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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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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那人落定,陈破立时心中一紧,右手中的黑刀下意识斜横在腰侧,刃往外翻,如同拔刀,却是砍柴刀法第六式“还手刀”,是以取后发先至之意。对敌时右手出刀,左手出掌,前后衔接,反之亦然,内力在双臂间转换,左力歇而右力生,右力歇而左力生。

这也是陈破现在所能使出的最强一招,因此再看见来人的样貌时,陈破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动作,却见那人一双三角眼一眯,摇着头嗤笑道:“不成不成,这可不成啊。”

其人便是六个恶人中的三角眼,也是陈破心中最为忌惮的一人,且说这人总是一脸奸诈凶恶,唇上两撇胡子,再配上三角眼,看了就让人不喜,再是陈破怎么会忘,这人杀人是当着乐子玩的,那个镖头死时的场景,他怎么也忘不了。

这大半年来,陈破时有去前院送饭,这三角眼不是在房中,就是在校场上练功,从未见过其到后山来,不知怎么今天来到了这里,还正巧看见他练功,说不得就要对他动手。

虽说陈破远不是三角眼的对手,可要叫他坐以待毙,岂不是枉费他日日苦练。且看那三角眼一脸嫌弃的绕着陈破走动,待转了一圈,对着陈破笑道:“小子,你可知你命不久矣。”

陈破心中茫然,却不知那三角眼是何意思,瞧着也不像要对自己动手,手中动作依旧不松,但也不知怎么回话。

突然,只见三角眼欺身上前,陈破力从身起,一股暖流从手臂灌入掌中,左手一挥向前打去,见三角眼侧身而过,又手势徒转,腕上一勾一回,力从臂过,从两肩直入右臂,手下一刀便要发出。突觉右臂一麻,却不知怎么被点到了肩头,指掌微松,刀就被三角眼一把夺去。

心中一惊,陈破心知自己今日难逃死劫,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两眼怒视对方,却见三角眼夺刀之后竟自退后两步,只见其一手拿刀,一手在刀上一敲,铮的一声,陈破只觉耳中嗡鸣,心中骇然。

三角眼打量着黑刀,道:“倒是把好刀,可惜断了。”说着又扫了陈破一眼,道:“你这小子用来砍柴,却是贴切。”

看陈破满脸怒容,三角眼笑道:“你这小子敢如此看我,不怕我杀你?”

陈破道:“你要杀我,我又能怎么办,但也不会任你打杀。”

三角眼嗤笑道:“好啊,我看你怎么挡的住我。”随手将刀扔给陈破,道:“你若是能接我三招,我就不杀你。”

陈破接过刀来,心里古怪,心道:“难道是要戏耍我,接你三招又如何。”

当下持刀负手,又作“还手刀”式,但心知自己之前用这一刀根本不及,于是左手横自胸前,覆掌朝下,却是“砍柴刀法”中第七式起手,陈破称之为“横断一刀”。

两刀相承,其中更生诸多变化,左右相行间,只盼对手心下大意,能让自己搏到先机。却不想陈破摆好架势,三角眼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本就生的难看,如此一笑,两个三角眼顿时挤作一团。

陈破只当对手是要瞧出自己破绽,却不想三角眼嗤笑道:“你个娃娃倒也有趣,我让你一手,你先攻来。”同时两手架在胸前,一点接招的架势也没有。

话音刚落,陈破也不多言,直接起身一跃,看似离地而起,但左足依旧点在地上,而后又换做右脚,若不细看,还真当是凌空掠过。身不待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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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刀势先来,直指三角眼当胸而来。

三角眼见陈破动作,眼前一亮,直到刀尖抵胸,右手自左手下探出,自左而又横拍过去,不想陈破这一刀却是虚招,不待接到,便以转退而去,正是“虚晃一刀”。至此陈破已然冲到三角眼一步之内,二人几是贴身。

三角眼嘿然一笑,步子后退,陈破心中大喜,身式游转,步子连动,抢上前去,手中刀光渐盛,绕着三角眼周身连转。三角眼见刀光徒转,封住四方去路,便驻足立身,右手连连点动,左手依是不出,前后左右,竟是招招点在刀身之上。

任陈破刀行再快,也止在半臂之外,不能再进半分,几息之间,连对十数招,突听耳边道:“小子,小心了。”

陈破眼前一紧,只见两指直向眼睛戳来,手中刀势顿时一滞,但心下一横,两眼一闭,刀身立时自下而上,斜削对方颌下,便是拼死一搏。

只听耳边道:“好小子!”

