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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畏罪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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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人还在谈笑间,一个衙役装扮伴随着急促的脚步突然踏进了客栈,进了大厅后这个衙役便左右张望了一番,客店的掌柜正陪着笑脸正要上前询问,那衙役最后看到了四人落座的方向便拨开了掌柜朝着四人急走来。

四人见来了个不速之客,不约而同的看去,只见那人风尘仆仆满脸净是汗珠喘着粗气道,“几位可是上方派来的上差?”

杜少修见此人如此辛苦奔来,像是有要紧事,正疑惑的问道,“正是,请问这位差哥何事如此着急赶来。”

衙役小哥略微施了一礼道,“我奉何县令之命而来,请几位速到县衙议事。”

杜少修转过头看了看杨定戎,见他摇了摇手中的酒碗贪婪的吞了两口酒,不急不慢的对着衙役说道,“我说这位小哥我们这才刚吃起来呢!这会也不必急于一时嘛,坐下来一起吃两口饭再去也不迟吧!”

衙役用手袖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水,俯下身子低语道,“上差此事不可不急,刘师爷自杀了!”

众人听罢皆是一惊,杨定戎这刚抬起的酒碗也猛然放下,这碗中的酒只做摇晃四溢。

在县衙内师爷办公休息的房间,四人随着衙役在前面带路,一同走到刘尹的房前,在门口等候的何慎超见到四人立刻迎了上来,“杜少侠和各位英雄总算等来了你们了。”

杜少修随即施了礼问道,“县令大人,刘师爷现在何处?”

何慎超也不多说接过四人连忙将其带人房内,“刘师爷的尸体是中午时候被发现的,他这正常时间都会在自己房间内用餐,中午时候仆人进屋收拾碗筷时候发现刘师爷已经倒在这一动不动了,才知道刘师爷服毒自杀而死。”说道此处何慎超便连连叹息道,“可惜啊,可惜,我们两共事了六年的光景,如今既是如此分别了。”

杨定戎听后缓缓走上前观察,先见这案卓上摆着还未吃完的饭菜,桌面的文件都被移到了一旁,想是为了方便吃饭特意移开的。桌上还摆着半盏未喝完的茶,盛放着茶叶的是一组银边瓷变花的茶壶,细腻的做工用肉眼远远就可见,那烫出银边的花朵显得这樽茶壶却实名贵,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简单朴素,实在与这些器具格格不入,只有这茶托是黄梨木雕琢的花纹,刻制成花船扁舟的模样,甚是讨喜。

杜少修接着问道,“有验过毒了吗?知道毒发从哪里来的么?”

“验过啦,小人从刘师爷的茶水里查到的毒药,这种毒药还是很少见的,所以我还未查出刘师爷是何毒致死。”站在何慎超一旁一个布衣男子说道。

“这位是?”杜少修问道。

“小人是本县的仵作,小人姓赵,根据我粗略的检查,师爷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死状与中毒类似,但师爷死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剧烈的挣扎,在师爷身后锁着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瓶毒药,想必师爷定是服了这药才毒发身亡的,但还不知这是什么毒药,还得进一步检验!”仵作将一个小瓷瓶交道了杜少修手中。

杜少修将药粉轻轻倒了些许出来,只见是一种白色的粉末,还有些许淡淡的花香,倒像是炒菜时候会放的香料,杜少修也没见过这种药粉,也拿不定是何物。

杨定戎此时用手探了探发现茶还是有些温热着的,走近再看刘师爷双目闭眼,口齿微微张开,里面吐出了许多血沫,不过面上也没显示出什么痛苦的神色,看上去极为自然。他又探了探刘尹的身子,好似也不是被什么功力致死的,但还是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随之他立刻将注意力观察到了在后面的书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书籍,不过可以发现刘尹对茶的痴迷程度可见一斑。

随后柜子里又发现了一本记账本,他好奇的拿起来翻阅了一番,这本子上记着刘尹每一笔的消费往来,大至家具小至中午买的油饼都一笔一划记着上面,记得都是一些琐碎的花销,最近一次购买居然还有一个名叫紫烟鎏金壶的名贵茶壶,看来这是师爷少有的兴趣,这上面是私人的账本,但是如何有这收入能购买这些名贵的茶壶就不得而知了。

杜少修左查右看任然不知手中的粉末是什么东西,邃然转身朝杨定戎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此时杨定戎好似在欣赏古玩一般,把玩着手上的器具。

