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幻境？大妖水平？”
范语沐努力想要跟上凌子盟叙述的节奏，但很明显，他的知识储备并不太够。
三人坐在校园里的一处亭台里，苏妲倒是若有所思。
“学长，把你们那本山海经拿给我看一下。”
“嗯。”凌子盟伸手，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一本书。
范语沐好奇地凑了过来，问道：“学长，我很好奇啊，你从这么小一个衣兜里，掏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做到的。”
“这个？这就是简易版的乾坤挪移小阵啊，里边通了一个一立方米的小空间，跟我的意念有烙印，稍微动用灵力就能从里边取东西了。”凌子盟回答说，“不知道苏妲学妹要这山海经做何用，之前我翻阅过了，看上面记载的可能会有幻境能力的妖怪，南山只有一只九尾狐，但据说这只妖怪是记录在道家案中的，并且修为极高，也不会生活在水里。”
苏妲轻瞥他一眼：“自然不是九尾狐，而且之前凤竹不是说了吗？这只妖怪，不是南山的。”
说罢，苏妲指了指书上的一处内容：“应该是它。”
凌子盟定睛一看：“这是...东山东次二经耿山之妖，朱獳？”
他往下看去，上面记载，耿山中有妖，形状与狐狸相似，背上有鱼一样的鳍，发出的叫声像是在自呼其名，虽为狐狸身体，却生活于水中，每每出现之时，就会有令人恐慌的事情发生。
似乎，并没有提及朱獳有类似能使人陷入幻境的能力，苏妲又是如何确定的呢？
不等凌子盟开口询问，苏妲便解释了起来：“事实上，你们道家所流传下来的山海经，其年代已经非常久远，在很久很久之前，道家大能游历四方，甚至曾经踏足大荒，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编著成此书，而当时的山海经，记录下来的不过是妖怪们最初修炼不久的模样，甚至连记载的山脉地貌，也都是远古时期的模样了，是很古老的远古生活图卷。”
“山脉不断演变，妖也在不断修炼，这个过程中，会有自己妖力特性而出现特殊的能力，在后面不断渡劫，更会有质变。当这种情况出现时，你们的山海经能提供的情报就微乎其微了，更多的作用是提供索引，大致确定妖怪所处的位置与习性，样貌，何况在妖怪修炼成人形不以真身示人，你们更是难以辨别。”
“诶诶打住打住，你把这山海经贬低的一无是处，说的你不用靠它熟悉妖怪一样。”凌子盟说。
“当然了，我可是游历了五臧山的，大部分妖怪的灵力我都感知过，脑子里大概有个印象。”
“所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才多大就游历五臧山了。”
“废话真多。”苏妲不屑道，“不过，山海经真正的用途，你们道家似乎没有发现，或者至少你们南山门是没有发现的。”
“哦？什么用途。”
“自己想去吧，让你刚刚对姐姐我有冒犯。”
又碰了一鼻子灰的凌子盟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范语沐听不懂他们的谈论，索性也不再关注，起身便想去天湖周边转一转。
苏妲一把拉住了他：“你干啥去？”
“去天湖看看啊，你们说的那些我又听不懂，还不如自己去探一探。”
“凌子盟跟那妖怪浅浅交手都吃了大亏，你去找死？”
“这个......”
“你的体质特殊，可招妖怪喜欢了呢。”苏妲见状，调戏道。
“霍，果然，加入道家什么的根本不适合我，我去了就跟一诱饵一样啊。”范语沐连忙说。
凌子盟一听，肯定不乐意啊，他一本正经地面对苏妲：“苏妲学妹，你这可不太合适，影响南山门招生啊。”
“干嘛，我又没有说错啥。”苏妲一脸不屑，“不过，是得去天湖旁边转一转。”
“哦？”凌子盟语气一转，“学妹你，之前不还说不掺和这件事儿的吗。”
“她说话什么时候靠谱过，那肯定是担心某人的安全，自己死活都得在一旁盯着呀。”一只手搭上了苏妲的肩膀，“你说是吧？”
苏妲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咋神出鬼没的，哪里都有你，能不能少说点废话啊。”
“好好好，诶，你们是要去天湖打探情报吗？带我一个呗。”凤竹满脸的期待，毫无疑问，她只是想继续吃瓜。
“带你干啥，你能干个啥，是我一个人的实力不够保证这俩的安全？”苏妲说。
“嘿，怎么说话呢，你那点朱獳的情报，不还是之前我给你探的。”凤竹毫不退让。
范语沐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心里暗暗再次确定，女生啊，真是麻烦。
凌子盟也有自己的心思：面对实力那么强横的苏妲，没半点惧色，而且能和这种大腿关系这么好，恐怕这个凤竹的修为，也不简单。
“咳咳，那就请两个学妹一起陪我们走一趟吧。”
“哼，先说清楚，我们就只帮你打探那朱獳实力的深浅，正儿八经动手我们是不会掺和的。”苏妲说着，又看了眼范语沐，“顶多在保你们丢不了小命。”
凤竹戳了一下苏妲的腰，自己这闺蜜，从来都这么不坦率。
到了夜晚，一行人来到天湖旁边，尽管学校已经解除了封锁方便南山门办事，但是由于之前蛊雕事件的影响，导致这处校园美景打卡圣地，现在根本无人问津。
范语沐无所事事地蹲在天湖旁边，盯着波澜不惊的水面。
“就这么大点湖，怎么住的下一只妖怪的，这里得有多深啊？”范语沐问道。
