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不需要感情的人,销磨去感情才是他达到目的的必要。

“大家赶紧都进来吧!”众人心情估计久久都没能平复下来,还是杜少修打破了这沉寂已久的场面。

跟着部队后面的人这才发现他们还在被落在隘口的后头,想来若是这闸门被拦腰砍断,不止是闸门一时间无法再开启,恐怕就是在门下的一干人会被这巨齿砸的粉碎,惊悚的程度恐怕不亚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也是这一幕让他们彻底对这少年有了恐惧和服从,恐惧也许是驱使人最有效的方式,果然守门的山贼全都妥协了,几乎就在这同一时间都放下了武器,对着杜少修跪倒拜头而降。

在双狼寨的战况还未明朗形势之时,二路人马几乎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沿双狼寨主干道至下而上的刘瀚之所率领的主力部队,与东侧侧翼包抄而来的杜少修所带领的策应队伍,还有不忘是从西道的陷口迂回而来的杨定戎所带领的队伍,这只队伍的目标是直指双狼寨。

双狼寨正在前线指挥的头领此刻嗅到一些不安,此刻他的眼前分明见到了刘瀚之的鲜明的旗帜,和他那熟悉的身影,官军此刻对攻山行动似乎已是信心十足,先头抵抗的部队已经渐渐失去招架之力。指挥的头领一见形势不好,就坚定了就此撤回中寨的决心,他一面留下监督指挥的人保证继续指挥着战斗,自己则带着后队的人马向后面撤去。

此刻刚从半山腰回退至中段的防御线,正巧遇到了杜少修所带领的队伍,他们此刻还是身着小狼寨的服饰。为首的头领正以为是援军前来,大声呐喊道,“小狼寨的弟兄们,官军正在前方,随我一起顺势杀下去击溃这群皮子!”刀高举着过顶摇晃着,高声呐喊着。

杜少修等人赶着过来正准备配合拿下半山腰的这座据点,正遇到这群撤回的贼寇,见到对方如此招呼,二人暗喜,杜少修暗自拉扯着徐即说道,“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兴许是见到我们顺利通关,还有那个秦毅所给的烟弹,还以为我们是来支援的援军,正好可以顺应他意思,顺手将他们一举拿下,这次还劳烦徐当家配合再演一场戏。”

“看到他们如此匆忙,想必是前方战事不利,只是他们还是人数众多,恐怕不好直接拿下,此人我也认得,名叫徐湘民,是双狼寨的二头领,也是曹金唤的心腹,以往几乎都是此人统领双狼寨的人马与官军作战,几乎可以说是曹金唤的代言人,本领也不可小觑。”

听着徐即话语间有些担忧,但是似乎也有些道理。杜少修本想依靠武力控制住对方的头领,再逼此处的贼寇投降,仔细一想这么做确实有些风险,若是有失当,怕会又引起双方械斗,毕竟目前自己的人数不是很占优势。更何况他注意到这座寨门的陈色颇新,四周也有用木头加固的痕迹,使得寨门更为牢固,如果采取强攻在不知敌人的强渡的情况下过于冒险了,看来只可巧取,所以点点头应允道,“徐当家所虑周全,那我们就先上去稳住他们,等到山下的部队攻上来时候再找机会里应外合打开这座寨门,那这道关隘便可以顺利拿下了。”

日已渐渐漫过了山头,满山的薄雾也渐渐被赤白的阳光驱散,从远处看去的山林里重峦叠嶂的枝叶中编织出斑点的光影,好似一张巨大的鱼网罩在了整个山体。那阵草木枯萎的霉腐气味也随之被清新草木的香味所替代,原本此起彼伏的厮杀声也渐渐消痕,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响起的鸟叫虫鸣声,原本这声音是此处每天所听闻的日常罢了。

此刻山腰下与刘瀚之所对抗的山贼被其呼喊着缴械投降,所谓的指挥者徐湘民见形势不妙悄然带着后队撤退,只留下前军拖住刘瀚之的部队。刘瀚之部队迅速将这支无主的部队包围起来,山贼们知道了他们的首领逃离之后,纷纷丢掉武器放弃了抵抗,好在这次接触战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伤亡。

刘瀚之指挥着部队清理了战场,以防止这部分投降过的山贼降而复叛,看被降服的山贼们各个蹲着身子,低着脑袋抱着头,刘瀚之想着目前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风险了,就留下了部分的队伍押送这群山贼下山,自己则带着剩下的部队继续朝山腰方向进发。