“前辈,可有什么发现?”杜少修端着那瓶毒药靠近了杨定戎,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以为他有了什么发现。

“诶,你快看这个紫砂壶,紫黑色的壶身已经很罕见了,纹理十分清晰,抚摸起来手感极为柔顺,好像就是抚摸人的皮肤一样。还有这光泽可以把壶身的颗粒细细照出,虽然我不太懂茶壶,但也能看出这是极品之上呀。”杨定戎一边抚摸一边感叹道。

“但是以刘尹微薄的俸禄是不可能买的起这些名贵茶壶的。”杜少修道。

“正是如此,这茶壶还没有使用过,但是摆放的地方却很显眼,说明刘尹对这茶壶是爱不释手呢!对了你刚叫我干啥来着?”

杜少修随即将手中的药品交给了杨定戎查看,杨定戎旋转着药品,只见那残缺的红贴纸上写着‘合欢散’三个字,“嘶,刘尹居然还有这东西?”

“前辈可识得此物?”杜少修忙问。

“如果这药名和我想的没错的话,我倒是知道些,这药原料是生长在南陵国一种名叫‘离姝’的花特制研磨制成的,服了这种药会不知不觉睡过去就如同蒙汗药一般,在睡梦中无痛的死去,如同登仙一般所以称为‘合欢散’。”杨定戎说道。

“‘合欢散’!前辈果真是见多识广!晚辈确实闻所未闻!”杜少修拜服道。

“哈哈,这还可以啦!以前也是有幸认识到,这种毒药可不常见,当时只有南朝贵族才有资格享受这种死法呢,当时若是大臣被皇帝用这种毒药赐死可得千恩万谢了。”杨定戎掩不住的喜悦确是受用道。

“那刘师爷为何有这种药呢?难道他还是南陵国的人?”杜少修问道。

“刘尹的口音倒像是南方人,这乱世之中南北各地的人皆有相互逃窜的,南陵国被灭后,这种药就流入民间,但是能得到这种药也很是稀奇了,但是制作的方法据说已经失传了。”杨定戎解释道。

“这药有这么厉害吗?”秋玲探头探脑的就想要上来拿这瓶药。

杜少修见秋玲要来拿,将手迅速的回收至身后,让秋玲拿了一个空,之后他对着秋玲摇了摇头说道,“秋玲,这东西可不能拿来乱玩的。”

“哦,知道了,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啦!”秋玲只得悻悻离开。

真一见秋玲败兴而归,坏笑的对她悄悄说道,“看看,你这得学学我,他们忙的时候我都不上去讨骂!”

秋玲听到举起手假装要打去,真一赶忙跳到一边,继续贱贱的坏笑,秋玲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直惹得秋玲没地方撒气。

“对了,送饭菜的那个人现在在哪?”杨定戎问道。

“小人在这,小人在这。”只见门口就窜上来一个仆人模样的男子,原来事关之人都已在门外候着,这人一听喊自己的名字上来就拜。

杜少修赶忙扶住这个男子,说道,“不必如此,站着身子说话就好了。”

“谢大人,小人是经常给师爷送饭的差役,今日小人向往常一样按时给师爷送去饭食,送到之后又给师爷递去一壶刚烧好的热水,师爷他每天吃饭都要配茶喝,过了半个多时辰我照例去师爷的文房收拾回碗筷,进来时候就见师爷倒在桌前了,其它的小人什么也不知道了。”仆役说道,杜少修眼看着这个仆役身上还有些发抖,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尽量放松一些。

“那这过程中有没发现师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杜少修接着问道。

仆役努力的思索了一阵,然后摇摇头说道,“好像没有吧,师爷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我每次近来都是低着头的进出,很少去注意看师爷的表情,所以小人实在不知道。”

“那你送饭菜和水壶的过程中有没什么异常,比如中途被谁叫住,停了下来把东西放在了看不见的地方?”杜少修继续追问道。

“也没有,在厨房端了饭菜就直接带了过来,中途什么事都没发生,和平常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问题。”仆役肯定的回答道,虽然有极力撇清关系的嫌疑,但却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回禀几位上差,这些我门都已仔细都查验过了一遍,发现只有茶壶茶杯里有这毒,水壶里和饭菜里都没有,我想不太可能是外面带着毒进来的。”赵仵作解释道。

