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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回 还他娘的打起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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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的二人,是酒店的业务经理和服务员。业务经理满面春风,一进门就过来帮手搀扶钱桩子,还叫着:“哎呀,兄弟,你可真是有情有义!像你这样知恩图报的人,现在可真不多见了!”

钱桩子见有生人拉自己,不免怒起,转头瞪一眼拉自己的人。这一眼,却让钱桩子转怒为喜,但见这名经理,(此处删去10字)鼻高耳阔,香腮带粉,眼如珍珠,嘴似樱桃,笑一笑,银铃朗朗,喘一喘,娇气扑鼻。

钱桩子故作镇定:“你是谁?怎么还想管哥们的事吗?”

经理恭恭敬敬,递过来镶金的名片。

经理:“我叫秋虹,是酒店的业务经理。一见到二位,就知道是重情重意的人,我小女子很羡慕啊,也很高兴,我本来是例行公事过来的,但见了二位,完全不同于别人,不行,我今天非得破个例,给二位大哥各敬三杯酒!”

拖仓部:“秋虹经理,你这也太客气了!”

秋虹:“大哥,这个兄弟能给您下跪,那没说的,你必定够爷们!我得先敬您!”

秋虹后面的服务员,也是个大美女,很有些青涩,早已满了两杯啤酒,放在托盘里,端过来。

秋虹已看见拖仓部用黑瓷碗喝的是即墨老酒,就道:“大哥,我干了,您随意!”

拖仓部礼节性地与她碰了三次杯,喝了三口酒。

敬完拖仓部,就要敬钱桩子,钱桩子却一摆手,道:“不行不行,要喝我们就用碗喝!秋虹姑娘,你知道不知道,我表哥说了,这个黑瓷碗就是梁山好汉喝酒用过的碗,那么你既然觉得我们够义气,重情义,我们喝酒,能不效仿英雄豪杰用碗喝吗?”

秋虹:“既然哥哥说话了,那好,咱们换碗!”

于是桌上摆下六个黑瓷碗,倒满酒,二人双手捧起,碗碰碗,然后一饮而尽!

见此情景,拖仓部不禁吟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为君饮……”

秋虹接下句道:“系马高楼垂柳边!”

拖仓部眼睛一亮,叫一声“好”,顿觉此女确又与众不同。

大概女人天生三分酒量,喝下这许多,秋虹仍面不改色,谈诗对词,吟诵如常。

钱桩子却脚发飘,眼发花,舌头不听使唤。

钱桩子:“秋虹妹子,除了我表哥,我还没服过谁,今天,呵呵,你呀你,你让我服!不行,我怎么着也得回敬你三碗!”

拖仓部:“表弟,悠着点,你咋不懂怜香惜玉呢?”

钱桩子:“呵呵,表哥,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算了,秋虹妹子,我下回再敬你。”

秋虹:“哥哥们就是厚道,没说的,二位哥哥我是认下了!”

钱桩子拉着秋虹的手,不松开,说道:“秋虹妹子,你今天来,肯定还有公事,什么事,你尽管说,哥哥我要说个不字,就不算爷们!”

秋虹:“看你说的,哪有什么公事?真要有,来认识二位哥哥就是公事。”

钱桩子:“不对,妹子,你没说实话!你别瞅着我像个马大哈,实质上,我什么不明白!”

秋虹:“哎呦哥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们酒店在推行会员制,我是负责人,但那是针对一般客人的,对两位哥哥,我哪里还能再谈什么业务呢?你们就跟我的亲哥哥似的!哪有妹子找亲哥哥做生意的道理!”

拖仓部:“秋虹妹子,你别光顾着喝酒,坐下来多少吃点东西,压压酒!”

钱桩子:“哎呀,对呀,你看看我,尽顾着和妹子说话了!”

秋虹便坐下,象征性地吃了几筷子。

拖仓部拿出两万,递给钱桩子,钱桩子便把钱放到秋虹面前,道:“妹子,这点钱,你去给我办张会员卡,我们以后得常来。”

秋虹再三推辞,说自己真的想认下二位哥哥,不必为了我的业绩办卡。钱桩子却坚持让她去办,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并不妨碍今后兄妹交往。于是二人成了这家酒店的VIP会员。

从酒店出来,钱桩子已不能开车,拖仓部只是喝了一点即墨老酒,便亲自开车。

钱桩子:“表哥,早就听说济南府的温泉甲天下,我们来都来了,不去泡一次,总是有些遗憾。”

拖仓部:“表弟,今天见了个大美女,倒把你整个变了性,连说话都文雅起来了,很好,得保持住!”

钱桩子:“咳,表哥,你就别笑话我了,不都是逢场作戏嘛!”

拖仓部:“我看行,咱们今天就去泡温泉!不过,表弟,我可得给你打根预防针,济南的温泉,十有八九都不是天然的,而是人工的。”

钱桩子:“哦。我还以为是天然温泉呢。人工就人工的吧,今天还真有些泛累。”

拖仓部将车开到一家名为“大自然”的温泉洗浴中心。

男宾浴池很大,有八九个池子。

二人进到一个水温标注38度的薄荷香的池子里躺下,这里清静,没有其他人。

拖仓部:“今天我们都有点飘,好处是没有深入地聊,否则容易留下尾巴。这些场面人,都不简单,我们以后还是小心为上!”

钱桩子:“表哥,您看我还真是没出息,一见到那个女人,就忘乎所以了。”

拖仓部:“你这也不为过,天性使然。我们只需要记住关键的一点,不该透露的信息,任嘛也不能撒口。”

钱桩子:“就您看来,今天的这个秋虹,究竟怎么样,值不值得交?”

