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舒砚从空无一人的床上醒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21的名字。
“我在。”21在他脑海中回应。
秦舒砚扬起嘴角，而后抱着自己的双膝，歪着头问21“你昨晚……”他故意拉长昨晚两个字，听的21心惊肉跳，但好在，秦舒砚继续道：“昨晚怎么没有恢复成系统模样？”
“……”21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个问题似乎也很难回答。他想了会儿，“定时维护。”
秦舒砚不知道系统被维护是什么感觉，他忽然对21的身体构造有些好奇。比如21不洗澡会不会臭烘烘，洗澡时会不会漏电，又比如21吃进去的食物会不会堆积在身体里腐烂。
这些问题奇奇怪怪的，秦舒砚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
21察觉到他心情很不错，似乎对昨晚的事情并不知情，暗暗松了口气，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
秦舒砚咬着嘴摇了摇头，他最后想的事情，虽然很想问出口，但又怕21听到大吃一惊。毕竟，这种事是不可能从他这朵‘娇软小白花’口中问出来的。
“不说算了。”21昨夜没睡好，此时电耗很大，头昏昏胀胀，于是进入了休眠状态。
脑海里没了声音，秦舒砚与21断开连接，而后给曲星盏发了一条信息，约他中午见面。
挂断电话，秦舒砚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最后又像个傻子一样扬起嘴角。
息奉路上车水马龙，但绕着它右拐走进一条小巷有一家开了至少二十年的咖啡馆。
此时，咖啡店里寥寥几人，店员正打着哈欠，百无聊奈的擦着柜台。
门上挂的风铃响了，她娴熟的抬头，露出标准的笑容，“欢迎光临。”
“请问曲星盏先生和秦舒砚先生在这里么？”来人西装革履，穿的全是高定，手上的婚戒更是差点闪瞎了店员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但的确有两位老板在楼上。”店员收回打量的目光，客气的回道，心想，今天这咖啡厅贵客挺多。
曲星沉闻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谢谢，而后上了楼。
这咖啡厅很老旧，没有包厢，只有大厅，楼上的大厅更是只有曲星盏和秦舒砚两人，
曲星沉上了楼一眼便扫到了两人，于是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光明正大的看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你喜欢曲星沉？”
曲星盏的脸色这几天就没好看过，此时更是纸一样，他低着头咳了几声，有些气的不轻，再抬头时余光瞥见了曲星沉。
曲星沉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副坦然淡定的模样，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曲星盏继续问。
曲星盏抿着唇，眸子里的怒气和慌张渐渐地压下去后，又一副波澜不惊，“但你又为什么离开他？”
“因为喜欢，所以离开，他不会信任我，不信任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我不傻，与其自欺欺人，不如就此断了，我来这里是想告诉曲副总一声，我们之间的委托关系结束了。”
秦舒砚背对着曲星沉，但他却像是背后长了两只眼睛，知道此时曲星沉在，且一直在关注着他和曲星盏，所以说话时更加的深情。他抬眼，看着一脸分不清真假的曲星盏，眼神里写满了歉意和不后悔。
曲星盏见状咳的更厉害了，惹得曲星沉忍不住皱眉，本来翘着的腿放了下来，像是随时随地都要走过去看看情况，好在曲星盏咳了会儿停了下来，而后什么也没说，拿起自己的包，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位置。
路过曲星沉身边时，他停顿了一秒，但仅仅是一秒，后又重新大步走开，就仿佛不认识曲星沉一样。
曲星沉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但转瞬眸光明亮起来。
“曲总。”秦舒砚在曲星盏离开后慢慢走了过来，看上去心情不错，一点也不像真心话被听到紧张的模样，相反，他表现的特别高兴。
“你和我想象中的秦舒砚不一样。”曲星沉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他想试一试，看到曲星盏生气，他有那么一刻是雀跃的，所以，更加信任秦舒砚，并接受了他的另一个计划。
“有什么不一样？”秦舒砚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腰背挺直，看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带着审视，就像他和曲星沉的等级不分上下。
冯禄禄有句话说的没错，秦舒砚是不折不扣的狐狸，但是狐狸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在秦舒砚眼里，冯禄禄最低等，而曲星沉与他同等。
在任务开始之前，秦舒砚就找到了曲星沉，说自己想要和他合作。