“你是如何肯定刘师爷一定是自杀而不是他杀的呢?”在一旁仔细观察了许久尸体的杨定戎突然发问道。

“哦,是这样的杨大侠,当得知刘师爷毒发身亡后,我便命手下的人仔细检查屋子,发现刘师爷的房间有个暗格,里面居然有着与小狼寨谋通的私信还有珠宝黄金,哼!可叹可恨,我与刘尹共事了六年,不曾想他是个勾结匪患荼毒百姓的败类。”接话的是何慎超,他悲痛的说着只是无奈的摇头叹息。

杜少修接过了一个衙役递上来的木箱,打开发现满满当当的珠宝玉器,上面盖的是约十几封密信,取出看来正是和胡审榕交流的密信,这么说来这刘尹便是和胡审榕私通的内奸?杜少修这么想着。

“那这个就是刘师爷当时所泡的茶吗?”杨定戎搜索着柜子,找到一个葫芦形状的茶壶,他摇了摇里面还装着许多东西,从葫芦里倒出了些球状的物体,杨定戎拿起其中一个球状物体凑近闻了闻和杯子里的茶应该是属于同一种茶品,茶被制成圆球状,外表包裹着茶衣,看样子是揭开茶衣后整个放入茶杯中用开水冲泡。

“是啊,刘师爷这个午饭点时候喝的就是这种茶水,并且只要午饭过后就一定要泡上一杯喝,说是每每吃完饭喝上一杯整个人就精神多了呢。”仆役说道。

“那这些个茶包检查过了吗?”杜少修问仵作道。

“这倒还没有,如果要检查的话需要把这些都弄回我那一一细查,还没来得及弄。”赵仵作答道。

“恩,那劳烦仵作立刻去查验,有了什么情况请立刻告知。”杜少修说道。

仵作额了一声,转头看了看何慎超的吩咐,何慎超对他挥了挥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有了结果第一时间报告给杜少侠。”仵作这才拿着茶壶快步离开。

“对了,在这段时间,有可疑的人进入过刘尹的房间吗?”杨定戎随口问道,但目光与脚步还在房间内四处游离。

仆役们不知道这是在问谁,而谁又都不敢回答,只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引得杨定戎回头看来搜寻着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仆役们,“师爷不在的时候,我们不能进出师爷的房间......”一个仆役这么说着,但杨定戎却看出了这仆役支吾着隐瞒着某些事。

“哦!下官之前有到过师爷的房间,不过看到他不在我就走了,不过我一会就出来了!”何慎超急忙补充道。

杜少修看到杨定戎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像还在分析的样子便问道,“前辈可否还有发现?”

杨定戎没答话,在翻找刘尹留下的书籍中又找到了一个小册子,这册子单薄着,只是作为记录使用,其中记录着每天每个时辰应该干的事,多的居然早早安排了半旬的日程,之前做的事也是笔笔都有勾画,少有些许没有完成的会空留在着。杨定戎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刘尹还是个很细致的人呢!还真看不出来呀!可惜!”

“可惜什么?”杜少修继续问道。

杨定戎又转了转见也没什么值得可以注意的地方了,便答道,“啊!没,没什么哈,我想大概就这样了吧,这会我们还得去工房看看,虽然刘尹的突然死亡让我很诧异,但那个漏壶的问题我倒也很在意。”

“漏壶?”何慎超咬了咬上唇像是在思考着二人讨论的是什么,“二位要是现在就去,这就由下官带着几位去工房查看吧。”何慎超走上前就要带路。

“劳烦何县令了。”杜少修谢道。

“不敢不敢,有关案情之事何敢怠慢!”何慎超赔笑道。

“哦,对了,县令大人你今天的香包很好闻呀!这是什么花做的?”杨定戎忽而转头注视着何慎超腰间挂的香包。

“呵呵,这是鼠尾草做的香包,最近下官公务过于繁忙,又发生了如此大事,所以准备了些香包携身,这样也就不容易疲劳了嘛!”何慎超拍了拍腰间的香包笑着解释道。

“嘻嘻,那倒是应该的,还别说味道还挺好闻的,您看方便的话,下次也给我弄一两个?免得我老是犯困被他们说来说去的。”杨定戎开口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好似讨要糖果的孩童。

“害!杨大侠这说哪里的话,明日我送些去到您的客栈便是了,下官还愁着做的过多了呢!”何慎超道。

“这还是您自个做的?”杨定戎倒是有些惊讶的问道。

何慎超点了点头,半有些自夸的神色,“这是下官摆弄的些小手艺,闲暇时聊以自慰罢了!”