刀势不停,却是砍了个空,好在两眼并未受创,陈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睁眼看去,只见那人正立在潭边看向自己。却是不知怎么过去,二三丈的距离,竟是一瞬之间,且他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陈破闭口不言,也是之前发下了狠心,若是对方要杀自己,拼死一搏便是,心想:“且看你再如何。”

却听那人笑道:“说是三招,就是三招,你却来了十几刀,罢了,我也不怪你。”说罢只见其足下一动,身轻若羽,竟踏着林叶而去。

陈破瞧着对方离去,长出了口气,顿觉眼前一花,双臂酸麻难耐,差点将刀都掉在地上。待缓过神来,陈破坐在潭边,从怀中取出玉佩握在掌中,凝神静气,运转体内的暖流,直到身体复原,才睁开眼来。

经这么一遭,陈破感觉自己体内的暖流竟是大了些许,却还不待欣喜,脸上的表情就沉了下来,心道:“那恶人已知我偷偷练武,就算现在没杀我,后面怕也难逃一死。”

起身在谷中打量,只见绝壁横生,除了往山寨去的小路,根本无路可走,若是要逃,只得从前寨走,可有那六个恶人,自己又怎能轻易逃脱,说不准直接就被对方打杀。

想到此处,更是无心练武,只想自己怕是活不过今晚,心中惴惴不安,一时间竟不知到哪里去,直到日落天黑,月上枝头,心中升起困意,看着东天之上的明月,心中突然通透。

陈破心道:“那恶人若是要杀我,当时就杀了,何必等以后,倒是我自己吓自己,白挨了这么长时间。”

念及此处,陈破不由得自嘲一笑,转身就走,回到了寨中,将黑刀扔到柴堆上,进到屋内。此时老云头已然睡熟,陈破当下也躺到床上,沉沉睡意袭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此后数天,陈破都如往常那样,早上干活,下午练功,那三角眼也再没有出现过,陈破心中也清楚,对方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又怎会在意自己在偷偷练功。

直到第十天的时候,陈破正在潭边打坐练功,突听上方道:“不成不成。”

听得声音熟悉,陈破心知又是那恶人来了,但也不管,对方若真要杀他,早就杀了,没必要来这些虚的。因此陈破继续闭眼凝神,按照从破书上看出的法门练功。

可就在这时,陈破只觉胸前一痛,刚刚运到胸口的暖流顿时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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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来,呼吸大乱,再是不能持定守心,两眼一睁,就发现三角眼一脸玩味的蹲在自己身前。

要知道,练武之人在行功打坐之时,最忌有人打扰,一旦出现异常,导致内力失控,极有可能走火入魔,甚至是功散身亡也无不可。

这也幸亏陈破功力尚浅,内力微弱,被三角眼打断后,只觉得呼吸不稳,气律窒滞,并没有多少大碍。

当下睁眼瞧去,道:“大人要我性命,哪里用这么麻烦。”

三角眼闻言笑道:“我要你性命作甚,你这小娃娃,想的忒多。”

陈破见他言语神情中不带杀机,好似真不是要杀他,但又想这人乖戾无度,说起话来阴阳怪气,怎知不是戏耍自己,如此想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却听三角眼又道:“不要叫我什么大人,大人,听起来叫人心烦,我名叫苟云,你叫我苟爷就行。”

“狗?”陈破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笑,心道:“世间还有这个姓氏,可真叫人奇怪。”

但心中所想当不敢溢于言表,只得恭敬道:“狗爷好。”

三角眼点了点头,突然脸色一变,骂道:“臭小子可别想歪,你爷爷我是‘苟富贵,勿相忘’的‘苟’字。”

陈破听老头子讲过这句,当即知道却是自己想歪了,但是可不能承认,便道:“没有没有,不敢往别处去想。”

苟云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道:“你这小子可是命大,若不是遇到我,一月之内你必会横死。”

陈破心想:“只要你不杀我,哪里有那横死的祸事。”口中却回道:“不知苟爷说的是?”

苟云摸了摸唇上的胡子,打量了陈破两眼,道:“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武功,但是你小子却是走错了门道,那日我到后山,见你那手黑刀使得漂亮,但又多有滞涩,便知不对,待我试了一试,果然有些问题。”

陈破听他说话,仔细一想,果然真如其所说,只不过他本就是自学自练,且又因练武有成心中喜悦,又哪里能注意到这些。

又听苟云接着道:“我本有意看你小子出些差错,好叫我解解闷,但想你与那老云头交好,而老云头说话又与我颇为对口,便不想你死了。”

陈破听他说话,直觉荒唐不已,想起那日镖头之死,仍觉不寒而栗,怎能相信他这时说话,可不知为何,兀自又想起老云头那晚对自己所言“善恶并不是黑白。”

正自想着,却听苟云道:“刚才我在你身上一探,果然你内力走势混乱无序,现在倒也还好,但若是再过一月,只待你功力稍长半分,行功之时内力便会上涌到泥丸宫,到时就算你命大不死,也落得个痴傻的下场。”

陈破听到这里,心中一惊,立时还哪管什么黑白,下意识的就问道:“什么,那你有什么办法救我。”

话一出口,陈破眼角一跳,心知自己急了,就见苟云三角眼一眯,已然有了些怒气,开口骂道:“你什么你,叫苟爷。”

陈破一愣,赶忙回道:“是,苟爷。”心下一动,又试探的问道:“那苟爷有什么办法教我。”

苟云阴笑道:“你这小子,倒也机灵,我刚才说你小子命大,遇上了我,当然不是信口胡说,自有办法能救你,但是我为什么要救你,你且说个由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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