“就算不说湖大还是小，就光看这妖怪的目测修为，还有之前掠夺学生残肢的做法，就比单单这个疑点要难缠的多了。”凌子盟补充道，“还有那邪乎的幻境。”
在凌子盟的脑海中，又浮现了自己身处幻境中的那一幕，关于这陌生又熟悉的一家三口，他并没有告诉范语沐他们，他总觉得，这个画面对自己很重要，不能够轻易与他人诉说。
“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苏妲说罢挽起袖子，一个纵身，就跳进了湖里。
范语沐瞪大了眼睛，踉踉跄跄趴到水岸旁，眼巴巴的看着一个女孩扑通一声钻进水里。
他慌张的看向凌子盟和凤竹，一脸不知所措，谁知道这两个人却是十分淡定。
范语沐只能坐在地上，尽管他心里知道，以苏妲实力的强横，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可是，湖里那毕竟是一个大妖啊，她就，就这么一个人跳进去了？
当然，范语沐对苏妲实力的估计还是非常保守的，毕竟他没有和凌子盟一样，亲眼目睹这位姑奶奶千里跨城寻亲的事迹。
天湖深处，一个女孩以极快的速度在水里飞窜，到一定深度的时候，苏妲停下了动作，闭眼释放灵力，在自己周围先形成了避水罩，同时将意念散发出去，来探寻妖怪的踪迹。
南山天湖，有两十米深，与其他学校的人工湖不同，当年校方为了挖出这么一个大湖，耗费了不少精力和财力，估计任谁也不会想到，引以为傲足以当作景点的校园天湖，如今成了饲养妖怪的场所。
苏妲估计了一下，自己现在应该在十七八米的位置，光线能够射进的早已经变得稀疏，但也不碍事，苏妲一抹双眼，奇异的红光开始闪烁，瞳孔竟然逐渐变成了竖曈，看上去有几分狠辣。她娇喝一声，用来探查的灵力骤然暴增，瞬间覆盖了湖底的大半区域。
匿藏于黑暗某处的狐妖，自然早已发现了有人来到了天湖深处，便尝试用上次对付凌子盟的办法，分出妖力和那探测的灵力交融，把敌人拖进自己制造的幻境之中，上次的小道士因为只有灵力过来，自己无法动手，这次本人都来到了湖里，可以趁机将肉体也杀死。
狐妖如此想着，一边释放妖力，尝试和苏妲的灵力碰撞。
“什么？这，这是，这是那天的？！”
就在狐妖的妖力与苏妲触碰的一刹那，这妖怪浑身如同触电一般颤抖，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
反观苏妲不但没有中着妖怪的幻术，反而抓住了气息，脚下一划，便追逐着妖力的痕迹开始搜寻。
“敢反侦察我，还想对我玩那一招，跑去哪啊？”苏妲眼神一凝，便加快了游动的速度。
从苏妲下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就算是把整个天湖的底翻一个遍，也绝不应该用这么久。
范语沐开始暗暗担心，毕竟这姑娘看上去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答应凌子盟去侦查的，万一出现个三长两短——。
凤竹此时也有些不淡定，虽然她很清楚以苏妲的实力是不可能栽在这妖怪手上的，只不过也正是因为她很清楚苏妲的实力，在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让凤竹不禁怀疑，底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水面微微一动，凌子盟惊喜地说：“来了！”
紧接着，一道俏丽的身影破水而出，身体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显得甚是唯美，以至于连范语沐都看的微微有些入神。苏妲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回头看了一眼范语沐，他连忙移开了目光。
苏妲心里一笑，双手合十，炽热的灵力覆盖于皮肤表面，将水统统蒸发，不然这湿透的身子，实在有些不太好看。
“怎么样，下面什么情况？”凌子盟忙问。
“有点棘手。”苏妲神情有些严肃。
“连你都说棘手，怎么，下面的妖怪已经是大妖了？”凤竹说。
“要单是如此倒还好说。”苏妲清了清嗓子，“方才我下水的时候，释放灵力探查，那妖怪发现了我的存在，想用之前对付过凌子盟的方式对付我，只不过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刚刚交上灵力，那东西就吓得落荒而逃，可是在我追赶的时候，就在一瞬间，这妖怪的气息全无，一点都感知不到了。”
“就南山天湖的这点深度和面积，我释放不到一成灵力就足以全部探测，一览无余，但就是一根毛都没有发现，就像是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了一样，奇怪的很。”
凌子盟说：“那照这么看，其实这妖怪一直生活在天湖里头的几率也是很小，如果真同凤竹学妹所说，这妖怪是东山来的，在灵力本就不相配的情况下，还苟活在小小一个天湖里，怎么也说不通的。”
“苏妲，你刚刚探查的时候，确认身份了吗？”
“嗯，是朱獳，错不了的。”
凤竹点了点头：“那还真是有些奇怪啊。”
“那个。”范语沐开口了，“会不会是和南山大院里的那个乾坤挪移符一个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