“徐即老弟,你说后头咱们的老家不会已经失守了吧,方才我等大军刚出动不久后方就觉得有些空悬,搞得我心神不宁,我连续派了几波弟兄去打探后方消息,到现在还没有个消息传回来。”徐湘民一股忧心道。

“诶,徐大哥,这您大可不必担心,咱们这山寨到处是陷阱沟壑,山后又有天然的屏障作为防御壁垒,而且主寨又有高门坚墙,除非是天兵降临,不然谁有这个本事呀,您说是吧?”方才徐湘民还想让他们下山抵御官军,徐即便以出击不如固守的理由说服徐湘民,突然他这么一说担心他起疑,所以巧言安慰道。

徐湘民低着脑袋像是思忖一阵,便也觉得有理,“恩,老弟说的是,前阵子寨主就预测到我们可能会受到这群皮衣的侵扰,让我们加固堡垒,现在我们只要好好守住这营垒,量他刘瀚之人多又如何,也攻不破我们这铜墙铁壁吧!”

话说间,刘瀚之所率人马已经赶到寨门前,迎他而来的是一道纵宽长深的木堡,犹如庞大而不可撼动的龟甲。刘瀚之见此便有些吃惊,心中暗思道,“早有线报双狼寨的人近来加固了防御工事,没想到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看来早有准备,这下可如何是好!”

正在踌躇未决之际,之听得寨门上有人高喊道,“刘瀚之,你不要以为依靠偷袭得胜就能稳操胜券了,如有本事请攻破此门,那我们便献城投降,若只是来打打秋风,我建议你趁早收兵回去,免得会是一场徒劳,闹得一场笑话。”

听得此身犹如耳熟,便定眼看去,只见寨门上正是杜少修朝此处喊来,刘瀚之顿时眼前一亮,杜少修已然成功潜入,转而为喜唤道,“曹金唤的余党,休要猖狂,我奉朝廷诏命,克日拿下双狼寨追回贡品,尔等不如速速早降,官府念在请罪有功必然有所宽恕,若是城破之时休怪本将军不留情面了。”

徐湘民大吃一惊,睚眦道,“放肆,你这小孩是哪里来的,怎么敢口出狂言,来啊给我拉出去剁了。”

徐即见势不妙,赶忙解释道,“这是我们新加入伙的小兄弟,是我的亲侄儿,年纪轻轻有些血气方刚,徐大哥千万别为这小孩动了怒气。”徐即说着还瞟了一眼杜少修。

杜少修此番高喊是特意为了传达消息所做,先是恐怕刘瀚之有所怠慢,情急之下喊出以便让刘瀚之有所察觉。然而此次见徐湘民有些恼火不慌不忙柄直了身子双手束礼道,“徐当家切莫为小人动怒。方才我有闻贵寨新败,所以退守至此,我想前方的弟兄们一定被官军所俘。然而此处乃主寨的重要屏障,也是依托地势最为有利的防守方位,若是守住寨门,官军即便再多也无法通过此处。前番刘瀚之方得小胜,士气正是旺盛之时,若是能激他前来攻寨,我们可依托地势和坚门抵御其进攻,到他们困乏之时再从寨门杀出,从而击败刘瀚之,并且可救回被擒的兄弟们,使其短期内再也不敢攻山。若是这么让刘瀚之回去,让他带着胜利而归,那下次必然还会准备齐整再来攻寨,这样我们不但失去了兵力和主动抵御的能力,还有可能会失去士气丢了抵抗的决心,所以趁此还未懈怠之机反败为胜才无后顾之忧。”

徐湘民听得沉吟了半刻,捋了捋稀疏的胡渣,点头道,“这小孩说的倒是十分有道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也不好和寨主交代,如果真能反败为胜,那我会请大哥好好厚赏你一番,哈哈。”徐湘民好似想通了一般拍着杜少修的肩膀哈哈大笑,接着又对徐即说道,“你这侄子可不简单啊,有勇有谋,比你强不少哩!”

“是是是,这孩子从小就十分优秀,我也很喜欢,所以我带他到山里来历练历练!”徐即不失时宜的应承道。

“嗯......这孩子将来必有作为,倒不如来我山寨,由我来保举,这不比你那来得有前途,对了这孩子叫啥名字?”徐湘民问道。

“这孩子名叫......”徐即被这突然一问突然有些梗塞,没想到徐湘民突然一问,正想着现编个什么名字,杜少修立刻反应了过来,抢答道,“小人叫徐修之!”