“佩服佩服,可惜我对这些东西可谓是一窍不通,只觉得能静下心来做这些确实了不起了,嘿嘿。”杨定戎由衷的夸赞道。

何慎超陪笑着三人刚走出门厅就见到真一和秋玲蹲在石阶上摆弄着一只黑色的小猫咪,秋玲双手架着那只黑猫,拱着鼻子学着猫的声音,一边脸还蹭上去要亲上那这黑猫,那黑猫像是皱着眉头,脑袋向后仰去,前爪还要推开秋玲的脸,如果猫还有表情的话那表情只会写着嫌弃二字。

“别这样嘛,可爱的小猫咪,让姐姐呼一个好不好。”秋玲笑着,倒像是一个要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公子。

一旁见缝插针要摸摸黑猫脑袋的真一,连连说道,“你看,小猫咪都这么嫌弃你了,还是让我抱一会吧。”

秋玲见真一手插过来要抢,急忙撒开手,对着真一没好气的说道,“小鬼头,不知道先来后到啊,在姐姐后面等着,再说了,你知道猫喜欢什么嘛!人家都是喜欢漂亮姐姐的!”

真一立刻就呸了一口,刚要争辩道,只见杜少修温柔的笑道,“秋玲,你又淘气了吧,这是哪里偷来的小猫咪。”

看到杜少修出来了,秋玲开心抱着小猫就往杜少修这里赶来,真一也跟着屁颠屁颠的追来,直叫着小猫别走,“快看看,少修哥哥,这只猫咪好可爱哦。”秋玲一手抬起小猫的前爪就给杜少修看道,“你看,这小猫咪的爪子肉肉的捏着好舒服。”

杜少修看着小猫咪那肉肉的小球,手指微微抬起来也想着要捏一捏,但是他顾忌到许多陌生人在场还有杨定戎也在一旁,他那微微翘起的手猛然抬起摇了摇打着招呼道,“呵呵~是啊,好可爱的小猫啊,你好你好。”那僵直的身子就像是个机器人似的。

“哇,这肉垫怎么这么软,弹性好好。”就这一刹那的功夫,杨定戎从二人间隙钻了进来,两指不停捏着小猫的肉爪子说道,倒是吓了二人一跳,杜少修更是连忙推后了娥两步。

“哈哈,这是以前师爷养的猫,淘气的很,在这院子的花草没有不被它碰倒过的。”何慎超抚着胡子笑着说道。

“啊!它好可怜啊,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秋玲说着把那只黑猫揉在了怀里,那只黑猫这会像是精疲力尽了便放弃了挣扎任凭秋玲摆布。

“你轻一点,给我也抱一抱啊!”真一还在挣扎着!

“是啊,它以前唯一亲近的人可就是师爷了,也只有师爷才能抱得动它,现在师爷走了它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啦。”何慎超说着又是连连摇头叹息。

“那以后谁照顾它呀,你们会给它东西吃吗?”真一可巴巴的摸着小猫咪的脑袋说道。

突然间,这小黑猫挣开了秋玲的怀抱,从她的身上窜下,看着就往墙角跑了去,就在窜上台阶的一瞬间撞掉了一棵摆在台阶檐的一株水仙,那开着正艳的水仙花,如同被孩子的弹弓射穿一般坠到了地上,刹时间倾倒出了瓷碗中盛满的清水和一颗颗透亮的石子,那洁白的瓷碗也碎的四处分离。

“你看看,这小黑子,又捣乱了,快给它清理下,以后这种边沿不许放这些花草了。”说着何慎超便挥手让下人赶紧收拾下。

“你看看你,都是被你吓跑的。”秋玲对着真一嗔怪道。

“我哪有,明明是你抱的人家喘不过气来了。”真一辩解道。

“好啦,我们去工房看看吧。”杜少修不等二人继续争辩调解道。

说罢何慎超带着四人踏出了师爷的文房,边走着秋玲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而那只黑猫仿佛察觉到了了四人的离开,又在墙角窜出对着四人轻声叫着,好似再与秋玲道别,秋玲见它又窜了回来,也边走着边回头对着它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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