当时曲星沉不信任秦舒砚，但秦舒砚不气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身上有曲星沉想要的利益，而后就有了杀青宴的闹剧。
杀青宴那天，曲星盏看上去像是知晓所有的一切，是个局外人，但他在听到秦舒砚说自己真的喜欢曲星沉后还是有些震惊的。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很没有脑子的人。”曲星沉直截了当的点评，但说到这里他也笑了笑，继续道：“看来不是。”
“怎么样？我说曲副总对您有情你不信，现在相信了么？”秦舒砚依旧笑着，却没有直接回答曲星沉的话，而是直奔主题，21很久没有请求和他连接了，他有些担心，所以急着解决了这些糟心事情与21联系。
曲星沉见他不理自己也没生气，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虽然不说，心里却很明白，曲星盏对秦舒砚叛变这件事很生气。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和曲星盏之间的误会太深了，曲星盏从不表露心事，很多事，他不说，曲星沉根本不明白，想相信都他都难。
秦舒砚看出了他的顾虑，故作轻松的说道：“只要我们两个合作，我保证让曲副总忍不住对你说出真心话。”
“我很好奇，我答应跟你合作，上演深情白月光戏码，是因为我想知道曲星盏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说，又为什么这么排斥我，恨我，想要跟他解除误会，但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放弃曲星盏给的利益，选择跟我合作？让我想想……”曲星沉说着眯了眯眸子，一脸不屑，“不会真为了那个三无男人吧？他有什么好？”
曲星沉对21的评价很不好，在他眼里21的确是没有工作，没有金钱和权利的三无男人，他不能理解秦舒砚这种姿色的人怎么会喜欢这种男人，还不惜为了他跟自己合作，扔了曲星盏给了大好前途和大把利益。
但他这句话问出口后就后悔了，因为秦舒砚忽然沉下脸来。
沉下脸的秦舒砚看上去有些恐怖，即使商海沉浮，面对过很多狡猾阴险的人，曲星沉还是在看到这样的秦舒砚时愣了愣。
“他？”秦舒砚提高声调，而后想了想，回道：“干净。”
他说的一本正经，由不得曲星沉半点反驳的机会，狠狠地压制着曲星沉的不屑一顾，弄得曲星沉浑身不舒服，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附和话后，借机会离开。
曲星沉走后，秦舒砚靠在沙发上半天没有动作。
秦舒砚今年不过二十岁，却混娱乐圈很多年，稚嫩的脸上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疲倦。
他继续尝试着联系21，可是联系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就在他的烦躁要达到顶点，整个人忍不住想要发脾气时终于听到【叮】的一声。
连接成功。
“你在做什么？我以为你消失了。”秦舒砚烦躁的心稍微缓和了一点，克制不住担心，但又压着情绪小声问道。
昨夜21的吻让他确定自己正被人喜欢着，这一点足够他开心许久，只是他不明白21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说出口。他也不敢就这样表白，怕适得其反，掐灭了21那一点点心动，所以小心翼翼，只要21不提，他便假装不知情。
“没什么，就是有点发热。”脑海里21隔了半天才虚弱地说道。
“怎么发热了？”秦舒砚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往回走。
21不想跟他说发热是因为服务端检测出来他对宿主产生感情，所以强制在修复bug，只拖长尾调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秦舒砚被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弄急了，于是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发了一条信息，推了所有的活动，而后对着21说道：“等下，你……”
他还没说完，脑子忽然一热，紧跟着自己的身体也跟着燥热了起来。
“21，你……”秦舒砚不知道什么情况，因为他的潮热只有片刻，那一阵热劲儿过去之后，21不声不响的再次和他断开了连接。
秦舒砚出了咖啡厅便上了车，车到了家门口，他是跑着进家门的。
一进门，他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冰可乐“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21刚才怎么了？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电流电过一样浑身酸软？
“21，21？”秦舒砚尝试着再次叫21的名字，这次21没有回答。
就在秦舒砚焦急万分时，又一股电流顺着他的大脑开始蔓延全身。
秦舒砚没忍住伸yin出口。
这种奇妙的感觉令他羞于启齿，就像是奇怪的开关被人触碰了一般，脖子和脸颊渐渐地染上了绯红。
“砚砚～”21的声音忽然出现，喉咙因为灼热变得低沉沙哑，他说着在秦舒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显出人形，抓住了秦舒砚的手，将他按在墙上，毫无征兆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