“好!哈哈,也是我本家的弟兄啊!那今后你就跟着我好了,此次战争结束后,我带你山上扶个正位,美女金钱随你挑选,可比在那小狼寨舒坦,眼下你就留在我这替我参谋好了!”

杜少修便也假意逢迎,大喜道,“那正是太好了,若是有徐当家一句话,小人必当竭尽全力以报。”随之有朝着刘瀚之的方向喊道,“刘将军,你可知道有话说道,宁看山中雀,莫做圈中豚,我等在山中逍遥自在无人拘束,吃穿用度又皆仰仗刘将军提携,怎么敢放弃这种利惠,还希望刘将军多来接济我等才是。”说到此处,山寨头的一群人皆一阵乱笑。

刘瀚之听着立刻回嘴怒骂道,“这是哪来的野小孩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裹着身下的尿布还没有干就敢在此口出狂言,若是被我逮到,我必剥开你两瓣屁腚用马刷洗刷干净!”

“刘将军,在下虽不及您年长,倒也知道若是男子四十还未立寸功,那恐怕这辈子也就如此了,如今将军年近五十又被我这么一孩童挡住了高升之路,我劝将军早断了念想,投靠我寨,定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自在逍遥,不比当个鸡豚任人宰割来的强。”杜少修倒也是不留情面的回嘴道。

此言听罢,刘瀚之不知是否真被触怒到了,大喝一声手中举起轮月大刀,重重的挥手落下,身边一棵一尺五寸多的阔叶树干,如同斩断一根竹筷一般,顷刻间被拦腰截断,随着树叶的哗啦作响,整颗树朝着刘瀚之的身后倒去。身后的众人只做惊叹,不曾敢发一言。刘瀚之划起大刀,指向寨门上的杜少修,怒道,“黄口小儿,口无遮拦,今天势必要将你拿下,拔断你的舌头,看你还多敢饶舌。”

他怒作一声,声音如同正要威吓敌人的猛虎,“立刻拼好撞车,不惜代价给我攻下这座寨门。”就连敲打的皮鼓也遮盖不住那响彻山间的怒吼,随之而起伏的是那群被刘瀚之训练的如同狼群一般尖锐的官军,也一同朝着目标呼应着。

不消一会的功夫,前排的刀盾兵一声声呼呼声,用刀背敲打着盾牌,缓缓踏步向前行进,他们分列四周将拼装好的撞车严实的包裹在盾阵下,好似一铁皮修做的战车,如此掩护这撞车前进。

寨门上的徐湘民早已注意到了行驶过来的‘装甲车’,忙命令周围的弓箭手齐齐射向它,赶制而成的箭矢还是不能产生多大的效力,撞车还是毫无阻碍的向前推进。便急的徐湘民额头冒出了一串串汗珠,回头询问着,“怎么样,寨门加固好了没有?”

答话的小喽啰回答道,“寨门还在加固中,临时采取横木还需要些时间。”

徐湘民十足不满的怒斥道,“这分秒必争的时候,动作怎么如此缓慢,快,多派些人手加固寨门,都给我去。”

小喽啰头也不敢抬的应声便跑着离开,见此情形,杜少修拉了拉徐即的衣袖,对其使了通眼色。徐即本有些迟疑,只见杜少修眼睛直勾勾的撇着他,他方有所悟,近前向徐湘民报道,“徐大哥,小弟也去指挥兄弟们好生动作,没有人监督怕兄弟们没有个方向啊!”

徐湘民听罢大喜,说道,“兄弟所言极是,如果你去了必定效率会提高不少,那城下的抵御多靠兄弟操劳了。”徐湘民此刻也不作细想,他目前的注意力还在那被保护的严实的撞车,有人替他分忧自然高兴还来不及。

徐即也乐的高兴,如此一来,不在这寨门之上反而感觉会轻松不少,忙拱手应允着,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去,就连个招呼眼色也没投给杜少修。杜少修自然此前暗自给徐即安排的任务是在撞车撞寨门,门内的贼兵在强力抵御之时忽然反戈一击,将城门打开,迎刘瀚之的部队冲入寨门内,安排得当徐即离开之际,杜少修一边背手将剑柄缓缓推出侧身,一边自然的挪步到徐湘民的身边等待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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