拖仓部:“你既然问起,我就说一下。这个人很复杂,心计很深,你绝非她的对手!你和她交往,如果她想把你卖了,你还会帮她数钱!”

钱桩子:“哎,既然这样,那您怎么还给她两万?”

拖仓部:“我不说了嘛,我今天也有点飘。”

钱桩子:“原来是这样,下次见了她,看我不给她点颜色!”

拖仓部:“表弟呀,要沉得住气。我不是说了,是如果吗?如果她想给你使坏,那没得跑,你准得遭手,但如果她并没有坏心眼,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钱桩子:“不行,我得找机会试她一试!”

拖仓部:“表弟,你悠着点。”

这时,有搓澡工过来,客气地问:“老板,搓背吗?”

钱桩子:“表哥,您搓吗?我想去搓一搓。”

拖仓部:“你去搓吧,我再泡一会儿。”

钱桩子便起身,到一旁的搓澡间,趴着让人搓背去了。

此时,又过来一个服务生,手推一个小平斗车,车上有各种饮料,拖仓部拿了一瓶汽水,服务生帮忙启开了盖子,又记下拖仓部的手牌号,然后道声“谢谢老板”,推着小车离开了。

拖仓部被热水一泡,头顶冒了汗,正觉口渴,便拿起汽水,猛喝了两口。

待汽水一下肚,拖仓部顿觉一股浊气膨胀起来,向上顶着胸口,向下抻着小腹,还伴着隐隐的疼痛,胃中突似有人打起了疯狗拳,左抓又踢,连撕带咬,还伴随着怪叫!

拖仓部自言自语:“还他娘的打起拳来了。”只觉眼前水汽漫漫,视线渐渐模糊。

又似乎看见老板娘抱着公主来了,喜笑着对公主说:“快叫爸爸,这是爸爸!”拖仓部努力伸手,正想去抱公主,却见老婆急冲冲地走来,嚷道:“你一天天的都在干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要你有啥用?”作势便要踢拖仓部的肚子。儿子却从一旁窜出来,护住了肚子。正欣慰间,老板娘的酒鬼老公却过来,一把将儿子甩到一边,抡起拳头就砸肚子,边砸边骂:“叫你*!叫你*!”拖仓部顿感针刺刀割,一阵巨痛,失去了知觉。

钱桩子搓完澡,又不紧不慢地淋浴一番,浑身干净清爽,这才往温泉池走来。

钱桩子:“表哥,您还没泡得?”

拖仓部却声息皆无。

钱桩子又叫“表哥!表哥!”连喊数声,仍无动静!钱桩子着了慌,不顾一切,跳进浴池,一把将拖仓部抱起来。

钱桩子哭喊着道:“来人,快来人!表哥,您这是怎么了?”

又见一旁还剩下一半的汽水瓶,钱桩子以为是有人害了表哥,便大吵大嚷起来。

“你们他妈的敢害我表哥,我跟你们没完!”

这时,浴池内服务生有五六个已经围了过来,有两个搭手,要帮着抬拖仓部,却被钱桩子飞起两脚,都踢进了浴池,扑通扑通的水汽四溅。

钱桩子又抄起汽水瓶,在浴池边沿一磕,手里拿着半截,用锋利的一端对着众人,嚷道:“谁不要命的就上来!”

几个服务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从两侧又过来几名强壮的汉子,都穿着黑色衣服,应该是保镖。

钱桩子红了眼,一方面要救表哥,一方面又要应付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的保镖。

就在这时,穿西装,打领带的经理出现了。

他驱散了保镖和服务生,带着笑对钱桩子道:“老板,您肯定是误会了!大哥这个情况,在泡浴池的时候很常见。他只是暂时的虚脱了。绝对没有人要害大哥!您听我的,快点救人要紧!”

钱桩子见说,把半截瓶子往地上一扔,急切地说道:“那好,你快点帮忙救我表哥!”

经理叫道:“你把他放下,放平!”又冲服务生叫着,抬过一张搓澡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拖仓部抬到搓澡床上。钱桩子在一旁只是哭:“表哥,您这是怎么了?”

经理摸着脉搏,对钱桩子道:“老板,这是暂时休克,您放宽心。120已经在路上,您表哥不会有危险的。你们几个,去帮忙把衣服取来。”

三四个服务生拿着手牌,去把拖仓部和钱桩子的衣服,鞋袿都取了来。众人七手八脚,帮助拖仓部穿上衣服。

救护车呼啸而来!

大家正准备抬起按摩床,送出浴室,上救护车的时候,拖仓部苏醒过来。他一片腿,坐起来,同时用手整理衣扣,问道:“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干什么?”

钱桩子喜极而泣,道:“表哥,您醒了!刚才吓坏我了!您快躺下,救护车已经来了,我们这就把您抬上去!”

拖仓部:“什么救护车?!胡闹!我好得很,刚才只不过睡了一觉。”

经理:“老板,您还是听表弟的话,上医院去检查一下吧!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拖仓部:“不必了!表弟,结帐了没有?结了帐走人!”

众人无不惊讶,这可真是个怪人。

钱桩子见表哥没事了,非常高兴,还冲服务生抱抱拳:“刚才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被踢了一脚的两个服务生,撇着嘴,见经理在面前,却也不敢多说一句。

二人走到接待大厅,结完帐,正待离开,却见女宾部一侧走出一人。

二人一见,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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